第二十五章 一枝梨花压海棠
张超群目瞪口呆地瞧着身旁之人,好个海棠春睡图!那娇美的身躯,晶莹如
玉的洁白,娇艳异常,胸前的圆月波涛汹涌,粉红蓓蕾,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阵阵
幽香,那一览无余的繁茂水草,点点簇簇,最美之处,便是那一抹深深桃源……
还未来得及将这人间至美的风景尽收眼底,一声嘤咛,娇啼婉转。
张超群心神一荡,天下间,有很多女子在与爱侣进行某种运动时因为羞涩,
强忍住自己的愉悦感,不敢发出声音,生怕爱侣以为自己是轻浮女子,殊不知,
她们越是压抑自己,爱侣越是得不到另一种快乐的感觉,久而久之,不仅她们的
爱侣会兴趣减淡,她们自己也会形成性冷淡之患。这种事情只有夫妻间自己才知
道,决不会说了出来,直到改革开放后,此种情况才稍有改善,这不得不说是一
种悲哀,想来,男人为何喜欢流连于烟花之地,而不爱自己娇妻,这也是原因之
一吧!
张超群小时候不知「研究」过多少日本AV,对此一道,实是精深无比,听
那些呀灭跌之类的爱语听得耳朵生茧子,但听了黛绮丝这一声低吟,登时全身上
下立时火烫了起来。
这一声低吟,犹如天籁仙乐,张超群胸中一团火焰腾地升起,骨头轻了两斤
半,颤抖着手,伸向那一对雪白高耸。
手掌触到那滑滑腻腻的柔软,登时战意高昂起来,口中像是着了火,玉人在
侧,那完美得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迷人娇体,像是一件最昂贵的艺术品,张超群
贪婪地上下其手,在那一对滑若凝脂嫩若酥酪的圆月上捏摸揉抚,弄得刚刚才进
入酣梦中的黛绮丝全身战栗起来,樱唇微张,直吐魔音。
口干舌燥的张超群轻轻抬起身子,张口便轻咬住那一粒嫩红的樱桃,舌尖轻
抵,肆意玩弄,另一只手则顺着如同剥了壳的鸡蛋粉嫩雪白的身子上来回游弋。
两条粉臂悄悄围上,揽住张超群背后。张超群一惊,手掌立时停止,那已变
得燥热的躯体似是不依,扭摆起来,醉人心脾的呼吸直喷出来,张超群光着的身
子紧紧贴着那滚烫的柔软,早已迷乱,翻身上去,将黛绮丝压在身下。
两人赤露相对,耳鬓厮磨之下,两人的体温都是骤然升高,情欲霎时爆发出
来,唇舌相触,唔唔有声,那光滑细腻的肌肤如丝如缎,腻滑得让人要疯狂,再
也没有什么金牌特工,也不再有伪装老妪的旷妇,最原始最真实的情感将这两个
年纪相差悬殊的男女紧紧联系在一起,他们疯狂地向对方索取着……
很快,他们不再满足于此,早已是春露遍洒的那稀疏纤纤的萋萋芳草地,迎
来了久违的满足……
张超群右手滑过圆圆的翘臀直接盖上了黛绮丝的密处。先是轻轻的包着嫩滑
无比的两片蜜唇,用手指慢慢地感受着美丽的形状,然后两个指头温柔地拨开两
瓣软肉,再按上中间的小肉芽,柔中带硬的手感更是让张超群爱不释手。
黛绮丝虽早已身为人母,但那银叶先生毕竟是古人来的,哪能跟博览世界群
A的张超群相提并论?被他这一捣弄,下身早已是汩汩如流,蜜汁翻滚,在超群
哥的一指禅神功下,娇躯酥软,两手无力地搭着那厚实稳重的宽肩,小嘴里也是
一声接一声的呻吟。
「啊……不要……别弄了,你弄得那里好难受……不要……不要停,你不要
停,就那么弄!你……你弄死我吧……」
被那根带有魔力的手指在蜜穴之中来回翻搅着,黛绮丝早已浑然忘我,娇躯
颤抖,仿佛身在云端,飘飘然地不知身在何处,那种快感实在是太强了,他的手
像是有魔力一样,抚到哪里哪里就发热,似乎有一股火在身体里流动。伴随着一
下一下的抚弄,黛绮丝的整个身体包括蜜穴都在一下一下的颤抖。
「啊……」伴随着一声略带惊慌的喊叫,他的右手中指已经深入了女人身下
两瓣蜜唇掩着的小肉孔。
泥泞的花茎紧紧裹着他的手指,不让这个不速之客前进半步,里面的媚肉是
如此的有弹性,引得超群哥只想顺着曲径直通幽处。
「啊……唔唔……嗯……」黛绮丝猛地双臂紧拥上张超群的脖子,身体一阵
急剧地颤抖,她就在这种深情地爱抚之下达到了高潮。
张超群也撤回了「作恶」的魔爪,紧抱住刚刚达到灵欲巅峰的黛绮丝,让她
享受高潮的余韵。看着她凄迷的眼神,白里透粉的肌肤,真是无一处不美,叫人
越看越爱。
片刻之后,黛绮丝的娇躯终于恢复了一些平静,但那雪白的柔荑却是紧紧拥
住张超群,片刻也不肯放松,超群哥当然知道身下的武林第一美女此刻最需要的
是什么,俯身张嘴含住她那美丽娇挺的椒乳上那粒娇艳欲滴、嫣红稚嫩的蓓蕾舔
擦吮吸,一手抚握住另一只娇软丰盈地雪白圆月揉捏挤压,并不时地抚弄撩逗着
那同样嫣红可爱的稚嫩乳头。
而另一只手则紧紧搂住黛绮丝盈盈仅堪一握的纤腰,用力向上提起,使她平
滑的小腹和胯部更紧密地与自己楔合,下身的坚硬则往这倚天屠龙中最美的美女
天生细小紧窄无比的嫩滑蜜穴中缓缓插入……
「啊……」黛绮丝舒服地轻叹一声,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媚肉被一点点地撑
开,身体被一寸寸地充满,无尽的欢愉添满了她的空虚。
张超群的舒爽感觉丝毫不亚于黛绮丝,她的花瓣是如此的柔软,里面的春水
犹如花露一般丝丝浸湿了他的坚硬顶冠,那阵阵如兰似麝的芳香扑鼻而来,花茎
的尽头还有一张小嘴紧紧「咬」住他的龙冠,仿佛进入了一个如梦似幻的仙境。
当肉棒子彻底被黛绮丝的爱液湿润,超群哥开始动了,他深知九浅一深这样
的做爱招数,更是与除老婆之外不知与多少女人实践过了,如今面对这比花还娇
艳的大美人,更是施展起浑身解数。
这样子的多点猛攻,别说是独处多年失去男人滋润的黛绮丝,就是日夜欢娱
的成熟少妇怕也禁受不住,黛绮丝不堪灵欲刺激,不由得娇靥晕红、既羞且怯地
沉沦欲海……
粗大梆硬的龙具撑开层层叠叠的膣壁嫩肉直捣黄龙,次次都直抵黛绮丝幽深
的花茎尽头,硕大滚烫的龙冠重重地撞击着含羞娇绽的稚嫩「花芯」。
*** *** *** ***
强烈的快感令黛绮丝一双雪藕般洁白的玉臂无所适从,就象欲海沉沦中想要
抓住什么救命的浮木,当他的龙具深深插入她阴道的底部时,似怕那粗长之物更
深地进入她体内,一双白皙纤嫩的玉手慌乱而娇羞地撑拒在他肩膀上,而粗硕的
肉棒棒身与她花茎之中娇嫩敏感的粘膜膣肉的强烈摩擦挤刮更令她雪白秀美的纤
纤十指紧紧抓进他的肩肉里……
怎也抑不住的连连娇啼轻哼更令这位武林第一美女陷入灵欲的最高境界……
「嗯……嗯、嗯……唔……」
许久之后,辛苦地憋了老半天的张超群也不愿再忍,他再一次狠命地将粗长
梆硬的龙具直插入黛绮丝狭窄花茎的最深处,一股火烫的爱液喷薄而出……
「啊……」
早已沉入欲海深渊中的黛绮丝被他滚烫的爱液一激,立时娇啼出声,一丝不
挂的玉体痉挛绷紧,一双优美修长的雪白玉腿攸地在他臀后盘起,将他紧紧夹在
胯间,那晶莹如玉嫩似红脂的妙物粉唇间,缓缓溢出一条白色小溪流……
许久之后,张超群从昏睡中醒来,突然发现自己竟是未着寸缕!再看身旁,
黛绮丝的人皮面具早已掉落下来,那张脸容色照人,明艳不可方物,双颊胜花,
眼波似水,端丽难言。天女下凡莫过于此。身上香汗淋漓仍未干,白里透红的娇
嫩身体上,粉红片片,肌肤温婉如玉,晶莹剔透。比最洁白的羊脂玉还要纯白无
瑕,比最温和的软玉还要温软晶莹,比最娇美的玫瑰花瓣还要娇嫩鲜艳,比最清
澈的水晶还要秀美水灵。我……我这是在做梦么?刚才的一场云雨是那么真实,
那断然不会是梦了!霍然坐起,只见那红润的皱褶处下狼藉一片,全是自己的杰
作,张超群这一惊,登时吓出一身冷汗。
我……我居然还是把黛绮丝给圈圈叉叉了!张超群头皮发麻,这下……这下
死定了!张超群手脚冰凉,完了……完了!这回小爷要在这里嗝屁了!
张超群的身子僵了,竟是不敢再去看她,生怕自己的视线会给她发现,好像
挺尸似的,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突然一眼瞥见丢在地上的凌乱衣裳,心中一动,
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来,小心翼翼将衣衫穿好,手脚也在不住地颤抖。
当穿戴整齐之后,张超群胆战心惊地向床榻上兀自酣睡未醒的黛绮丝瞧了一
眼,心道:观世音菩萨,如来大神,耶稣,阿门,你们都要保佑我张超群啊!希
望她不会这么快醒来!
张超群踮着脚,慢慢走到门口,屏住呼吸,以最缓慢的速度将门闩取下,轻
轻推开门来,闪身出去,掩上门时,张超群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犹如两军阵前的如
雷战鼓。
这时,天才刚刚暗下来,夜幕即将降临,张超群不敢犹豫,飞快地向客栈之
外逃去……
就在他掩上门的一刹,床上的黛绮丝却是睁开了眼睛,怔怔地瞧着门口,良
久,幽幽一叹,自言自语道:「对不住了,我也不想的!」
黛绮丝竟是在自责!
若是张超群听到黛绮丝的这话,只怕打死他也不肯走了!
之前的那种药,药力实在是太过霸道,黛绮丝起初还能以内力抗衡,但没过
多久,身体内的血液似乎都在沸腾……
*** *** *** ***
张超群从客栈出来,不敢停留,直接往回走,回头的路他还算记得,若是去
别处,张超群还不敢随便走,他虽然是现代的金牌特工,但却不是超人,那些蒙
古兵,个个都拥有着普通特工的实力,碰到大队的,光是靠着一百多发子弹的勃
朗宁实在是不够瞧的,在武侠的世界里面,想要混得风生水起,首先就要学会绝
世武功,然后虎躯一震,震慑宵小,唬得他们不敢放屁。
可惜的是,虽然被武林第一高手张三丰收了做弟子,但却还没正式公布,若
是等公布的那天,估计今后在江湖中行走,没人敢不给面子了,再跟他学学绝世
武功,他不是说小爷骨骼清奇,是块上好的习武料子么?也不知道将来小爷我跟
张无忌那家伙谁更牛逼……
一直奔出二三十里地,张超群也没见到黛绮丝追来,这才放下心来,真可惜
啊,虽然一夜风流,却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这怎么可能?张超群想不通,难道
是被黛绮丝用什么怪异的手法给弄得一直晕厥么?这也不至于啊,若是晕厥中,
又怎么给她那个来着?看来波斯还是有很多古灵精怪的玩意儿的,不知道波斯有
没有波斯神油卖呢?
张超群黑夜之中仓惶行走,虽然大致方向是对了,但毕竟不熟悉地形,走了
许久,到得最后,居然不辨方向,但想到,只往这边走就没错,便信步而行。他
的身体素质极好,走了一夜,直到日出东方,也没觉得累乏,只是一路上,似乎
没见到有集市,肚子倒是饿得咕咕叫起来,昨晚便是粒米未进,再找不到吃饭的
地方,只怕没被黛绮丝给喀嚓了,也要活活饿死。
又行了一段路,只见前方景致美不胜收,一路上嫣红姹紫,漫山遍野都是鲜
花,春光烂漫已极,张超群不禁精神一振,倒不为了这景色,而是想到,此处花
开遍地,也定会有人居住,想到这里时,肚子咕噜地提出抗议。肚皮罢工,哪有
心情赏玩风景?转了几个弯,却见迎面一块山壁,路途已尽。正没作理会处,只
见几只蝴蝶从一排花丛中钻了进去,张超群心中一动,胡青牛号称蝶谷医仙,所
居之处定是有很多蝴蝶了,遂也钻了进去。
过了花丛眼前是一条小径。张超群忍着饥饿行了一程,但见蝴蝶越来越多,
或花或白、或黑或紫,翩翩起舞,煞是好看。那些蝴蝶也不怕人,飞近时便在超
群哥头上、肩上、手上停留。张超群知道自己已进入蝴蝶谷,脚下愈加轻快。一
直行到中午时分,只见一条小溪旁结着七、八间茅屋,茅屋前后左右都是花圃,
种满了诸般花草。
张超群精神大振,终于见到人烟了,哪怕这不是胡青牛所居之处,也能饱餐
一顿了,想到这里,伸手入怀摸出些碎银子来,这还是他从那个采花大盗那里得
来的不义之财,手掌触到几个小瓶子,心中陡然一动,将这些瓶子都取了出来,
数了一数,他记得当初是五个小瓶子,如今却是少了一个,恍然大悟,怪不得黛
绮丝会中了春药之毒,原来都是缘于此!张超群心头失落,叹了口气,又想到,
若非是这东西惹祸,又哪里来的一夜风流?张超群患得患失,向那茅屋院子方向
走去。
才行出几步,只见远处的草丛动了一下,发出一声低微的呻吟声,张超群一
惊,心道那不会是有人吧?向那处走去,走出三四十步去,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
的声响,一个沙哑的声音大声喝道:「是谁!」
张超群怔了一怔,听出那声音正是常遇春,急忙奔过去,果然,常遇春躺在
草丛中,脸色惨白,胡子拉碴,两眼发黑深陷下去,一个好好的威武汉子,竟是
落得个痨病鬼模样,张超群惊道:「是我,张超群,常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常遇春见到是他,咧开嘴一笑,手臂无力支撑,倒卧下来,道:「张兄弟,
你终于来了。」
张超群陡然想起,在原著之中,胡青牛因为当年没有给黛绮丝的丈夫韩千叶
治疗,导致韩千叶终于伤重不治,那胡青牛当年也是因为黛绮丝不嫁给本教的兄
弟,却去嫁了个外人而忿忿不平,不肯相救,托辞说,若非是明教中人,绝不医
治,黛绮丝无奈离去,临走时说道,若是有一日我知道你违背你的誓言,必来取
你性命,自此,前来求医的,只要不是明教的人,决不诊疗,也因此被人送了见
死不救这个外号。
常遇春带了张无忌来找胡青牛诊治,胡青牛只肯跟常遇春治,却不愿理会张
无忌,常遇春铮铮汉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情愿用自己的命去换胡青牛给张
无忌诊疗,哪知胡青牛一怒之下,两个都不肯治了。
听常遇春说完,张超群也想起原著中的情节来,忙问道:「常大哥,你在这
里躺了几天了?」
常遇春略一沉吟,道:「大约有五天了,胡师伯说,他若不出手治我,我就
只有七天的命,呵呵呵,张兄弟,有没有酒,若是有的话,咱们痛饮一番,也好
过在这里干巴巴地等死!」
张超群见他如此,不觉凄然,但他也知道,常遇春决不会在两日后死去,这
个粗豪汉子,将来会是明朝的开国功臣,直到四十岁时方才去世。张超群朗声笑
道:「常大哥你怎么说出这样的丧气话!男子汉大丈夫,些许小伤何足道哉,大
丈夫马革裹尸,JJ掉了碗大个疤,没事儿,我粗通相术,你不是早死的命!」
常遇春见他起先还说得豪气,转口说出那样的话来,不由得一怔,笑得险些
岔气。
张超群道:「你不用担心,无忌人呢?我去瞧瞧他去!」
常遇春伸手朝茅屋一指,道:「在那里了!」
张超群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我先去跟他打个招呼,马上便来!」
常遇春中了番僧的截心掌,后来又恶战了一场,寒毒攻心,若非仗着身体强
健,只怕早已一命呜呼了,但毕竟拖得时日太久,跟张超群说了一会儿话,气力
不支,复又躺倒。
张超群走进院子中的主屋,只见厅上站着一个神清骨秀的中年人,正在瞧着
一名僮儿扇火煮药,满厅都是药草之气。
张超群知道这人就是蝶谷医仙胡青牛了,他曾经在电视剧里面看到梁天扮演
的胡青牛,身材矮小,獐头鼠目,而面前这中年人,却是颇为英俊,满脸书卷气
息的儒雅风范,让人一见之下颇有好感,张超群知道当年他不肯诊治黛绮丝的丈
夫银叶先生,看来说不定这胡青牛当年也是紫衫龙王黛绮丝的忠实粉丝。若是他
真是五短身材,面目猥琐,只怕是不会自不量力拜倒黛绮丝的裙下,偏偏是这种
当年俊俏风流的翩翩少年才会起意。
「晚辈张超群拜会蝶谷医仙胡先生!」张超群恭敬道。
这中年人正是胡青牛,微微抬头,瞧了张超群一眼,淡淡地道:「你是什么
人?来此所为何事?」
张超群见他一副有道之士的模样,也不在乎他的冷淡,朗声道:「晚辈是武
当张真人门下弟子,我有个兄弟,他叫张无忌,正在胡先生这里诊治,所以特来
探访。」
张超群心道:我可是张三丰的门下啊,可不是武当七侠哪一个的三代弟子,
原以为胡青牛该会露出惊讶神情,哪知胡青牛索性来头也不抬了,道:「武当派
好大的名头,送来一个病得快要死的小鬼还不算,这又来一个,倘若我明教中人
见了,还以为武当派什么时候跟明教成一家子了!你来了也好,就把那个小鬼带
走吧,我胡青牛既然号称『见死不救』,可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张超群四处一看,没见到张无忌,料想他正躲在哪旮旯研究医术去了,嘻嘻
一笑,道:「胡先生,武当和明教不正是一家子么?白眉鹰王殷天正原是明教四
大护教法王之一,张无忌的母亲,便是白眉鹰王的女儿,殷素素嫁了给武当的张
五侠,就是一家人了。」
胡青牛哼了一声,指点了一句煎药小僮,对张超群不理不睬。
张超群不以为意,继续道:「晚辈虽然年少,在武当山上也是常常听师父他
老人家提起江湖上的英雄好汉,明教四大护教法王,白眉鹰王志向远大,光明磊
落,青翼蝠王韦一笑轻功天下第一,紫衫龙王黛绮丝也是武林第一绝色,金毛狮
王谢逊虽然在江湖中声名不佳,但也是情有可原,不失为一条好汉。但是,我师
父最佩服的还是明教之中医术通神、有起死回生之能的蝶谷医仙胡先生你了,他
老人家说,一个人武功再高,一生之中,杀人多过于救人,但胡先生却是救人多
过于杀人,此等善业,又岂是寻常的武林人物能比得上的。晚辈曾数次听师父提
起,心中好生仰慕,原本一直都以为胡先生必定是个年纪苍老的老人家,哪知道
胡先生居然如此年轻,仪表不凡,相貌堂堂,实在是意外,意外之至。」说到这
里,还连连摇晃着脑袋,像是仍然不敢置信。
他一番马屁长篇大论,即便是胡青牛性子乖张,从不拿正派中人放在眼里,
也不由得神色大为缓和,那张臭臭的脸上,涌出灿烂笑意。张三丰是何等人物,
德高望重,就连已故明教教主阳顶天也是对他钦佩不已,若说胡青牛不将张三丰
放在眼里,那是假的,只是嘴上不肯输了气势罢了。
他听张超群说张三丰品评天下英雄,居然将自己还排在四大护教法王之上,
登时生出知己之感,恨不得立刻就去武当山跟张三丰谦逊几句,若是此刻张三丰
求他医治张无忌,估计他定是将黛绮丝的警告抛掷脑后,立刻施展妙手神术,好
好地在这位武林第一高人的面前炫耀一番。
「呵呵……」胡青牛拈须微笑不已,满眼的笑意,刚才张超群的一番马屁,
实在是拍得他太过舒坦了,这个小子的形象登时就亲切了一百多倍。
「在下只是个江湖郎中罢了,承蒙张真人瞧得起在下,实在是汗颜,胡某对
张真人也是景仰已久啊!」说到这里,忽然觉得奇怪,张三丰对自己如何如何称
道,只是听这小子一面之词,事实如何还不知道呢!笑容略敛,道:「那个张无
忌是张真人的弟子,你也是张真人的弟子,怎么一个像是倔牛,一个又这般油嘴
滑舌,我看你的话,我最多只能信个三成。」
张超群干笑一声,这胡青牛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嘛,道:「胡先生,您可以
信九成,我保证。」
胡青牛笑道:「好了好了,你要去见你的师弟就去见,他就在隔壁。」
张超群施了一礼,道:「胡先生你忙你的,我去找无忌。」
胡青牛忽然板起脸孔,道:「你跟我套近乎,用意我知道,不过,我这个人
很重承诺,说不治就是不治的,这点你可别怪我便是。」
张超群哈哈一笑,道:「胡先生放心,有些事是天注定的,我不担心的。」
胡青牛一怔,张超群已是走了出去。
第二十六章 采菊东篱下
一个单薄少年,正端端正正地坐在长凳上,桌上摊开着一本薄薄的线装书,
读得头也不抬,一副废寝忘食的样子,张超群走了进去,少年恍然不觉。
「无忌师弟。」张超群唤了一声。
少年张无忌抬起头来,茫然一瞧,登时大喜,道:「超群大哥!你来了!」
张超群走到他身边,只见桌上堆着一大摞的书,「黄帝内经」、「华佗内昭
图」、「王叔和脉经」、「孙思邈千金方」……
林林总总,二十多本,张超群咋舌道:「你看得完么?」
张无忌腼腆一笑,伸手抓头,道:「看不完也要看,胡先生不肯给常大哥诊
治,再过两天不治的话,常大哥他……他就活不了啦!」说到这里,张无忌垂下
头去,样子甚是难过。
张超群知道他跟常遇春的感情甚好,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你只管用心
去看,记住要胆大心细,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张无忌奇道:「超群大哥你相信我能做到什么?」
张超群道:「你不是在看医书寻找治疗常大哥的方法么?」
张无忌更是惊讶,瞪着圆圆的眼珠子,道:「我还没说,你怎么猜到的?」
随即又释然,道:「哦,定是胡先生看穿了我的意图,刚才告诉给你听了。」
张超群咧嘴一笑,不置可否,他当然知道,常遇春是张无忌误打误撞给治好
的,也因此使得常遇春的寿命在四十岁那年止步,他更知道胡青牛是头倔牛,说
不治就一定不会治,也不敢多打扰张无忌看书,鼓励了他两句便出来了。
见常遇春躺在草地上睡着了,张超群也在他身边躺下,这一躺,竟然也睡着
了,不知什么时候,天已黑了下来,张超群是被冰凉冰凉豆大的雨点给砸醒的,
老天居然下起雨来,张超群急忙坐起,见常遇春竟然没醒,还在打着呼噜,推了
他醒来,道:「常大哥,下雨了,我们去那边避一避。」
常遇春咧嘴笑道:「你去吧,胡师伯说,他不给我治,也不许我死在他家门
口,免得人家以为是他治不好,影响他的名声。」
张超群怒道:「谁说除了他就没人治得好了!我说你不会死就不会死!」说
罢,俯下身去,将常遇春抱起,常遇春虽然壮实,但张超群是特工,体能极好,
轻松将他抱起,走向茅屋。
常遇春挣扎不肯,张超群却是听而不闻,也不去管他,到了院子,将他放在
屋檐下,胡青牛闻声而来,常遇春对这位师伯甚是敬畏,登时闭嘴,胡青牛皱眉
道:「将死之人,岂可死在我门口?」
张超群嘿地一笑,道:「胡先生,快死的人若是死在医生家的门口当然不行
了,晚辈对胡先生的景仰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断然不会做出这等危害胡先生
名誉的事来,但他却并非将死之人,再说也是胡先生你的师侄,难道眼睁睁地瞧
着他在雨里淋么?」
胡青牛面色一沉,道:「他中了这『截心掌』,伤势很重了,倘若我在五天
前立刻施救,还可以痊愈。若是在过两日只能保命,武功从此不能保全。十四天
后再无良医着手,那便伤发无救。这还不是将死之人是什么?快抬了他去吧。」
两名小僮应了一声,向常遇春走去,张超群打了个哈哈,道:「且慢,胡先
生说,七天之后,常大哥会武功尽失,半月之后将会毙命对么?」
胡青牛傲然道:「我蝶谷医仙的称号可不是自封的。」
张超群点头笑道:「这我当然知道,胡先生的医术若是自认天下第二,谁也
不敢说自己是第一,不过,我看未必。」
胡青牛不悦道:「你说什么?」
张超群哈哈一笑,道:「除了胡先生之外,其实还有一个人可以给常大哥治
的。」
胡青牛愕然道:「是谁?」
张超群神秘一笑,走进两步,凑近去低声道:「这个人,非常好学,在胡先
生有意无意地栽培下,正在不断进步,相信以胡先生的医学秘笈,再加上一个好
学勤奋的头脑,很快,他就能治好胡先生的师侄了。」
胡青牛一愣,道:「那就走着瞧吧!」说罢,拂袖而去。胡青牛知道他说的
是张无忌,对这小孩,胡青牛打心眼喜欢,只是嘴上不认罢了。
常遇春见张超群在这向来不近人情的师伯耳边说了句什么,他居然肯让自己
进屋,不禁瞠目结舌,茫然问道:「超群兄弟,你跟我胡师伯说了什么了?」
张超群哈哈一笑,道:「这个么,还是不说了,保密,你放心,你不会有事
的,而且以后还能生龙活虎,狠揍那些蒙古鞑子!」
常遇春本就是个粗豪豁达之人,对生死看得极淡,朗声笑道:「不错,只要
我老常不死,杀他一个鞑子便赚回来一个。只不过……这多日来,没有酒喝,实
在是淡的无味,超群兄弟,你能不能……」
张超群断然道:「不成,常大哥你忍两天,待你好了之后,兄弟我陪你喝个
痛快!」
常遇春苦着脸,无奈点头,眼中却是颇为失望。
到了第六日,张超群终于坐不住了,白天的时候,他偷偷去到张无忌阅览医
书的屋子瞧了不下十趟,见他愁眉苦脸地乱翻,眼中充满了血丝,面色黑沉,竟
似一宿未睡,不禁焦急,一会儿担忧是否自己的到来影响了原著的发展,一会又
担心张无忌到时候临场失准,毕竟这可不是幼儿园的小孩过家家,不行就重来,
一条人命啊!
到了晚上,连日来的雨下得更加大了,兼之电光闪闪,一个霹雳紧跟着一个
霹雳。张无忌终于面色苍白地走了出来,大概是太过疲惫,走路也不稳,张超群
一跃而起,却是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张无忌露出疲惫的微笑,道:「超群大哥,常大哥。这几日小弟竭尽心力,
研读胡先生的医书,虽是不能通晓,但时日紧迫,不能再行拖延。小弟只有冒险
给常大哥下针,若是不幸出了岔子,小弟也不独活便是。」
常遇春哈哈大笑,说道:「小兄弟说哪里话来?你快快给我下针施治。若是
天幸得救,正好羞我胡师伯一羞。倘若两针三针将我扎死了……十八年后,我老
常还是一条好汉!」
张超群笑道:「常大哥放心,无忌年纪虽小,但却是个聪敏之人,我拍胸口
担保,你决不会再过十八年当好汉。」
张无忌回头见他眼中满是鼓励,精神一振,取出从药柜拿来的金针,颤抖着
双手,细细摸准常遇春的穴道,战战兢兢的将一枚金针从他「关元穴」中刺了下
去。他未练过针灸之术,施针的手段自是极为拙劣,只不过照着胡青牛这几日给
他施针之法,倚样画葫芦而已。
但胡青牛的金针乃软金所制,非有深湛内力,不能使用。张无忌用力稍大,
那针登时弯了,再也刺不进去,只得拔将出来又刺。自来针刺穴道,决无出血之
理,但他这么毛手毛脚的一番乱搅,常遇春「关元穴」上登时鲜血涌出。关元穴
位处小腹,乃人身要害,这一出血不止,张无忌心下大急,更是手足无措起来,
张超群站在一旁干着急,只恨自己不懂得内力,又不懂穴道,只得在一旁细声鼓
励。
忽听得身后一阵哈哈大笑之声,张无忌和张超群一齐回过头来,只见胡青牛
双手负在背后,悠闲自得,笑嘻嘻的瞧着张无忌弄得两手都染满了鲜血。
张无忌急道:「胡先生,常大哥『关元穴』流血不止那怎么办啊?」胡青牛
道:「我自然知道怎么办,可是何必跟你说?」张无忌昂然道:「一命换一命,
请你快救常大哥,而立时死在你面前便是。」
胡青牛冷冷的道:「我说过不治,总之是不治的了。胡青牛不过见死不救,
又不是摧命的无常,你死了于我有什么好处?便是死十个张无忌,我也不会救一
个常遇春。」
张超群道:「无忌兄弟,不必多求,做人要靠自己,倘若一遇困难便去求别
人,你何时才能学到真本事?」
张无忌听他之言,句句在理,面上慌乱渐去,点头道:「我懂了,可是这金
针太软,无法扎穴。」
张超群略一沉吟,略一沉吟,去折了一根竹枝,用合金匕首削成几根光滑的
竹签,交给张无忌。张无忌在常遇春「紫宫」、「关元」、「天池」四处穴道中
扎了下去。竹签硬中带有韧性,刺入穴道后居然并不流血。过了半晌,常遇春呕
出几大口黑血来。
张无忌不知自己乱刺一通之后是使他伤上加伤,还是竹针见效,逼出了他体
内的瘀血,回头看胡青牛时,见他虽是一脸讥嘲之色,但也隐然带着几分赞许。
张无忌知道这几下竹针刺穴并未全错,于是进去乱翻医书,穷思苦想,拟了一张
药方。他虽从医书上得知某药可治某病,但到底生地、柴胡是什么模样,牛膝、
熊胆是怎么样的东西,却是一件也不识得,当下硬着头皮,将药方交给煎药的小
僮,说道:「请你照方煎一副药。」
那小僮将药方拿去呈给胡青牛看,问他是否照煎。
胡青牛鼻中哼了一哼,道:「可笑,可笑!」冷笑三声,说道:「你照煎便
是,他服下倘若不死,世上便没有死人了。」
张超群听胡青牛这三声冷笑,登时想到什么,抢过药方,将几味药的份量全
都减少了大半,想了想,又再减去二分之一,方才交给小僮。
张无忌见他减去这么多份量,担心药力不够,道:「这……这可以么?」
张超群当然是知道的,原著里就有说过,因为张无忌不懂药理,给常遇春开
的药药力太重,导致常遇春英年早逝,张超群知道,常遇春是明朝开国时期的一
员猛将,四十岁便死,实在让人扼腕,现下既然有这个机会,当然是暗暗欢喜。
那胡青牛在一旁见张超群删减份量,不禁大讶,忍不住说道:「张小兄,你可曾
学过医术?」
张超群摇头道:「从未学过!」
胡青牛道:「你既是不懂,为何将药一减再减,就不怕药效不到,治不好人
么?」
张超群瞧他神情之中虽然平淡,但却隐然露出惊讶之色,心知,若是自己错
了,这怪脾气的家伙定然是连连冷笑,决不会这般惊讶表情,心中有底,请那小
僮便依方煎药,煎成了浓浓的一碗。
待药煎好,张超群将药碗端到常遇春口边,笑道:「常大哥这副药喝下去是
吉是凶,兄弟我可不敢保证,你怕不怕?」常遇春笑道:「男人大丈夫,哪里怕
得那么多。」闭了眼睛,仰脖子将一大碗药喝得涓滴不存。
到了第二天,雨停日出,守了一夜的张超群和张无忌被人吵醒,原来是常遇
春醒来,二人见他脸色红润,精神健旺,俱是大呼大叫,欢喜无限,围着常遇春
手舞足蹈。
胡青牛也已醒来,在窗口处见他们三个欢喜情状,不禁摇头赞叹,昨夜张无
忌所开的药方,虽然对症,但份量重得能杀死一头牛,后来张超群却是好像懂得
药理一般,竟然将份量减了一大半多,即便是自己开药,也相差不多,也不知是
这小子误打误撞,还是常遇春命不该绝,截心掌的掌伤居然给治好了。
张无忌又开了一张调理补养的方子,什么人参、鹿茸、首乌、茯苓,诸般大
补的药物都开在上面。胡青牛家中所藏药材,无一而非珍品,药力特别浑厚。如
此调补了十来日,常遇春竟是神采奕奕,武功尽复旧观。
从第三日起,张超群便被常遇春缠不过,一同去附近的村镇,买下五大坛子
酒,雇人送到蝶谷口上,两人知道胡青牛脾气怪异,不敢在他家中饮酒,便将这
几坛酒远远地藏在林子里,每日吃完药后,两个酒鬼便偷偷出去,一边喝酒,一
边指点江山,极是逍遥快活。
又过了数日,酒已喝得精光,常遇春便向张超群告辞,英雄好汉,讲的便是
洒脱,两人哈哈一笑,互击一掌,常遇春飘然而去,也不去向张无忌告辞。
张超群回去,向张无忌说道:「常大哥走了!」
张无忌一怔,眼圈儿登时红了,他与常遇春共当患难,相互舍命相交,已结
成了生死好友,听他不辞而别,泪水噙满眼眶。
张超群笑道:「常大哥英雄磊落,他的朋友又怎能跟小姑娘般哭哭啼啼的?
相信我们三个他日定有相见的机会,到时候你也长大了,咱们再把酒言欢,畅谈
天下,岂不更好?」
张无忌见他说得慷慨激昂,收泪点头,小小的脸蛋涨得通红。
过了几日,张超群又去市镇上买酒,这次只买了一坛,喝了一些,才发现无
人同饮,这酒也乏味得紧,张无忌一直都在苦读胡青牛珍藏的医书,他来自现代
自然知道那些什么千金方之类的东西是杏林瑰宝,但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好像天
书一般,他想学也学不来,闲的无聊,来到这个武侠世界,每日吃了睡睡了吃,
太过荒废时间,不禁后悔没跟常遇春一块儿去傲啸江湖。
过了一日,张无忌身体渐好,要跟胡青牛的几个小僮去上山采药,张超群闲
着无事,自然相陪。出了蝴蝶谷约二十多里路,见一座高山,郁郁苍苍,问那三
个小僮,原来那山居然叫作青牛山!张超群和张无忌失声大笑,怪不得胡青牛住
在这里,原来因为有青牛山!
一行五人慢慢向山上行去,他们年纪相当,最大的就是张超群了,十八岁,
最小的是张无忌,十二岁,那三个小僮,都是十三四岁,一路上嘻嘻哈哈,甚是
热闹,爬到半山腰时,歇了一会儿,继续又上,到了山顶时,一个小僮突然指着
山壁上一簇簇白茸茸的东西大声呼叫起来。
「你们快看,那是灵芝!那是灵芝!」其他小僮也都看见了,惊呼起来。灵
芝这种东西,在现代大多是人工培养的,野生灵芝极难采到,这种极其珍贵的东
西,民间甚至传说能起死回生,长生不老。
见这三个小僮欣喜若狂,向山壁那里奔去,张超群吓了一跳,灵芝这种菌类
药材,多半都是生长在陡峭之处,一个不慎,便会掉入悬崖之下,张超群怎能不
惊,急忙高声喝止。
看到他们恋恋不舍的神情,张超群不禁笑着道:「灵芝嘛,也没什么了不起
的,为了这东西万一丢了性命,岂不是冤枉?」
一小僮道:「若是无忌弟弟吃了这灵芝,说不定他的病就能马上好了。」眼
睛瞧着那山壁上的灵芝,万分不舍。
张无忌道:「我们找一根长点的树枝,用树藤草叶编成一个网兜,或许可以
采到!」
张超群翻一翻白眼,道:「无忌,你该不会真相信灵芝能治百病吧?那不过
是传说而已。」
张无忌笑道:「超群大哥,不光是因为灵芝珍贵,而是胡先生教了我很多,
更把他珍藏的医书和自己的心得让我学习,我想采那些灵芝去送给他,胡先生一
定会很开心。」
张超群正欲出言拦阻,张无忌和那三名小僮已开始行动起来,摘树藤的摘树
藤,砍树枝的砍树枝,张超群无可奈何,只好也参加进来,过得不久,果然做出
一根长长的采摘工具来。张超群见张无忌自告奋勇,想想比他们年纪都大,自然
是挺身而出,朝那灵芝生长之处走去。
山顶之上,那些灵芝生长在一块凸起的山岩壁上,为了安全,张超群又让他
们做了一根「安全绳」,系在腰间,让他们三个绕着一棵树后,远远扯住自己。
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伸出长竿来,果然一套便中,张无忌等人拍手欢呼,张
超群将那些白茸茸的灵芝套住,用力一扯,哪知那些灵芝竟是生长得很是牢固,
没能摘下,张超群颇感失望,回头叫道:「你们几个拉紧一点,我要再上前一点
好着力!」小僮们一齐应声。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了,便不能半途而废了,张超群探头向下一瞧,悬崖下面
阴森森的,也不知有多深,脚下碰到一块小石子,落下山崖时,半天都没有听到
回声。
「拉紧了!」张超群心中有些发寒,又叫了一声,脚底向前挪出半步。
突然,脚下一滑泥土松动,张超群只听得树藤断裂之声,不由得全身冰凉,
身体重心立时倾斜……
「超群大哥!」
张超群只听几个稚嫩的童音此起彼伏地尖声惊叫起来,心胆俱裂,整个身体
悬空起来,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磕了一下,急速下坠……
第二十七章 内藏玄机
张超群身在半空,双手乱挥,只盼能抓到什么东西,这么乱挥一阵,又下堕
下百余丈。突然间蓬一声,屁股撞上了什么物事,身子向上弹起,原来恰好撞到
崖边伸出的一株古松。喀喇喇几声响,古松粗大的枝干登时断折,但下堕的巨力
却也消了。
再次落下,张超群双臂伸出,牢牢抱住了古松的另一根树枝,登时挂在半空
中,不住摇幌。向下望去,只见深谷中云雾弥漫,兀自不见尽头,心中的惊惶,
不亚于小时候躲在家中看片,父母突然开门进来。
便在此时,树枝往回荡来,张超群身子一晃,已靠到了崖壁,忙伸出左手,
牢牢揪住了崖旁的短枝,双足也找到了站立之处,这才惊魂略定。
一颗心噗通噗通地跳得极是厉害,良久之后,才稍稍平复,张超群开始打量
起周围的情形,此刻,已是坠入山崖的一半了,山壁上藤蔓错结,上也上不得,
下也下不去,当真是苦也。这时,从崖顶上传来隐隐约约的呼喊声,声音传下来
时,隐有回声,却已微弱难辨。
上去,似乎是不可能了,山岩壁上虽然覆盖着厚厚的藤蔓植物,却不能用于
攀爬,而下去,深不见底,也没有可供踩踏的凸起岩石。难道,小爷从悬崖上掉
下来,不是摔成肉饼而死,而是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活活饿死么?绝望,越是
看清楚这周遭形势,心头便越是绝望。
张超群啊张超群,你好歹也是穿越人士,人家穿越不是称霸天下,就是坐拥
美女无数,一个接一个地华丽推倒,偏偏你……才来了几天,就要在这叫天天不
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等死么?
越想越是焦躁,忽然一脚踏空,身体猛然坠落。这次依然幸运如前,才落了
百十米,居然被张超群抓住一株树枝,虽然手掌尽破,但浑身的老骨头还在,一
根没少,实为万幸了,喘息稍定,忽见脚边山壁中裂开了一条大缝,竟然勉强可
攀援而下,这一喜,不禁狂叫了一声,沿着崖缝,慢慢爬落。崖缝中极多砂石草
木,倒也不致一溜而下。只是山崖似乎无穷无尽,爬到后来,衣衫早给荆刺扯得
东破一块,西烂一条,手脚上更是到处破损,也不知爬了多少时候,仍然未到谷
底,幸好这山崖越到底下越是倾斜,不再是危崖笔立,到得后来他伏在坡上,半
滚半爬,慢慢溜下,便快得多了。
当快到谷底时,张超群欢喜无限,知道自己这条珍贵的小命算是保住了,死
里逃生,必有后福,见这山谷之底,郁郁葱葱,树木多是高达十几米甚至更高,
草木森森,连一条路也没有,也不知下面是泥地还是沼泽。
但,不管是什么,总不能在这里晒人肉干,张超群小心翼翼地伸出腿去,半
天半天没碰到地面,放眼望去,翠绿连绵,一望无垠,这不像是来到平地上,而
更像是来到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上得去,抬头一瞧,头顶云
雾浓郁,连阳光也变得稀薄了,灰沉沉的天空,倒像是来到了鬼域。
独自苦笑了两声,张超群一脚踏空。
「啊……」
惊叫声短促地戛然而止,原来,站立之处距离地面不过一米多高,只是下方
被繁茂得不像话的树丛遮挡,阳光又黯,这才看不清楚。
疲惫欲死的张超群就那么躺在好似波斯地毯般柔软的草地上,刚刚这一路,
饶是他这金牌特工钢筋铁骨的身体都吃不消了,才休息了半个多小时,突然耳边
传来嘶嘶声,张超群立时便坐了起来,昏暗中,只见一条手腕粗细的蛇慢慢悠悠
地向自己游了过来。张超群登时头皮发麻,身为国家重要部门的金牌特工,张超
群最大的弱点就是——怕蛇!
从小就怕,他敢和狮子老虎搏斗,敢和熊瞎子周旋,但见了这软体动物,两
腿就发颤。
在这骨头要散架的时候,居然来了条蛇!张超群一边发抖,一边攥紧拳头,
那条并不算大的蛇浑身漆黑得发亮,蛇头上有个粉色肉冠,红色芯子嘶嘶吞吐。
张超群缓缓地取出枪来,他知道,在这种原始森林里面开枪,很有可能会引
来野兽,但对于身手敏捷,敢搏狮斗虎的张超群来说,现下就只有这支勃朗宁能
带给自己安全感了,匕首?算了吧,万一一刀下去没切断蛇,被它爬到手上,就
算不咬一口,也要恶心死了。
「砰!」一声枪响,刚刚昂头而起的大蛇,血浆飞溅,红的白的绿的,飙了
开来,张超群生怕被那恶心的东西沾到,急忙后退,退出五步,脚下忽然悬空,
登时天旋地转,栽了下去,脑袋重重地撞上硬物,几欲晕厥,身体飞速滑下。
「我张超群今天是走霉运还是幸运过头,一而再再而三地玩起了蹦极?」
好在并不是太过陡峭,约摸快滑了有一分钟了,方才停下,脚底一麻,撞上
了硬物,整个人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只见眼前是个小小的山洞,高不超过三米,洞壁之上,布满了闪烁着微弱绿
光的苔藓,衬映得这不足三十平方的山洞亮堂堂的。
张超群惊讶地瞧着满墙会发光的苔藓,啧啧赞叹,若是家里也有这种东东,
以后就不用点蜡烛了!这山洞内,空空荡荡,到处散落着动物的残骸骨骼,腥臭
不堪,张超群忽然想,若是这时有成千上万条蛇也掉了下来,那就绝对死定了!
一念及此,张超群不禁退后了两步,这才瞧清楚,自己是从一个宽不到一米的洞
口滑进来的,想要爬出去,按照这个坡度,有一点点困难,不过,这里倒不失为
一个遮风挡雨的好地方。
想到下雨,张超群忽然心中一动,这里看上去似乎没有第二个出口,如果下
雨,雨水必定从此处流下,但脚下的岩石干燥,水又往何处排泻?看来这里还有
下水道这样的地方。张超群小心地向洞壁走去,伸手摸去,手掌沾到岩上青苔,
滑腻腻地,一摸之下,绿光便黯淡下去。
沿着这四周走了一圈,并未有何发现,但山洞之中的一面墙壁前,却是竖立
着一块巨石,约有一人高,张超群向这块大石头走去,轻推之下,那块大石竟似
微微摇晃,双手加力,摇晃之感更甚,大石一米多高,没二千斤也有一千斤,按
理决计推之不动的,伸手到大石底下摸去,原来大石竟是凌空置于一块小岩石之
顶,也不知是天生还是人力所安。他心中怦的一跳:「这里有古怪!」
双手齐推大石右侧,大石又晃了一下,但一晃即回,石底发出藤萝之类断绝
声音,知道大小岩石之间藤草缠结,只怕是塞死了,俯身察看那大岩周遭情景,
将大小岩石之间的蔓草葛藤尽数拉去,拨净了泥沙,然后伸手再推,果然那岩石
缓缓转动,便如一扇大门相似,只转到一半,便见岩石露出一个两米左右高度的
洞穴。
张超群大喜,这洞口如此秘密,难道里面藏着什么宝贝不成?盗墓盗墓,不
都是这样子的么?或许,这里边藏着九阴真经吧?哈哈,张超群心情大好,也没
去多想洞中有无危险,走进洞去,走得十余步,发光苔藓照射不到了,洞中再无
丝毫光亮。他双手伸出,每一步跨出都先行试过虚实,但觉脚下平整,便似走在
石板路上一般,料想洞中道路必是经过人工修整,超群哥又惊又喜,敢情这鸟不
拉屎的地方,还有这样的一个去处啊,该不会真的住了人吧?
走出约摸不到四五十步的距离,突然之间,右手碰到一件凉冰冰的圆物,一
触之下,那圆物当的一下,发出响声,声音清亮,伸手再摸,原来是个门环。
既有门环,必有大门,他双手摸索,当即摸到十馀枚碗大的门钉,心中惊喜
交集,这门里倘若住得有人,那可奇怪之极了。提起门环当当当的连击三下,过
了一会,门内无人答应,他又击了三下,仍然无人应门,不觉失笑,这鬼地方,
怎么可能会住人?不怕闷死啊!于是伸手推门。那门似是用铜铁铸成甚是沉重,
但里面并未闩上,手劲使将上去,那门便缓缓的开了。
仍旧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张超群并不是没有打火机,但那只是普通
的打火机,用完就没有了,超群哥还舍不得用,摸了半天,只觉霉气刺鼻,似乎
洞内已久无人居。继续向前,突然间砰的一声,额头撞上了什么东西。幸好他走
得甚慢,这一下碰撞也不如何疼痛,伸手摸去,原来前边是一扇门。他手上使劲
儿,慢慢将门推开了,眼前陡然光亮。
张超群心中怦怦乱跳,经过短暂的视觉回复,只见所处之地是座圆形石室,
光亮从左边透来,但朦朦胧胧地不似天光。走近去看时,竟是镶在石壁的一块大
水晶,约有铜盆大小,光亮便从水晶中透入,简直就是个超大号的节能灯了!张
超群瞧得惊奇赞叹,这会发光的水晶,小爷我绝对要了!这东西,拿出去老值钱
了!铲子!铁锹!张超群狂喜,在这房间里开始了挖宝大行动。
这石室中放着一只石桌,桌前有凳,桌上坚着一铜镜,镜旁放着些梳子钗钏
之属,看来竟是闺阁所居。铜镜上生满铜绿,桌上也是尘土寸积,不知已有多少
年无人来此。
接着光亮,张超群向狭长的石室另一头走去,忽然,张超群全身冰凉,毛骨
悚然,竟然有一张石床,蓝幽幽的淡淡光芒,在石床之上,居然躺了个人!老天
啊,小爷我还真成了盗墓者了啊!
张超群被吓得倒退了几步,见那石床上毫无动静,忽然想到,这石室里面灰
尘比新华字典还厚,那个人,应该是死去多年了,我好歹也是个无神论者,怕个
鬼!张超群壮起胆子,缓缓站起,朝那石床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