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

[转帖全本] 【黑天使】(黑欲天使)作者:程嘉

0
              第二章 古事记

  且说龙琦得知欣然身子不适,始终挂念在心。晚饭后请来军医,命他熬一碗
补药,选用最昂贵、最滋补的药材,多多益善。药熬好了盛在保温瓶里,亲自给
欣然送来。走在路上,她还在想自己殷勤送药,欣然一定会很高兴,少不了又要
甜言蜜语抚慰一番。想着想着,竟痴痴的笑了,差点失足跌倒。

  到了营帐门前,发现门虚掩着。暗想欣然哥哥真马虎,门都不关就睡觉,小
偷进去怎么办。于是蹑手蹑脚的推门进去,打算吓唬他一下。万没想到,欣然不
在,床上睡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床铺凌乱不堪,显然刚刚做过房事。

  龙琦上前一看,那裸女竟然是失踪多日的侍卫长银龙水镜,顿时觉得天旋地
转,脑袋嗡的一下,几乎当场昏倒。药瓶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不知过了多久,龙琦慢慢清醒起来,心想不管发生了什么,先要叫醒水镜问
个明白。略做检查后发现水镜是被一种邪恶的力量禁制了精神处于半催眠状态。
连忙伸手按在她的后脑,射出一道「圣龙真气」,解开了水镜被吸血后附加的禁
制。

  水镜自梦中醒来,立刻回想起连日来所作的噩梦。看看周围的环境,顿时明
白梦中发生的一切全是真的。她自从被欣然迷奸,一厢情愿的认为身在梦中,因
此后来欣然与她亲热的时候就不做抵抗了,自作聪明的想既然是在做梦,就算自
己表现的再淫荡,也不会有人知道。如今大梦初醒,立刻要面对残酷的现实,一
时之间受到太深的刺激,竟傻掉了。

  龙琦见她呆呆的不做声,便已经明白可怜的侍卫长是被欣然整惨了。长叹一
声,搂着她的肩膀说:「水镜将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等奇耻大辱,水镜哪里说得出口。支吾了半晌,越想越委屈,终于失声哭
喊道:「陛下……我……我被那畜生给、给……玷污了!」

  龙琦虽然早有预感,但听她亲口证明之后仍觉得五雷轰顶肝肠寸断,不敢相
信这是真的。恼怒之中,又有一丝不可告人的醋意。

  两个人各怀心事沉默了许久,水镜毕竟老练的多,率先恢复了冷静,含着眼
泪穿上衣服,提剑冲出营门。龙琦连忙追了出去,劝她冷静。水镜当然不听,径
直闯进伙房,果然发现欣然……他正站在灶台旁捧着盘子吃东西。

  看到仗剑她冲进来,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不知死活的笑道:「龙蛋很好吃,
你再多生几个好不好?」水镜直勾勾的望着他手中的盘子,还有那香喷喷油汪汪
的煎蛋,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喂……喂……只是开玩笑的啦!这只是普通的鸡蛋而已,真的龙蛋在这里
呢……」欣然掏出龙蛋给她看,可是,昏迷中的水镜当然看不见。

  龙琦追进来时,看到水镜躺在地上,还以为她又被欣然暗算了。气得冲上前
去咬牙切齿的骂道:「畜生!你迟早会遭报应的!」扶起水镜不顾而去。

  龙琦送水镜去了病房,闷闷不乐的回了营帐。事到如今生气是没有用的,一
方面要安慰蒙羞的水镜,一方面又要处置混账的欣然,同时还要把这件事隐瞒下
来,否则不但水镜颜面扫地,她这圣女王也要被人耻笑。

  思来想去没有头绪,只好跑去找奥赛罗商量。老龙听罢哭笑不得:「水镜将
军即便是在龙族里也是孤芳自赏的人,向来洁身自好,怎料遭那小无赖的毒手,
实在可怜可叹。」

  龙琦心烦意乱的说:「别光发感慨,快替我想个主意,等到水镜苏醒,一切
就都来不及了。」想象着银龙发飙的情景,龙琦很替欣然担心。

  奥赛罗察言观色,看出她有意偏袒欣然。说道:「这件事,如果是站在公道
的立场,应该把苏欣然交给水镜将军处治。」

  龙琦泄气的说:「那他肯定没命了。虽说他是咎由自取,可是如果水镜不是
对他那么凶,也不会遭到这样的下场,况且你也说过,欣然是黑天使的种子,只
能以怀柔手段慢慢感化,否则他一旦受刺激失去人性,黑天使便会趁机复活。」

  奥赛罗说:「如果不杀苏欣然,就只能委屈水镜将军。在她苏醒之前,放苏
欣然远走高飞,等到水镜将军消了气,再想办法赎罪。」

  龙琦拍手叫好,转念又觉得不妥:「水镜将军日行千里,欣然就算长了四条
腿,也不可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奥赛罗笑道:「如果苏欣然是受了你的派遣办事,水镜将军就算再恨他,也
不敢妄下杀手。」

  龙琦连连点头:「是这个道理,可是,我该派遣他做什么呢?」

  奥赛罗道:「随便找个差使,走得越远越好,这样水镜将军追上他的可能性
就会小很多。」

  龙琦沉吟不语,忽然眼楮一亮:「我想到了!我要写一封信给北地艾尔曼的
佣兵王罗兰公爵,告知兽人土匪受了罗摩王子的指使,在我国境内强抢民女,请
她全权负责与罗摩王国交涉,务必讨回被贩卖的民女,并索取赔偿。这封信,就
让欣然去送。」

  奥赛罗点头赞许:「这个主意不错,别忘了在信中叮嘱罗兰公爵保护信使苏
欣然。就算水镜将军抗命追到艾尔曼也无法在罗兰公爵眼皮底下伤害苏欣然。」

  龙琦当即写信,信写好了却又有些犹豫。

  「老师,你说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对不起水镜将军?」

  奥赛罗苦笑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苏欣然的脑袋上等同写着『惹不起』
三个字,她偏要去惹,只有自认倒楣。」

  龙琦虽然袒护欣然,但也觉得这样偷偷把人放走了实在无法向水镜交代。想
来想去,还是把气撒到了欣然头上,心想这混蛋胆敢在我眼皮底下玩女人,而且
对方还是我的侍卫队长,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实在可恨!于是又在信中加了
一句,该信使系带罪之身,公爵阁下不必对他客气,但凡有苦、累差使,尽管吩
咐他去办理,切记切记。

  老龙奥赛罗还在替水镜难过,自我解嘲似的说:「也许水镜将军会因为今次
的遭遇改变做人的方式,甚至爱上苏欣然,那就两全其美了。」

  龙琦闻言大怒,居然不自觉的模仿欣然的口气骂出了「三字经」。

  「这算他妈的什么狗屁主意!水镜爱上苏欣然?他俩两全其美了,老子丢了
男友又没了侍卫长,岂不是祸不单行?这种话往后千万不要再说了。」话一出口
奥赛罗固然大惊失色,龙琦自己也羞笑起来,吐吐粉舌,扮了个鬼脸。

  「老师,我不该说脏话,这都是跟欣然哥哥学的,唉,你是不知道,跟他在
一起再好的人也会学坏呢。」

  奥赛罗诧异的看着小女王,心中暗叹:「老夫辛苦教育了她十六年才好不容
易培养出一点淑女形象,不到一个月就被苏欣然给摧毁了,这算他妈的什么事儿
啊!」

  龙琦心情也很恶劣。本来对欣然滋生出的一点感情,全被他的丑恶行为抵消
了。写罢信后传令欣然见驾,苦等了半个小时他才出现。龙琦强忍怒气,问他干
什么去了,为何违抗圣喻不肯速来见驾。

  欣然好整以暇的说:「我刚才去探望水镜将军了,她病得不轻,必须细心调
养才行。陛下有急事为什么不能来找我?」

  龙琦没想到他会反将一军,拍案怒斥道:「放肆!朕乃一国之君,凭什么主
动去找你?」

  欣然笑道:「就在两天前,你这个一国之君还像跟屁虫似的追着我,口口声
声的叫少爷呢。」

  龙琦羞窘难当,然而欣然所说的全是事实,一时无从辩驳。改口道:「你把
水镜将军害得那么惨,这笔账怎么算?」

  欣然不以为然的说:「她欺负我在先,我只是用自己的方法还击而已。」

  龙琦冷笑道:「所谓你自己的方法,就是……就是玷污女儿家的清白?」

  欣然不耐烦的说:「陛下如果亲眼看到水镜将军在床上放浪的表现就不会这
么想了。」

  龙琦气得发抖,强忍怒火道:「这件事到此为止,朕不想再提,这里有一封
信,你马上出发,把信送到艾尔曼城邦罗兰公爵手中,国家大事不可怠慢,你尽
快准备罢。」

  欣然叹了口气,低声发牢骚:「怎么又是送信,我都是圣骑士了,也该干点
体面的工作了呀。」

  龙琦挥挥手,有气无力的说:「朕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你马上滚出去,
在水镜将军苏醒之前跑得越远越好。」

  欣然将信收好,毕恭毕敬的跪拜行礼,低声说:「陛下,还有别的话要对我
说吗?」

  龙琦想到此地一别,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它日物是人非,也不晓得欣
然会否挂念自己。越想越难过,不由得柔肠百结,险些落下泪来。

  然而毕竟是一国女主,不能轻易在人前开启心扉,强忍着的离情告诫:「欣
然哥哥,你从前只是贸易都市富家之子,不论做了什么荒唐事,都可以用年少轻
狂做辩解,今天的你,却是堂堂正正的圣骑士,是圣女王的代言人,无论身在何
处,与何人打交道,一定要切记你的一言一行都将直接影响国家的威信和荣誉,
须知作恶太多终要遭到天谴,与人为善才能赢得他人的爱戴,望你切记在心。」

  欣然不置可否的笑笑,突然大步上前来到龙琦面前,伸手抱住小女王的腰肢
在她额头印下深深一吻。

  龙琦又羞又惊,脸儿臊的通红,一时竟不知所措。

  欣然退到帐下,屈膝跪地,毕恭毕敬的向她叩首行君臣之礼,沉声道:「陛
下,后会有期!」说罢退出营帐,扬长而去。

  欣然一走,龙琦的怒气也随之不翼而飞,代之以满腔的留恋。回想多日来两
人朝夕相伴、亲密无间,欣然一走自己好像不完整了,心里空落落的难受极了。

  「唉,龙琦,你真是个自甘下贱的笨蛋……」龙琦自怨自艾,望着欣然渐渐
远去的背影,潸然泪下。

  「陛下,您一定很伤心吧。」圣龙奥赛罗送来心电感应。

  龙琦摇头叹息:「岂止伤心,简直绝望!」

  「陛下现在还不能绝望,感化黑天使的工作才刚刚开始呢。」

  「可是……我真的怀疑自己的能力,老师,我果真可以感化欣然哥哥吗?」

  「因势利导,必有所成。」

  「我怕适得其反。他毫无正义感和羞耻心,根本没有感化的可能。」

  「没有人期待你把黑天使变成正义的使者啊,陛下,你需要做的,只是让苏
欣然不要变得更坏而已。他所拥有的力量的确是邪恶的,但是善加利用的话,邪
恶的力量也会为正义所用。」

  「希望你是对的……」龙琦长叹一声,实在对这艰巨的工作没有信心。

  「你会成功的,陛下,要知道,从前的黑天使,也是这样被您的祖先初代圣
女王玛利亚陛下所感化,她能做到的,你没有理由做不到。」

  龙琦闻言一愣:「玛利亚陛下感化了黑天使?这件事,历史书里没有任何记
载啊……」

  奥赛罗沉默良久,语重心长的说:「陛下,历史是由人类撰写的,所以有时
候历史不一定等同现实,甚至会扭曲现实。黑天使曾经侵略中洲不假,可是他的
败亡,其实另有苦衷。在飓风巨人入侵的时候,圣龙王国的敌人绝不仅仅是黑天
使……黑天使只是四邪神之一。」

  「四邪神?」龙琦越来越好奇了,这些事都是她闻所未闻的。

  「飓风巨人的军团长黑天使,海洋巨人的女主人北极魔母贝拉,炎魔一族的
统治者龙王摩西,还有黑暗大陆过去的神明不死王奥古斯丁,这四个人,就是恐
怖的四邪神。黑天使的入侵,只是四邪神颠覆中洲的序曲,就在其后不久,炎魔
一族、海洋巨人和不死族也加入了五百年前的战争……那真是一个惊天动地、惨
绝人寰的时代啊……持续了整整三百八十年的大战,几乎毁掉世界。」奥赛罗叹
息的恍若来自历史的回声。

  「最终老师和玛利亚陛下击败了四邪神,创造了伟大的圣龙王朝对不对?」

  奥赛罗惭愧的摇头:「历史把别人的功绩也强加在了我们的头上,我受之有
愧啊。」

  「难道别有隐情。」

  「不错,其实主导了战争走向的,不是我,也不是玛利亚陛下,而是黑天使
洛基。他在战争的最后被玛利亚陛下感化,毅然弃暗投明,率军加入了圣龙王国
一方,与玛利亚陛下并肩作战,击败了三大邪神。」

  「可是,历史书里描述的光暗决战,还有圣龙与邪龙的最终决战,难道是杜
撰的吗?」

  「不全是杜撰。」奥赛罗耐心的说,「现在的人总是认为黑天使就是飓风巨
人的军团长洛基元帅,其实这是个误会。事实上,黑天使只是洛基的机械铠的名
字而已。洛基驾驶着黑天使在战场上作战,令人闻风丧胆,所向披靡,至于他的
真面目则鲜有人目睹,久而久之,人们就把黑天使当成洛基本人了。事实上,黑
天使还有连洛基也控制不了的神秘力量,在战争的最后,这种狂暴的力量爆发出
来,使黑天使无限制的巨大化,终于变成了毁灭一切的邪龙。洛基为了避免邪龙
暴走,毅然选择了自杀……」

  「天哪……」龙琦捂着心口,激动的抽泣起来,「想不到,蒙受百年恶名的
人,竟然是真正的救世主!既然洛基这么伟大,历史为何会把他丑化成残忍的魔
鬼呢?」

  「为了政治宣传,也为了稳定民心。」奥赛罗沉痛的说,「刚刚从战争中走
出来的人类需要重建文明国家的勇气和自尊,因此人类需要一个偶像,需要一个
正义化身的偶像,这位偶像必须是纯粹的『自己人』,必须无可挑剔的能够被奉
为神明,黑天使固然弃暗投明,毕竟曾是敌人,而且非我族类,如果把事实公布
于众,人们就会知道拯救了中洲的居然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并没有战胜敌人,是
托福敌人的自我牺牲而存活下来,这对王国的威信,对人类的自尊,都是致命的
打击。」

  「为了这就篡改历史,把黑天使的功绩一笔勾销了,把圣女王和圣龙捧上神
坛?」龙琦气愤的质问。

  奥赛罗长叹一声,忧伤的说:「陛下,你应该明白,身为一国之君,国家的
存亡与荣誉是至高无上的,从某种意义上讲,比正义本身更重要。我们对不起黑
天使没错,可是牺牲了他一个人的名誉,换来了一百二十年的和平和至今仍旧强
盛兴旺国泰民安的圣龙王朝,这就值了。」

  「不错……国家与国民是最重要的,换做是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龙
琦沉痛的说。

  「好孩子,你终于长大了。」奥赛罗欣慰的笑了。

  龙琦抬起头,出神的望着远方。地平线上,一轮火红的太阳正在升起,而黑
夜则悄然退去,正如沉入历史深渊的黑天使。

TOP

0
              第三章 谈判记

  从贸易都市古德到佣兵之城艾尔曼,之间横亘着连绵千里的浩瀚沙漠「大汉
之海」。

  传说在古代,大汉之海曾是海洋巨人的牧场,后来海水干涸,陆地上升,昔
日的汪洋也就变成了今日的大漠。至今沙漠里还能找到海洋生物的化石。

  位于绿洲上的小镇卡撒,原本是一个小小的游牧村落,直到东北铁路竣工后
在此地建立了车站,才一跃成为穿越大沙漠的交通要道。

  盛夏七月,黄昏将至,没有一丝风,小镇闷热的好似蒸笼。简陋的候车室里
挤满了人,大部分是外出打工的穷苦牧民,手中的车票就是唯一的家当,还有成
群结队的行脚商人,叫卖水果、快餐的小贩。

  在人群之中,有一位身着亮丽白衫的少年显得与众不同。他骑着罕见的机械
马,胸前佩戴着一枚小小的「宝剑徽章」明眼人一望便知是「圣骑士」的标志。
少年相貌俊美,举止潇洒,虽然身处脏乱拥挤的环境下,嘴角却挂着轻松闲适的
微笑,给人以温柔可亲的印象,甚至怀疑他是微服私访的皇太子。

  这白衣少年,就是新近获得「微笑骑士」称号的贸易都市富商之子苏欣然。

  自从三天前离开女王行营,欣然便开始了孤独的旅行。此番行程的目的照旧
是送信。欣然的身份已然今非昔比,信是女王亲笔所书的重要文件,收信人则是
大名鼎鼎的罗兰公爵。

  欣然此去艾尔曼,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躲避银龙水镜的追杀。

  对此,他并不觉得难堪,也不像通常逃往中的人那样狼狈。倒不是因为身怀
绝技或者胆子特别大,实在是他从小到大闯祸经验太多,被人追杀的次数也太多
了,已经见怪不怪了。一旦登上开往艾尔曼的列车,银龙水镜即便快马加鞭,也
休想追上他。想着想着,眼前浮现出水镜的倩影,欣然不由得叹了口气。这色鬼
才三天没碰女人便觉得寂寞难耐了。

  明明是逃亡者的身份,此刻却在思恋着追杀自己的女人,若非肩负着送信的
重任,他真想掉回头去找水镜,与一心想把自己生吞活剥的美人儿谈情说爱。不
知死活到了这地步,世上恐怕只有苏欣然一人而已。

  悠长的汽笛声打断了欣然的遐思,列车兽进站了。人潮随之像站点涌去,欣
然下马闪到一旁。他买的是头等车厢的票,位次在列车尾部,不必急着上车。

  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旋风自远方刮来,黄沙满天飞扬,遮蔽了地平线处的
落日。旅人们以为沙暴即将来到,更加着急往车上挤。欣然被迫随着人流前行,
忽然脚下一震,险些跌倒。别的旅客也像是踩了西瓜皮,纷纷惊叫着跌倒。

  紧接着地面又是一震,比之刚才更为剧烈,连庞大的列车兽也摇晃起来,许
多刚登车的旅客被甩了下来,乱作一团。

  奇异的地震惊呆了大家,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地震的根源似乎位
于列车左翼的沙漠地带,欣然循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只见原本平整如镜的戈壁滩
上,不知何时现出一个广阔的漩涡,伴随着旋风快速转动,细小的沙砾像泥浆似
的甩飞出来,打得脸颊生痛。

  欣然遮住面孔,透过手指缝隙望去,只见漩涡中心徐徐升起一头巨龙般庞大
的机械兽,黄铜色的金属皮肤在夕阳下反映出恐怖的寒光,与黄沙融为一体,附
近的人类与之相比如同老鼠般渺小。

  欣然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形怪状的动物。它有着酷似龙的头颅,蜘蛛一般球
形的身体,八条相比身体显得纤细的钢腿,爪端深陷在松软的砂土里。浑圆的肚
皮下面伸出两管粗长的炮管。躯干前端,探出两只巨大的钢螯,末端生有四只对
称排列的爪趾,好像海星一样,看上去分外狰狞。更奇特的是巨兽的屁股上生有
一条合抱粗、酷似蝎尾的钢尾,顶端坐落着一尊炮塔。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欣然暗自称奇。

  可怕的景象才刚刚开始,紧随着怪兽出土的是一群怪物。他们男女参半,有
着人类的上肢和蝎子的下肢,体形比人类稍大,通统赤身裸体手持长枪或弩弓。
男人一律剃光头,女人则长发披肩。相貌虽然和人类没有太多区别,表情却显得
异常凶暴。

  他们是生活在大汉之海中的巨蝎人,生性残暴好斗,以开采晶石矿藏为业,
极少与人类接触,不知为何竟突然闯进卡撒,而且数量还如此之多。

  巨蝎人簇拥着那尊黄色的钢铁怪兽,踏着整齐的步伐来到列车兽跟前。

  旅客早已吓得弃车逃走,一名巨蝎人手持长矛跳上列车,把乘务员和导航员
通统赶下来。另有一队巨蝎人冲上前去,将他们五花大绑,押回队伍。性情温顺
列车兽没了主人,困惑的伏在铁轨上,任由巨蝎人摆布。

  这时钢铁怪兽的背上打开了一扇天窗,一把漆成红色的金属躺椅徐徐的自怪
兽腹中升上来。

  躺椅上端坐着一位姿容艳丽神情骄狂的巨蝎族少女。她身穿火红的丝绸长裙
头戴黄金王冠,长发乌黑油亮,鬓角簪了一支沙漠中极为罕见的罂粟花,小麦色
的皮肤柔软光洁。

  与族人迥然不同的,少女的下肢也是人类。纤美的脚踝上戴着一只银镯子,
赤裸的玉足悠然自得的搭在躺椅扶臂上。奶白色的蝎子尾巴不经意的滑出裙裾,
尾端闪亮刺眼的毒针,使人惊觉她的危险。

  欣然被她的美貌迷惑,真想走过去摸摸女孩可爱的小脚丫儿,然而人们的惊
呼却使他彻底打消了不合时宜的色心。

  「巨蝎女皇凯瑟琳!」

  「真的是她?」

  「大汉之海的女暴君来卡撒干什么?」

  原来她就是艳名远播的巨蝎女皇凯瑟琳,欣然苦笑着叹了口气:为什么自己
遇见的美人儿总是一个赛一个的难惹呢?

  巨蝎女皇凯瑟琳,乃是巨蝎王菲利浦三世与人类情妇所生,只有一半巨蝎人
血统,除了屁股上那根带有毒刺的尾巴以外几乎就是个人类。因其美貌如花,虽
是异类却被好事之徒列入了中洲七朵名花之列。这都是最近的事。倒退几年,恐
怕没有谁听说过凯瑟琳的名字。幼年的她只不过是巨蝎王室众多成员中最微不足
道的一位,因其血统不纯,也没有人冀望她能成为王位的继承人。

  直到十年前,年幼的凯瑟琳在沙漠中奇迹般的拣到一具机械铠,命运霎时一
飞冲天。从弱不禁风的公主,摇身一变成了沙漠中所向披靡的女武士,以武力消
灭了其他王位继承者,统一巨蝎各部,成为巨蝎王国有史以来第一位女独裁者。

  短短十年,近乎神话般的崛起,凯瑟琳不但赢得了至高无上的皇位,也在人
们心中塑造了美丽、狠毒、神秘的形象。在中洲七朵名花里,如果说龙琦是雍容
华贵的牡丹,苏红袖是国色天香的红玫瑰,花左京是带刺的黑蔷薇,水镜是冷艳
的龙舌兰,那么巨蝎女皇凯瑟琳就是一朵美艳而剧毒的罂粟。

  巨蝎王国历来不曾离开沙漠地带,且在名义上臣服圣龙王朝。不知何故,凯
瑟琳竟会兴师动众的出现在卡撒,包括欣然在内所有旅客都有大祸临头的预感。

  果然,只见凯瑟琳优雅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睥睨着惊惶失措的旅人,朗声
道:「尔等听着!自古迄今,大汉之海便是我们高贵的巨蝎人的故乡,大汉之海
内的一切资源,理应归属巨蝎王国所有,东北铁路修建在我国境内,本该与我国
共同管理。可恨圣国鼠辈,无视我族之权益,独霸铁路交通,殊为可恨!本女皇
宣布,从今日起,巨蝎王国将收回大汉之海境内所有铁路交通之所有权,胆敢不
经许可靠近铁路沿线十里之内者,一律格杀勿论!给你们十分钟时间逃跑,现在
通统给我滚!」

  大家听了凯瑟琳的狂言,顿时群情激愤,七嘴八舌的嚷道,铁路是我们圣国
修建的,凭什么交给巨蝎人管理!简直是赤裸裸的强盗行径!我们买了车票,凭
什么不让人上车……

  凯瑟琳见众人胆敢反抗,勃然大怒,一跺脚,躺椅飞速缩回钢铁巨兽腹中。
巨兽随即启动,举起两只巨螯夹住列车兽三两下扯成碎片,残尸丢弃在站点上,
吓得众人纷纷闪避。

  巨兽凶性大发,摧毁列车兽后又跳到站点前的铁皮水罐上,昂起头颅猛力一
砸,将水罐砸得四分五裂,洪水喷薄而出,淹没了站点。那巨兽以两只大螯夹起
水罐碎片吞入口中,转眼间尽数吞吃干净。

  巨兽腹中有一只大型炼钢炉,吞下去的铁块,很快被炼成了钢水。巨兽举起
大螯,利爪张开,一股灼热粘稠的铁浆自爪心喷出来,下雨似的洒在逃难的人群
里。很多人被当场烫死,更多人受了伤。木制候车室被淋了铁浆立刻燃烧起来。

  熊熊烈火趁着风势越发壮大,顷刻间蔓延了整个城镇。人们纷纷弃家出逃,
哭喊声响彻天地。巨蝎人也趁势冲上站点,挥舞着长矛无情的屠杀旅客,惨叫声
此起彼伏,无辜者的鲜血染红了戈壁滩。

  巨兽腹中传来凯瑟琳的狂笑:「喔呵呵呵呵呵……鼠辈们,这就是反抗本女
皇的下场!」

  巨蝎人的暴行激怒了众人,然而实力相差太远,只能暗中咬牙切齿,没有人
敢出面抵抗。欣然也属于暗中骂娘不敢出面的一类,可惜胸前佩戴的圣骑士徽章
太显眼,无法避开群众雪亮的眼楮。

  不知是哪个吃饱了撑得,突然将欣然拉下马来,高举着他的手呼喊道:「大
家别怕,这里有一位圣骑士!圣骑士大人会替我们教训巨蝎人的……」

  众人一听有位圣骑士,顿时找到了主心骨,欢呼着将欣然围在当中。却不知
这位圣骑士虚有其表,非但救不了他们,根本自身难保!

  欣然被众人哄抬出去对付巨蝎人,心里暗叫倒楣,表面上却装出神气活现的
样子,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趾高气扬的说:「各位乡亲不必惊慌!巨蝎人有
什么可怕的?不就是长了人脸的爬虫嘛!巨蝎女皇算什么?不就是躲在铁皮大玩
具里面吹牛的小丫头嘛!苏某身为圣女王陛下的『圣骑士』,惩处邪恶、救助百
姓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众位且让开一条路,让我去跟那小丫头谈判!如果她肯
乖乖认错撤军,苏某便饶她一条生路,如若不然,我便将她生擒活捉,交由诸位
乡亲处治。」

  欣然吹牛不打草稿,一席话说得理直气壮。别人不知道他的底细,以为这位
少年圣骑士真有万夫莫当的能耐,欢天喜地的鼓掌助威,簇拥着欣然来到巨蝎女
皇面前。

  这时,对面的巨蝎人也注意到了欣然,小心翼翼的围拢上来。凯瑟琳高声喝
道:「巨蝎族的勇士们且少安毋躁!对方是圣骑士,你们绝非他的对手,还是让
本女皇亲自出马吧。」说着催动机械兽离开本阵,气势汹汹的矗立在欣然面前。

  走近了之后欣然才发现,这巨兽原来是一具超大的机械铠,驾驶舱位于巨兽
头部靠前,两颗巨大的龙眼就是机师向外观测的屏幕。

  所谓的机械铠,是指机械果中诞生的机动装甲,战士们穿在身上用来作战。
机械铠的产量非常稀少,是每一个国家都视同珍宝的王牌兵器。

  如同机械文明的产生,机械铠也是飓风巨人的入侵留给人类的遗产。五百年
前黑天使率领飓风巨人抵达中洲时,身上便穿着巨大的机械铠。飓风巨人其实并
非巨人,身高和普通人类相仿,因为穿了机械铠才被不了解底细的人视为巨人。

  凯瑟琳端坐在驾驶舱中,俨然巨兽的大脑。与其它机械铠不同的是,她身边
没有任何可供操作的仪器,似乎与机械铠一体同心,只消动动念头,机械铠就会
做出相应的动作。

  她原本没把车站附近的人类放在眼里,万没想到会突然冒出一位圣骑士,心
里不免有些紧张。目不转楮的盯着欣然问道:「那边的人类骑士,见到本女皇,
为何还不报上姓名来历!」

  欣然面带微笑,不卑不亢的说:「在下苏欣然,人称『微笑骑士』,敢问对
面机械铠中的美人儿可是凯瑟琳陛下?」

  凯瑟琳沉吟片刻,茫然的说:「微笑骑士?我可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欣然笑道:「苏某行走江湖极少留名,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凯瑟琳以为他笑话自己孤陋寡闻,俏脸一红,慎重的说:「阁下是代表圣女
王权威的骑士,我不敢对你不敬,然而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本女皇夺回东北铁
路大漠沿线,纯粹是收回族人理应取得的权益,并没有与圣国开战的念头。」

  欣然冷笑道:「只是收回权益,犯得着这样兴师动众?」

  凯瑟琳毕竟忌惮圣国的权威,尽量避免跟欣然翻脸。辩解道:「本女皇何尝
想兴师动众,在收回铁路十天以前,我便写信通知贵国圣女王,希望能够和平解
决铁路所有权归属问题,可是至今没有得到答复!我派族人在铁路沿线设置警告
牌和收费站,你们人类根本视若无睹,不但照旧驱车大摇大摆的闯进我国境内,
还拒绝交纳过路税,这不是欺人太甚吗?本女皇被迫无奈,只好诉诸武力,因此
导致的任何后果,都应该由贵国承担!」

  欣然听了她的理由,大大不以为然,心想这女皇真是个乡巴佬,简直不懂半
点国际法规。

  第一,东北铁路是由罗摩王国和圣国联合开发,罗摩出铁矿和劳工,圣国出
资金和技术,竣工后两国均分受益共同管理,蝎人女皇想分一杯羹,心情可以理
解,但手段未免失之拙劣……铁路的所有权并非圣国专有,她又怎能傻到只给圣
女王写信申诉?

  况且蝎人王国在地位上等同圣国一个行省,就算申诉,也该去跟大汉之海的
总督打交道,怎么可以越级去找圣女王?她的信恐怕在寄到圣女王手中之前就被
秘书团退回来了。

  第二,在铁路所有权的纠纷没有解决之前她居然派人设置关卡强征过路税,
岂非与车匪路霸无异?收税不成就派兵强占,更是赤裸裸的强盗行径。

  从凯瑟琳的行事风格就可以推知巨蝎往国不存在成熟、合理的政治体系,国
民缺少教化,近乎野兽。因其崇拜武力,故而迷信武力,正因为迷信武力,脑筋
必然欠发达,对付这种人,要么以武力取胜,要么以智谋暗算,讲道理是没有用
的。

  欣然武力不足,智谋有余,对付自以为是的巨蝎女皇不在话下。当下沉吟片
刻,装出同情巨蝎人的口吻:「女皇陛下的说法,也并非没有道理,苏某同情贵
国的遭遇,但毕竟是圣国的军人,因此请原谅我无法公开赞成陛下的立场。」

  凯瑟琳听了他的话,芳心不禁舒畅了三分,暗想:不愧是大国的骑士,不但
一表人才,而且通情达理,实在是位值得尊敬的人。唉,为什么巨蝎王国里就没
有这样一位人才呢……

  心里想着,口气也变得和气了许多。

  「阁下能够同情我国,就是我们巨蝎人的朋友。」

  欣然摇头笑道:「陛下太看得起我了。苏某虽然很期待与您结交,可是我的
身份却不允许这么做,咱们言归正传好了,东北铁路的权益纠纷乃是国家大事,
苏某身为军人不敢妄谈国事,然而沿线车站的旅客却是货真价实的圣国百姓,陛
下该不会也想占为己有吧?」

  凯瑟琳笑道:「我巨蝎王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族中有的是强壮忠诚的男子
汉,有的是娇美温柔的好姑娘,才不会要胆小奸诈的圣国百姓呢。」忽然发觉失
言,连忙红着脸补充道,「当然,阁下并不在此列,刚才的话,请不要介意。」

  凯瑟琳自从掌握大权后性格早已变得嚣张跋扈,一向不把他人放在眼中,即
便做错了什么也不肯承认过失。之所以为欣然破例,一方面是把他当作了圣女王
的代言人,另一方面则是为欣然潇洒从容的风度所倾倒,就好像乡下土财主遇见
城里上流社会的绅士,不免有些自惭形秽。哪里想得到,欣然根本就是个绣花枕
头,不知不觉中上了人家的套儿。

  欣然听了她的话,心里暗自高兴,不动声色的说:「陛下晓得关心自己百姓
的权益,想必也不会惘视他国百姓的生命,既然对本地百姓不感兴趣,就该和和
气气的送人家离去。」

  凯瑟琳委屈的说:「我刚才已经让他们快点离开了,可他们现在还赖在这里
不肯走,能怪我吗?」

  欣然怒道:「陛下为何不下来试试看能否在十分种内逃到十里开外!」

  凯瑟琳被他问得张口结舌,慌不择言的说:「我、我那是吓唬他们呢……」

  欣然不依不饶的说:「既然明知做不到,为什么还要信口开河,你是一国之
君,当晓得君无戏言!百姓无法办到你的要求,只能留下来拼命!」

  凯瑟琳哑口无言,羞惭的说:「你去告诉他们,天黑以前离开卡撒就可以,
刚才的话,当我没有说。」她本来不是这么好脾气的,可是不知为何,欣然的话
就好像正义这个词本身,倘若出言不逊,就等于承认自己是个坏人。

  欣然笑道:「陛下的心地真好,一点也不比容貌逊色。」

  凯瑟琳被他说得心里五味杂称,简直不知道自己是在生气、开心还是害羞,
气苦的嚷道:「你这个人,真可怕!先是横眉立目的教训人家,现在又笑眯眯的
说好话,简直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欣然忍着笑想,小丫头,别怨老子狡猾,只怪你太天真。

  「在下心里想什么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陛下您心里怎么想,这可是关乎百姓
存亡的大事。镇上乡亲背井离乡,沿途盗匪众多,殊为艰难,陛下身为一位贤明
仁慈的君主,怎能眼睁睁看着友邦百姓以身犯险?他们已经失去了赖以谋生的铁
路,难道你还要让他们连仅存的家产甚至性命也丢掉吗?果真如此,和亲手杀死
他们有什么区别!」

  凯瑟琳被他教训的汗流浃背,惶恐的问:「那、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欣然义正词严的说:「依循国际法规,甲国因战争以外的原因遣返境内的乙
国居民,必须派兵护送被遣返者抵达甲国境内安全之所在,交付当地官员,支付
遣返费用,并协助居民重建家园。这些,难道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凯瑟琳大声叫苦:「那我岂不是要赔很多很多的钱!」

  欣然笑道:「你连铁路都夺走了,还需要在乎一点点钱吗?你贵为国君,怎
么这样小家子气。」

  凯瑟琳最怕被人小看,闻言咬牙应道:「好!我会派兵护送贵国百姓离开,
每个人奉送一枚中品土晶石算作遣返费,算得上大方了吧?」

  大方?岂止是大方,简直是慷慨!一块中品土晶石的价值,足够小康之家生
活五、六年了。凯瑟琳开出如此优惠的价码,固然说明蝎人王国盛产土晶石,更
主要的原因是不甘心被欣然看扁。

  欣然三言两语便替本地居民争取到了无比丰厚的回报,赢得了大家的齐声欢
呼,在圣国历史上,几乎没有别的圣骑士在百姓心中获得过如此崇高的声誉。

  凯瑟琳说到做到,当下便分发晶石,派遣士兵、驼队护送镇上居民迁徙。欣
然谈笑用兵解决了一场大难,现在该轮到自己脱身了。面向凯瑟琳一拱手,不卑
不亢的说:「女皇陛下,在下刚才履行了调停者的责任,现在,必须旅行圣国军
人的责任了。」

  从两人对话一来凯瑟琳一直处于下风,本能的对欣然产生了畏惧心理。听了
他的话,惊疑的问:「你是想以一个人的力量挑战我的巨蝎大军吗?骑士阁下,
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以寡抵众,智者不为,请阁下三思而后行。」

  欣然暗自冷笑,你知道我很厉害?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表面上却
毫不示弱,自信的笑道:「我听说巨蝎人无论男女,都是正直高尚的武士,这话
可有错?」

  凯瑟琳骄傲的笑道:「当然不会错!」

  欣然又问:「我还听说巨蝎武士与人决斗,从来光明正大,不使阴谋诡计,
这话也不会错吧?」

  凯瑟琳点头笑道:「你真的很了解我们巨蝎人呢……说得都没错。」

  欣然笑道:「陛下身为巨蝎女皇,当然是巨蝎国内最强大的武士,在下斗胆
请陛下赐招!东北铁路的纠纷,今天便在你我之战中了结!你若取胜,沙漠中的
铁路便归巨蝎国所有,若是在下侥幸胜出,还请陛下完璧奉还!」

  凯瑟琳大惊失色,支支吾吾的说:「这个……我……」

  欣然继续挑衅:「陛下不敢应战?」

  凯瑟琳心里盘算:一对一,我未必是圣骑士的对手,万一输了,岂不是连到
手的铁路都要丢了?当然不肯答应,撒娇似的说:「你是个男子汉,怎么可以欺
负女孩子!这不公平。」

  欣然叹道:「我就知道你不敢,算了……那你说怎么办?」

  凯瑟琳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比试拳脚刀剑,是下等人的勾当,本女皇作
战,一向不离机械铠,如果你自信能胜过我,便穿上机械铠与我作战!」凯瑟琳
只要有机械铠护身,就有了必胜的信心。

  欣然本来就不愿打,只想逼得她吐出铁路的部分权利。现在一看凯瑟琳提出
比试机械铠,知道如意算盘落空,只得苦笑道:「我没有机械铠。」

  凯瑟琳惊讶的问:「所有的圣骑士都有机械铠,为什么你没有?」

  欣然根本不懂这些,心知说漏嘴了,连忙补救:「我当然有机械铠,只是凑
巧没带在身边。」

  凯瑟琳宽容的说:「没关系,你去取来,我等着你。」

  欣然顺势笑道:「那好,你就在车站等我,我取来机械铠就与你决战。」

  「要很久吗?」

  「不久、不久,天黑以前准能回来。」

  「那好,我等着你,不见不散哦。」

  「不见不散。」欣然拍马飞驰而去,心中暗笑,不见不散?见你个大头鬼!

  凯瑟琳不知道欣然一去不返,坐在机械铠中傻等,一边还在出神的傻想:这
位圣骑士的机械铠会是什么样子呢?一定和他的人一样帅气……

  又想,我手下能打的人很多,会讲道理的却一个也没有,如果能战胜圣骑士
收为己用,对巨蝎国的强盛帮助非小。

  对、对!当我战胜了他,就这样说:骑士,你可认输?骑士跪在我脚下说:
陛下神功盖世,在下甘愿认输受死,请动手吧!

  我就扶他起来,温柔的安慰说,阁下一世英雄,怎能因小败轻生?骑士会毅
然决然的说:我这条命在陛下手里,已经不属于我了。

  我呢,就诚恳的告诉他:阁下的命我收下了,请留下这性命帮助我一同振兴
巨蝎王国吧!骑士会被感动的痛哭流涕,跪在我脚下高呼:女皇万岁!在下愿效
犬马之劳!

  然后我就递过手去,接受他的效忠,面带端庄优雅的微笑。骑士会被我的笑
容俘获,像小说里面描述的文明国度的骑士与女王,虔诚的捧起我的手,动情的
亲吻我的手背,然后……

  想着想着,脸颊不由自主的染上两团红云,憨态可掬的笑了起来。

  从日落到日出再到月上中天,巨蝎女皇凯瑟琳始终没能等到她的骑士。

  与此同时,爽约的「微笑骑士」已经改走水路去艾尔曼了。

TOP

0
              第四章 启蒙记

  苏欣然离开卡撒镇后催马狂奔,一直跑出四十里地才歇了口气。想到那位娇
蛮的巨蝎女皇仍在镇上傻等,忍不住嘿嘿贼笑起来。不幸乐极生悲,一不留神,
马蹄踏入流沙动弹不得。

  欣然一路上都是坐火车,根本不知道机械马这种昂贵沉重的交通工具并不适
合沙漠旅行,一旦陷入了流沙便无法脱身,幸亏他及时跳下马背,不然连人也跟
着陷进去了。

  欣然眼睁睁的看着机械马被流沙吞噬,只能无力的苦笑。天空烈日当头,前
往是一望无际的沙漠,靠两条腿要走到何年何月才能走出去啊!身边没有水也没
有食物,更可怕的毒辣的阳光,在这种环境下只需耽搁一天,身为半吸血鬼的他
就要被烤成肉干了。

  正发愁的时候,忽然发现不远处的沙丘里钻出一只毛茸茸的脑袋,接着,一
只身披黄色羽毛,长腿细颈的步行鸟跳了出来。

  中洲没有骆驼,生活在戈壁中的步行鸟是沙漠旅行最好的交通工具。欣然从
前有一头步行鸟,后来嫌它跑路太慢丢掉了,现在身陷沙漠,遇见这鸟简直比遇
见亲爹还激动。欢呼一声「好鸟儿。乖鸟儿。让我骑一骑吧!」猛扑上去。

  步行鸟怎肯就范,撒腿狂奔起来。欣然在后面拼命追赶,深一脚浅一脚的在
松软的沙地里跑了半个钟头,累得筋疲力尽,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步行鸟扬长
而去。气得他跌坐在地上,欲哭无泪。他现在是宁愿拿全身家当换取一头听话的
步行鸟而不可得,沦落到这地步,实在有损「微笑骑士」的威名呀!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风铃声。欣然回头一望,只见四头高大雄健的步行鸟拖
着一辆豪华马车从沙丘背后绕出来,鸟脖子上挂着一串随风摇曳的银铃,发出清
脆的响声。

  两位手持铁链枷,身披黑色绣有红十字徽章的教廷骑士,骑着身披铠甲的步
行鸟替马车开道。马车两侧各有一名面蒙纱巾的白衣修女,胸襟上同样绣着红十
字教徽。车后面同样有两名教廷骑士断后。看这气派,车主人一定是教廷的大人
物。

  欣然绝处逢生,兴冲冲的拦住马车,拱手问道:「敢问车上是哪位猊下?」
猊下,是对教廷高官的尊称。

  马车随即停下来,开路的教廷骑士撩起门帘低声禀报。不一会儿车上走下一
位盛装贵妇人。年约四旬,岁月在眼角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皱纹。头戴黑色绉纱女
帽,身穿华丽气派的紫色长裙,身材稍稍有些发胖。

  脸蛋儿倒还算得上美丽,高傲的神情显得凛然不可侵犯,眼神里时不时的闪
出一抹尖酸刻薄的嘲笑,圆而厚的嘴唇,暗示了不可告人的肉欲渴望。戴着白手
套的手中握着一根白银权杖,证明她是宗教界的大人物,与奢华的衣着构成了讽
刺的对比。

  贵妇人望着欣然含笑问道:「苏少爷可还认得我?」

  欣然定楮一看,顿时大喜过望,迎上前去嬉皮笑脸的说:「洁西卡阿姨,是
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了!」这贵妇人名叫阿曼拉达。洁西卡,乃是贸易都市的
修女院长,同时也是苏老爷在外面的情妇之一。欣然曾在《苏大头春宵寻梦记》
中描写了一位与人通奸的放浪修女,便是以这位夫人为原型创作的。

  洁西卡夫人是一个脾气古怪、尖酸刻薄的女人,表面上道貌岸然,其实是惟
利是图的荡妇。欣然虽然叫她洁西卡阿姨,但并不喜欢她。洁西卡出身佣兵王阿
曼拉达家族,一直以贵族自居,有点瞧不起行事荒唐的欣然。不过他乡遇故知,
彼此的成见都被惊喜冲淡,觉得对方分外可亲。

  洁西卡邀请欣然上车。马车内部宽敞舒适,除了夫人外还有一个小男孩坐在
一角,是洁西卡夫人的佷子阿曼拉达。杰克,洁西卡叫他小杰。

  小杰年方十岁,是当代佣兵王阿曼拉达。罗兰的亲弟弟。他的父亲,也就是
洁西卡夫人的哥哥阿曼拉达。亚瑟,曾是圣国的军队统帅,现任法王厅枢机卿,
人称宝剑之阿曼拉达。小杰从小在教廷里长大,脑子里没有半点俗世思想,纯洁
的像个小天使。

  从会话中欣然得知,洁西卡是受了法王厅的传唤,前去圣都述职。有传言说
教廷要委任她继任贸易都市的大主教一职。这背后当然有欣然老爸和阿曼拉达。
亚瑟的支持,如此一来,贸易都市政教两界便都是苏家的天下了。由于小杰也到
了该上学的年纪,于是带他一同上路,到了圣都自有阿曼拉达家的人送他进学院
读书。

  本来洁西卡一行打算乘坐火车前往圣都,不料途中听说大汉之海沿线的铁路
遭到巨蝎人封锁,无法通行,无奈之下只好掉头去海兰港乘船。欣然也正打算去
海兰港,于是一道同行。

  当天晚上,欣然和洁西卡一行来到青铜镇,包下一家客栈的后院作为暂时歇
脚之处。欣然自从与龙琦分手后白跑了半个多月,最后又回到了青铜镇,自己也
觉得很可笑。

  然而不管怎么说总算离开了该死的沙漠,随着夜幕降临,被烤得几乎沸腾的
血液也渐渐冷却下来,身心很是舒畅。坐在房间里正感到有些无聊,恰巧小杰过
来找他聊天。

  欣然在家是独子,上面只有个姐姐,且又不常在家,欣然缺少同龄玩伴,难
免寂寞。不止一次的想,如果有个小弟该多好。可惜苏老爷在欣然之后就没有子
嗣,欣然的弟弟情结,始终没能实现。

  现在看到小杰,不免动心,心想阿曼拉达家真他妈的混蛋,有了一位美女剑
圣不知足,还要生一个天使般俊美可爱的儿子。为什么我老爸就不肯争气,也给
我养个弟弟?

  欣然的心肠实在够坏,竟然嫉妒起罗兰公爵有弟弟而自己却没有,暗下决心
要把小杰抢到自己这边来。他清楚自己性格恶劣,为人做事不择手段,然而却有
叶公好龙的心态,对同样邪恶的人没有好感,却对天真纯洁的小杰倍加喜爱。这
也算是一种性格上的补偿罢。

  小杰被欣然和气的态度迷惑,心想这位大哥哥长得真好看,脾气也好,一定
是位了不起的人。我应该多跟他学习才对。于是主动接近欣然,听他讲述旅行见
闻。同时也很谦虚的向欣然请教学业上的问题。

  欣然没有正经上过学,但从小就喜欢读杂书,讲起故事来头头是道,遇上不
懂的难题,也能信口开河胡诌一气。在小杰看来,欣然俨然是位渊博的学者,再
加上那「圣骑士」的金字招牌,自然而然的把他当成了文武双全的英雄来崇拜,
对他的话无不信服。

  洁西卡夫人生性悭吝,对小孩子也缺少耐心。欣然帮她分担了照顾小杰的重
担,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不去干涉。于是,欣然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进行「正太调
教」计划。

  他听小杰的言谈举止,表面上温文尔雅,其实枯燥乏味,全是从大人和书本
上模仿来的,没有半点新意,很是不以为然。心想,这小男孩出身贵族,接受了
呆板的上流社会教育,想象力被扼杀殆尽,幽默感半点皆无,这样下去,迟早会
被养成一个白痴。不行!我必须拯救小杰,让他明白人世间还有很多事情比贵族
礼仪、钦定书本更有趣。

  就这样,欣然的黑心肠里,油然萌发出救世主的宏愿。

  当晚带着小杰去镇上闲逛。他发现小杰的衣服很寒酸,与洁西卡的奢华相对
比,显然配不上阿曼拉达家小少爷的身份。心知洁西卡吝啬,不肯在佷儿身上花
钱。于是先带小杰去了成衣铺,挑质地最好价钱最贵的衣服买了十来套送给他,
搭配的鞋袜帽子等等自然一应俱全,一掷千金面不改色。

  小杰感激他的慷慨,对这位大哥哥更加崇拜了。换上气派的衣服后,欣然带
着小杰去镇上马戏团看了一场戏,又去酒馆打了几局牌。之后回到街上,买了一
盘跳棋和一幅纸牌,打算无聊的时候教小杰玩。

  在一家书摊上意外的发现居然有《苏大头春宵寻梦记》出售,便买了一本送
给小杰。厚颜无耻的告诉小男孩:这是一本旷古绝今的文学巨著,作者呢,就是
我本人。你拿回家去好好研读,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

  逛累了回到客栈用了晚饭,洁西卡邀请欣然去卧房喝茶。

  欣然微微一笑,心想这骚娘们儿几天不亲近男人,定是小穴发痒,想要我的
大肉棒解渴。于是换上一身干净衣服,悠哉游哉的来到洁西卡卧房。

  洁西卡早已换了一身性感的露背长裙,将卧室部置的春意盎然,坐在粉红色
的纱帐里等候欣然。

  两人分宾主入座,喝茶闲谈。

  「欣然,我从贸易都市出发的时候,听你爸爸说送你去绢之国留学去了,怎
么突然出现在沙漠里?」洁西卡纳闷的问。

  欣然暗想老爸真能扯淡!送我去绢之国留学?那岂不是一辈子都别想回家。
笑道:「哦,是这样的,我爸爸原本是打算送我出国留学,可是途中发生了一点
小小的意外,使我不得不暂时放弃学业,改而从军入伍,侍奉圣女王陛下。」

  洁西卡是个势利的女人,之前一直没把苏家的败家子放在眼里,如今听说他
与女王搭上了关系,不免又羡又嫉。媚笑道:「我就说么,苏家少爷乃是人中龙
凤,迟早会成为大人物的,这话如今可不就是成了真?」

  欣然得意的笑道:「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刚刚晋升圣骑士罢了。比起您
这位未来的贸易都市主教大人来,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圣骑士?」洁西卡失声惊呼,「天哪、天哪,真是没有想到……真是没有
想到……」

  她原以为欣然不过当了个小军官,不料竟是在圣国最受尊敬的圣骑士、女王
陛下的左膀右臂。吃惊之余,也动起了拉拢的念头。暗想苏欣然这小子交上了好
运,比起他老爹来更有出息,若能好好的笼络住他,对我的前程大有好处。

  于是凑上身来媚笑道:「欣然哪,你当了圣骑士,往后就是我们教廷的护法
使者,这一路上,阿姨全赖你保护啦。」

  欣然放下茶杯,老实不客气的勾起洁西卡的下巴,色眯眯的笑道:「护法使
者义不容辞,不过我更想当你的护花使者。」

  洁西卡装作害羞的样子推开他的手,娇嗔道:「你这孩子好讨厌啦,没大没
小的……连阿姨的豆腐也敢吃,不怕太硬太老硌了牙么?」

  欣然哈哈大笑,搂住洁西卡的柳腰儿,顺势将一杯温茶倒在丰满的胸脯上。
「老一点硬一点都不要紧,浇点水就软和啦。」说罢不由分说趴在洁西卡胸前,
放肆的亲吻乳沟、粉颈、洁西卡被他挑逗的浑身绵软,半推半就的承受着欣然的
轻薄。口中仍在装纯洁:「不要这样……啊,欣然……不能亲那里……我是你的
阿姨啊……」

  欣然自背后解开洁西卡的裙带,薄如蝉翼的黑纱如蛇蜕般落在床上,成熟女
人香喷喷暖绵绵的裸体立刻呈现在灯光下,两只微微有些下垂的大奶子紧压在欣
然胸口,褐色的乳头随着呼吸起伏不定。

  洁西卡被他剥了个精光,立刻羞红了脸,捂着眼楮呻吟道:「不要这样……
丢死人了……你爸爸知道了会生气的……不要……」

  欣然抓起一只乳房用力扭捏,像揉面团似的将细嫩的乳肉挤压得泛红膨胀。
嘴角噙着邪恶的笑意,不紧不慢的说:「洁西卡阿姨,你放心好啦,我爸爸知道
我奸了你,不但不会生气,还会高兴后继有人。我老爸情妇众多,这段日子恐怕
没有太多时间安慰你,我是他的儿子,应该替父效劳。」

  洁西卡也是个淫妇,听了他的话,非但不生气,反而激起了倒错的快感,暗
想,这父子俩一模一样的风流,只是不晓得下面那根东西是否也一样厉害。春心
荡漾难以自禁,嘴上还不肯服输。

  「欣然……你不能这样对待阿姨……我是修女啊……」

  欣然冷笑道:「你如果真是守规矩的修女,为什么打扮的这么暴露?」说着
在她乳房上拍了一下,「连奶罩都不穿,分明是存心勾引男人!」

  洁西卡苦闷的长叹一声,不再挣扎。

  欣然在她屁股上抽了一巴掌,厉声道:「别装作一幅心不甘情不愿的骚样,
快点帮我更衣!」

  洁西卡忍痛跪在床上红着脸帮欣然解开衣扣。欣然享受着修女院长的服侍,
冷笑道:「你脱男人衣服的手法很熟练嘛,想必有不少情夫吧?告诉我,一共被
几个男人干过?」

  洁西卡羞窘的嗔道:「这么羞人的事……人家怎么说得出口……」

  欣然笑道:「你不说,我就打开窗户喊全客栈的人来看修女院长的骚样!」

  洁西卡清楚这六亲不认的少爷绝对干得出来,「一个,只有一个!」

  欣然问道:「那一定是我老爸咯?」

  洁西卡红着脸点点头。

  欣然问道:「你被我老爸开苞,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

  洁西卡沉吟片刻,羞赧的答道:「是十五年前,我刚到贸易都市代理修道院
长的那一天,苏老爷去教堂忏悔,我是他的告解牧师。」

  「我爸爸对你说了什么?」

  「老爷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祖父,那时刚刚去世,老爷思念亡父,情绪非常
消沉,在告解室里他向我讲述了很多年轻时候追随父亲经商的趣事,还说自己年
轻时任性妄为,经常惹老太爷不开心,现在父亲死了,回想起来仍觉得自己是个
混蛋,是个不孝子。说着说着,老爷难过的落下泪来。我看在眼里,非常感动,
就替他擦眼泪……然后,老爷拉住我的手,说我长得很像他那过世的母亲……再
然后,我一时冲动,便把老爷抱在怀里,劝他别再难过……再然后……我们就在
告解室里做了不该做的事……」

  欣然听得乐不可支,遐想老爹当年诱奸洁西卡的壮举,不由得欲念大起。扯
住洁西卡的头发笑骂道:「你也算个修女?在神圣的告解室里做那种事,库索大
神天上有知,一定会气得吐血……不,一定会气得遗精,哈哈,你真是个邪恶的
修女!」

  欣然越骂越开心。更让他开心的是洁西卡在遇见老爸之前本是个安分守己心
地虔诚的正派修女……阿曼拉达一族家教极严,当然不会培养出天生的荡妇。都
是老爸调教有功,让一块顽石开了窍。

  欣然小时候曾多次在花园里撞见老爸抱着一丝不挂的洁西卡大干特干,这女
人浪叫起来惊天动地,连厨房里的仆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更让欣然欣慰的是从另一个侧面了解到老爸的真面目。什么思念亡父,
什么怀念母亲,通统是骗女人的托词罢了。欣然的祖父早在二十年前就去世了,
祖母却一直好端端的活到三年前的除夕夜……哪有在母亲活着的时候就「怀念亡
母」的道理?洁西卡上当不说还被感动的献身,简直叫人哭笑不得。

  话说回来,欣然通过这件事反而对老爸多了几分尊敬,觉得诱奸洁西卡这一
手,实在干得漂亮!将来写作《苏大头春宵续梦记》时,可以作为素材。

  越想越兴奋,捧起洁西卡的脸蛋儿笑道:「阿姨,光说不练没意思,咱们不
如一边回忆往事一边效法你和老爸当年的偷欢之举,重现当的美好回忆如何?」

  洁西卡咯咯淫笑道:「你这孩子真会捉弄人,好吧……你想让我怎么做?」

  「你先告诉我,老爸剥光你的衣服之后又说了什么,干了什么。」

  「老爷说想尝尝妈妈的奶水,就……就趴在人家身上,亲人家的奶子……」

  欣然连连点头,也学着老爸当年的样儿,捧起一只肥乳狂吻起来。

  洁西卡被他逗弄的春心荡漾,轻启朱唇呻吟起来。

  「啊……欣然哪。亲得阿姨好爽啊……好瘁……好爽……对……就是那里,
辞阿姨的小奶头……对……咬得真好……酸死了……嗯哼。」

  「阿姨的奶水甜不甜?就这样……不要停……」

  欣然亲够了抬头又问:「再然后。你们有干什盘么了?」

  「啊……我们……嗯……老爷让我亲他的小弟弟……」

  不等欣然开口。洁西卡主动跪在他胯下,双手握住—柱擎天的大肉棒。上下
抚动,而后张开樱桃小口含住肉棒。津津有味的吮吸起来。

  欣然爽得直吸气。抓住洁西卡的头发向下一压。粗大的肉茎长驱直人,顶到
了女人的喉咙。

  洁西卡苦闷的呻吟着。螓首上下抛动,熟练的替欣然吹喇叭。转眼间内棒又
粗大了一圈,小嘴儿几乎吞不进去。

  洁西卡娇喘吁吁的抬起头来,嘴角与红亮的玉茎之同连云港着一丝粘稠的口
涎。含情脉脉的说:「欣然,快上来吧!阿姨等不及了……」

  说罢她叉开粉嫩丰腴的大腿仰躺在床上,蒋怀期待凝望着欣然,不晓得被欣
然老爸操多少的小穴依旧娇小紧凑。肉唇发紫透亮。粘稠的淫水糊满了大腿根。

  欣然一想到这美妇是老爸的情人,倍感刺激。挺起大肉棒攻入淫穴,怀着异
样的心情猛烈挞伐起来。

  洁西卡久不尝异味,早已饥渴难耐,欣然的粗暴恰对了她的胃口,被干的呼
天喊地,淫声浪语直达户外,连续四次高潮后昏迷过去,死蛇似的趴在床上。

  欣然毫不留恋的跳下床,在洁西卡浴室里洗了个澡,换上衣服回了卧室。

  小杰正在等他,说是欣然给他的那本书里,有些词不认识,有些虽然认得,
却不明白含义。欣然懒洋洋的躺在床上,问道:「哪个词不认识,指给我看。」

  小杰翻开《苏大头春宵寻梦记》,指给他看。欣然捧起书一瞧,差点笑破肚
子。原以为是什么生僻的词,不料竟是「乳房」二字。就在同一页,小杰还用红
笔划下了很多词句,无一例外是描写性爱的字眼。欣然丢开书本哈哈大笑,指着
小杰的鼻子问:「小子,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小杰傻傻的说:「当然是吃粮食长大的。」

  欣然贼笑道:「你刚出生的时候,连牙都没长,能咬得动粮食?」

  小杰结结巴巴的说:「这个嘛……小孩刚生下来,当然要喝妈妈的奶水才会
长大。」

  欣然满意的摸摸他的头,笑道:「你既然也知道喝奶,怎会连奶水从哪里出
来都不知道?」

  小杰恍然大悟,自言自语的说:「乳房就是生产奶水的地方?原来如此、原
来如此……」忽然又觉得不妥,纳闷的问,「欣然哥哥,大人也喝奶吗?」

  欣然摇头笑道:「当然不喝。」

  小杰指著书问:「既然不喝,苏大头为什么要亲女人的乳房呢?他总不是小
孩子吧。」

  欣然乐得在床上打滚,心想,小杰这孩子真是好玩死了,简直什么也不懂。
不行,我得多教他一点常识才行,不然将来免不了被女人骗。于是耐心解释道:
「女人的乳房,不仅是哺乳的工具,更是一件美妙的玩具,你长大以后就会明白
了。」

  小杰一听说是玩具,小孩脾气发作,拉着欣然的袖子哀求道:「欣然哥哥,
我已经是大人了,你快点告诉我吧。」

  欣然本想拒绝,忽然想到自己和小杰一般大的时候,早就对女人的身体了如
指掌,这种事,的确是知道的越早越好。脑筋一转有了主意。便对小杰说:「既
然你这么好奇,我就亲身示范给你看好了,跟我来。」

  小杰喜上眉梢,跟着欣然悄悄走进洁西卡的卧室。洁西卡被欣然干得爽到极
点,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昏睡,连被子也没盖。

  小杰一进门就看到姑妈的裸体,臊的小脸通红,拉着欣然的手说:「欣然哥
哥,咱们还是等姑妈睡醒了再来吧。」

  欣然窃笑道:「等她醒了,你就没有机会见识女人身体的妙处了。」

  小杰虽然不懂事,但也约略知道男女之防,暗想欣然哥哥说的对,如果姑妈
清醒,当然不会脱光了衣服帮我识字。于是壮着胆子跟欣然走到床前。

  欣然老实不客气的跳到床上,把洁西卡的胴体摆成「大」字形,刚刚性交后
的女体泛着玫瑰色的红潮,在灯光下显得美不胜收。洁西卡睡得正香,完全不晓
得自己成了欣然教育小杰的试验品,任由欣然摆布,哼都没哼一声。

  欣然将小杰抱到床上,让他坐在洁西卡的身边。指着洁西卡的头发说:「这
是女人的头发,是女人身上最重要的装饰品之一,女人就像小动物,非常喜欢心
爱的男人抚摸自己的头发。」说着将手指插进发根,轻轻抚摸,洁西卡果然发出
舒爽的叹息,在沉睡中露出了微笑。

  小杰咂咂嘴,发表感叹:「小猫也喜欢被人抚摸毛发,原来女人也是的。」

  欣然笑道:「女人从某种意义上就跟小猫差不多,小杰你果然很聪明。」

  小杰乐不可支的说:「那我以后遇见喜欢的女生,也这样抚摸她的头发,她
一定会很开心吧?」

  欣然苦笑道:「我刚夸你聪明,你又犯了傻气。我刚才所说的,是指对跟你
关系密切的女孩,如果素不相识,你屁颠屁颠的跑去摸人家的头发……那不是找
抽嘛!」

  小杰困惑的说:「那我该怎么办呢?」

  欣然笑道:「女孩的头发不止是用来爱抚的,也是用来赞美的,男人想获得
陌生女孩的好感,唯一的办法就是接近她恭维她。可是女孩的心思是很敏感的,
你胡乱恭维,很可能适得其反,所以这种时候你必须表现的彬彬有礼,眼神要清
澈,目光要纯真,绝对不能经常往人家的脸蛋儿、胸脯或者大腿上瞄……那也是
会招来耳光的。」

  小杰乖巧的说:「那我就只盯着她的头发看好了,女孩不会生气吧?」

  欣然点头道:「没错,这时候你应该夸奖女孩的秀发保养的真好,很干净,
很迷人,因此她一定是位严于律己、为人正派的姑娘。」

  小杰不以为然的嘟囔道:「我姑妈的头发也很好看……我可不觉得她严于律
己……」

  欣然抬手在他头上敲了个凿栗,怒道:「你管她是不是真的严于律己!难道
女孩会喜欢被人说成放荡不羁?妈的,你真是个笨蛋!」

  小杰苦着脸说:「对不起,欣然哥哥,我又犯傻啦!我发誓不再插嘴,你继
续说吧。」

  欣然指着洁西卡的面孔说:「这是女人的脸,也是她们身上最重要的门面,
一个女人长得不好看,她的人生基本上就毁掉一半了。这是女人的眼楮,女人的
鼻子,女人的嘴唇,都是需要男人赞美的地方,特别是嘴唇,被亲吻后会变得很
可爱……」说着推了小杰一下,说:「现在你亲亲洁西卡的嘴唇。」

  小杰犹豫的说:「姑妈只准我亲她的脸。」

  欣然不耐烦的说:「反正她现在睡得像猪一样,你管她准不准,快点亲!」

  小杰把欣然奉若神明,自然不敢违抗,趴下身子在洁西卡嘴唇上吻了一下。
刚要离开,不料洁西卡在睡梦中探出双臂,搂住小男孩的脖子,喃喃的说:「再
来嘛,亲爱的。」不由分说吻住小杰的嘴巴,将火烫的粉舌塞进他口中,上下搅
动。足足吻了半分钟,才又沉沉睡去。

  小杰红着脸坐起来,擦去嘴角的胭脂,傻笑道:「的确很舒服。」

  欣然看着小男孩被他调教得越来越懂事,心情好极,又说:「你再舔一舔洁
西卡的耳朵,稍微用点力咬一下,她会更舒服的。」

  小杰如他所说,含住洁西卡的耳朵轻轻啃噬。洁西卡果然舒服的直哼哼,脸
上红潮涌现,粉腿乱蹬。

  欣然告诉小杰:「耳朵是女人身上一处很隐秘的性感带,受到刺激后会变得
很冲动……」

  小杰食髓知味,迫不及待的说:「欣然哥哥,想不到女人的身体这样有趣,
你再多告诉我一点吧。」

  欣然摸摸小男孩的头,笑道:「别着急,接下来就是刚才说过的乳房了。」
说着伸手捉住洁西卡左侧的肥乳,像揉面团似的用力挤压。洁西卡春梦正酣,受
了这刺激,顿时扭动起来,樱唇半启,娇喘吁吁。小杰也学着他的样捏住洁西卡
另外一只乳房,好奇的抚摸着。洁西卡的奶子很大,小男孩双手捧着,低头咬住
褐色的奶头,好奇的吮吸起来。洁西卡爽得梦呓不止,主动绷紧脊背,将乳房送
到他口中。

  小杰吸了一会儿,不见有奶水流出,红着脸问欣然:「为什么姑妈的乳房里
没有奶?」

  「你姑妈没有生过小孩,当然没有奶水。」

  欣然从头到脚的把女体的奥秘揭示给小杰看,直把这小男孩喜得眉开眼笑,
仿佛发现了秘密宝藏。他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过早的被欣然灌输了性教育常识,
还以为是在学习了不起的学问呢。对欣然的崇拜,简直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

  其实这也不能怪欣然误人子弟,实在是圣国上流社会的教育方法太混蛋,凡
是与男女之事沾边的书籍绝不让小孩看,灌输了一脑子干瘪乏味的语法、教义,
简直把人变成木头。欣然反其道而行,自然获得了小杰的信赖。

  最后,欣然把小男孩引导了洁西卡两腿之间,指着毛绒绒湿漉漉的桃源洞口
给他看,并告知这是女人身上最美妙的地方,是男人的快乐天堂。

  小杰目不转楮的盯着姑妈的小穴,只觉得口干舌燥,心跳加速。他还太小,
不明白这是性欲萌发的特征,以洛u灾v生了病。欣然见状窃笑,拉着他的手覆
在洁西卡的耻部上,说道:「摸摸看,别太用力。」小杰小脸通红,屏住呼吸将
手指按在两瓣深红发紫的肉唇之间,沿着淫洞入口处上下滑动。

  洁西卡不堪刺激,梦呓一声坐了起来。吓得小杰不知所措,面对面呆坐在姑
妈面前,小手仍停留在她的私处上。

  欣然见状不妙,连忙抱起小杰藏在床下。半睡半醒的洁西卡甚至连眼楮也没
睁开,胡乱在发痒的胯下搔了一把,倒头便睡,不一会儿便发出沉重的鼾声。

  欣然松了口气,拉着小杰悄悄溜出门外,逃回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回想
刚才的惊险遭遇,不由得大笑起来。小杰傻愣愣的站在窗前,仍未从惊吓中回过
神来。

  欣然拍拍他的面颊,问道:「小鬼,想什么呢!」

  「呃!没、没什么!」

  小杰连忙摇头,面红耳赤。欣然狡猾的一笑,突然扯下小男孩的裤子,只有
大拇指粗、白净无毛的小弟弟,直撅撅的翘着。小杰臊的无地自容,连忙提起裤
子,恼火的叫道:「不许看!」

  欣然哈哈大笑,摸着小杰的头发安慰道:「别害羞,咱们都是男人,看一下
有什么要紧。别看你人小,那根东西倒挺厉害。」

  小杰羞得大哭起来,捂着眼楮跑出门外。

  欣然乐得前仰后合,在床上躺了半晌,感到有些无聊,便悠哉游哉的步出客
栈,打算寻一处酒馆喝两杯,玩几局牌。

  刚出了房门,忽然看到客栈门外围了一群人,指指点点的不知说什么。欣然
好奇的挤进去一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只见栓马桩旁立着一头机械黑豹,火红
的眸子不怒而威。欣然立刻认出是霸王花的坐骑,连忙遮住脸,四下张望,果然
看见霸王花走进对面的酒家,在柜台前询问什么。

  欣然知道十有八九是在打听自己的下落,连忙转身逃回客栈,火速收拾东西
匆匆出逃。小杰看见欣然神色慌张,问他要去哪里。

  欣然摸摸男孩的头,悄声道:「哥哥出去办事,三五天内回不来,如果洁西
卡阿姨问起我,就说我先走一步。若是别人打听你就说不认识苏欣然这个人。」

  小杰恋恋不舍的说:「欣然哥哥,我会想你的。」

  欣然心中涌出一股暖流,不由的真情流露,蹲下去抱着小杰的肩膀说:「哥
哥办完事就去码头找你,如果在码头碰不上,我们就在艾尔曼汇合。」

  小杰记起欣然要去艾尔曼给姐姐罗兰送信,心情这才开朗了一些,目送欣然
离开客栈,难过的想,欣然哥哥对我真好,简直比爸爸、妈妈和姑姑更好,世上
只有他和罗兰姐姐不把我当小孩子看待……为什么欣然哥哥不是我的亲哥哥呢?
那样我们就可以永远生活在一起了。忽然异想天开,如果能让欣然哥哥跟姐姐结
婚,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嘛。小男孩暗下决心,一定要竭尽全力撮合这门亲事。

  欣然提着行李,灰溜溜的逃出小镇,忽然想到没有代步的坐骑,靠两条腿走
路,如何能赛得过霸王花的黑豹?于是硬着头皮远路返回,去市场上买了一头变
种马,急惶惶的逃往荒郊。

  变种马是中洲最常用的交通工具,速度比步行鸟快,价格比机械马便宜,适
用于各种环境,因此很受旅行者的欢迎。然而变种马并非一定指马,所有四条腿
跑路,外形像马的仆魔,全叫变种马。欣然的这一匹,其实是一匹食人马与野驴
杂交产下的骡子。负重很在行,跑路就不行了。跑出二十里路,天色渐黑,变种
骡子和其它变种马的最大区别在于他和人一样是夜盲动物,晚上看不清路,一不
留神踩到乱石坑,脚掌划破,血流如注。

  欣然见坐骑不肯走路,只得下马查看。身子刚蹲下去,忽然头上刮过一阵狂
风,乌云自四面八方涌来,遮住月光,夜色更加浓深,俨然暴雨将至。

  欣然牵着受伤的变种马,深一脚浅一脚的踟躇在荒山野岭里,心情越来越焦
急。一声闷雷般怒啸在他头上炸开,空中传来女人的怒喝:「苏欣然!你的末日
到了!」

  欣然吓得魂飞魄散,张口结舌的嚷道:「花大姐、花女侠、花姑奶奶!」忽
见白光一闪,一条长索从天而降,缠住了变种马的脖子。受惊的马儿长嘶一声人
立而起,转瞬间被长索勒断了脖子,头颅带着血箭喷上夜空,无头尸体仍朝前跑
出十多米才轰然倒毙。

  欣然壮着胆子抬头一看,只见山坡上傲然卓立着一位白衣飘飘的美少女,左
手提着染血的长索,右手握着一柄尺余长的银色短剑。雪亮的长发披拂在纤瘦的
香肩上,秀丽的瓜子脸上,笼罩着无穷的杀气。

  欣然暗叫一声「我命休矣」,双脚一软,瘫坐在地上动弹不得。原以为是霸
王花追上来了,不成想是更要命的银龙水镜。若是霸王花,还有可能以花言巧语
打动,遇上银龙水镜,除却一死别无他法。

  银龙水镜苦苦追杀欣然半个多月,终于在不经意间如愿以偿,不由得心头狂
喜,明眸一瞬不移的锁定在欣然身上,冷若冰霜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快意的笑
容。冷不防一团黑影自山坡下扑上来。水镜大吃一惊,抖手抛出长鞭,将那黑影
缠了个结实。举目望去,竟是一头黑豹,瞪着火红的怒目注视着她。

  分神的一瞬,回头再看,山下已经不见了欣然的身影。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水镜勃然大怒,挥剑扑向黑豹,怒喝道:「不知死
活的畜生,竟敢坏我的好事……去死吧!」

  锵……

  短剑刺中黑豹眉心,溅出一串火星。水镜吃了一惊,这才发觉那是一头机械
豹。与此同时,黑豹挣脱长鞭,掉头冲下山坡,转眼间融入了夜色,不知去向。

  水镜气得的顿足长叹,回头去寻欣然。

TOP

0
              第五章 虚天经

  欣然被半路杀出的银龙水镜吓得半死,正走投无路的时候,忽然发觉一道黑
影自身侧迅猛的扑过来,接着腰间一紧,被人夹在腋下腾云驾雾般飞下山坡。那
人力大无穷,胳膊好似铁锁一般紧紧夹住他,使出浑身力气也无法挣脱。欣然不
经意中嗅到一股淡淡的体香,这才惊觉到胁持他的是个女人。

  黑衣女人奔跑如飞,转眼间便把银龙水镜甩的不见人影。停下脚步,将欣然
扔在草地上。

  欣然揉着摔痛的屁股抬头一看,原来救他的人正是在镇上见到的霸王花。不
由心中叫苦,才逃过水镜的龙爪,又遭霸王花的豹吻,自己这条小命今天算是交
待了。

  出乎预料的是,霸王花似乎并不痛恨欣然,冲他微微一笑,仰头放声长啸。
啸声召回了机械豹。霸王花拎起欣然飞身上豹,风驰电掣般的冲进旷野。

  一路上欣然心怀鬼胎,不敢多嘴,霸王花面带微笑,也不开腔。她越是表现
的从容镇定,欣然就越害怕,绞尽脑汁猜度霸王花到底会怎样折磨他……

  黑豹围着青铜山绕了一周,最后竟又返回山上,在距离银龙水镜适才现身处
不远的地方停下来。霸王花手勒缰绳环视四周,银龙水镜果然已经离开了。她微
微一笑,自言自语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话一点也不假。」
说罢扶着欣然下了豹背,不由分说拉着他的手来到一处光秃秃的石壁前。

  欣然一路上被她牵着鼻子走,心里已经胆怯了三分,刚才目睹了霸王花重回
险境的机智与勇气,胆怯之余有多了三分敬佩,对这名震天下的兽人女侠,不敢
有半点忤逆。满心想着编造一个合乎情理的谎话,骗她放自己一条生路。

  霸王花将黑豹栓在石壁前的枯树上,而后大步走到壁前,双臂扣住两块石头
棱角,奋力一提,竟将半座山头举了起来,现出一眼漆黑的洞穴。

  欣然张口结舌的瞪着霸王花高高举起的巨石,少说也有两三千斤重。这女人
是怪物吗?竟有如此神力!

  霸王花单手托起巨石抗在肩上,回眸一笑,向欣然招手道:「快进洞,藏在
这里,那女人便找不到你了。」

  欣然生性多疑,唯恐霸王花骗自己进洞加以杀害,色厉内荏的嚷道:「老子
是光明正大的好汉,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不见天日的地方。」

  霸王花搔搔头,纳闷的望着他:「小不点,你说什么哪,我没有加害于你的
打算呀。」

  欣然怒道:「你说没有就没有吗?坏人做坏事的时候从来都不说自己是坏蛋
的。」

  霸王花苦笑道:「我以人格保证,行了吧?」

  欣然不知道霸王花一向行事光明正大,杀人就痛快的杀,管他天王老子也绝
不网开一面,救人就爽快的救,绝无贪图报答或者沽名钓誉的念头。她自信一个
人行走江湖最宝贵的就是人格,因此一旦以人格发誓就算天塌下来也绝不翻悔。

  如果霸王花的人格是宝贵的金子,苏欣然的人格就是阴险的毒药,他就算拿
亲爹的阳寿打赌发誓,该翻悔的时候还是会翻悔,对霸王花的话也不肯相信。讪
笑道:「女英雄,你看错我苏某人了,如果那女人追上来,我便与你并肩作战,
绝不独自偷生。」

  霸王花笑道:「小不点,你是好汉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不枉我等你等到
现在。」说罢抛下巨石,堵住洞门,巨石落地发出轰然巨响,惊醒了林中宿鸟,
黑压压的冲上夜空。

  欣然扶着黑豹在「地震」中站稳,吃惊的问:「你一直在青铜镇等我?」

  霸王花认真的点了下头,娇憨的说:「那次咱们在山上打土匪,遇见官兵,
只好暂时分手,你说过在镇上等我,我下山找你,却没有找到。」

  「那是因为,我、我……」欣然被她当面揭穿爽约,羞得面红耳赤。

  霸王花摆手一笑,豪爽的说:「虽然没有找到你,我却相信小不点一定是守
信用的人,很可能是受到官兵的胁迫,不得不暂时逃难去了。我在周边的城镇寻
了一圈,到处打听你的下落,可惜一直没有收获。我很生气,就去追赶女王的剿
匪军,打算杀光官兵出气。」

  欣然大惊失色,急忙追问:「你真的去追官兵了?」

  「嗯!」

  「你杀了人?」

  「是宰了不少官兵,不过后来吃了大亏,灰溜溜的逃回来啦。」

  「是谁能让你吃亏?」欣然讶异的问。

  霸王花羞赧的吐吐舌头,低声说:「官兵里头有个小姑娘,厉害的不得了,
手中竟然持有圣剑『龙魂』,我与她对了一招,知道不是对手,便脚底抹油开溜
啦。小不点,我连一个小姑娘都打不赢,你会不会因此看不起我?」说着,霸王
花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楮,紧张的望着欣然。

  欣然摇头笑道:「幸亏没事,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吓死!天下哪有你这么莽
撞的女孩,竟然单枪匹马的去追杀女王剿匪军,你可知道那小姑娘乃是当今圣国
女王龙琦陛下,她的剑术连阿曼拉达。罗兰公爵都自叹不如,你能在她手下全身
而退,我不但不会小看你,还要替你念一声阿弥陀佛呢。」

  霸王花甩甩头发,满不在乎的笑道:「那位小姑娘女王确实比我厉害,但是
要说胜过罗兰公爵,就有点吹牛了,罗兰公爵的剑术我也是见过的,如果换做她
是我的对手,只是一招,我的脑袋百分之百要搬家了。」

  霸王花这话也不全是由衷之言。她不敌女王龙琦并非真的连一招也接不住,
而是与官兵大战在前,体力消耗了十之七八,再加上经验丰富,与龙琦交手后推
断自己会落下风,既然取胜艰难,干脆趁早撤退。

  如果两女真要分出胜负,恐怕得打上一天一夜,那时候霸王花超人的体力就
要发挥作用了。而龙琦的经验不足,反倒可能落入被动。

  力捧罗兰公爵,则是因为罗兰与霸王花的父亲并称中洲四大高手,如果说龙
琦胜过罗兰,岂不是也要胜过百兽天尊花无忌?霸王花一向把父亲奉若神明,绝
对不肯认同这样的推断。

  至于人称「天下第一快剑」的罗兰公爵是不是真有一招斩下霸王花首级的实
力?答案是肯定的。不过在这背后,另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且说霸王花放下石屏风,转身提刀跃上黑豹,冲欣然嫣然一笑,意气风发的
说:「与其被那女人追在屁股后头捣乱,不如主动出击宰了她以绝后患。我这就
去取她项上人头,你且在这里稍等,多则半个时辰,少则三五分钟便回来。」说
罢催动黑豹飞下山坡,有如一朵乌云飘入夜空。

  欣然远眺霸王花渐行渐远的身影,对这位来自北方酷烈冰原的女英雄敬佩的
五体投地。

  仰望苍穹,一弯杀气腾腾的下弦月挂在当中,几点寒星宛如冷冽的刀尖儿。
夜风劈面而来,不由打了个冷战。暗想,便是男子汉大丈夫,也少有霸王花这样
的英雄气概,在中洲七朵名花里,此女可谓独树一帜的烈火红颜。

  转念一想,又觉得大大不妙。霸王花若真的遇上银龙水镜,免不了一场你死
我活的大战,不论伤了哪个,欣然都一样舍不得。只顾着急两位美人儿的安危,
竟然错活了逃跑的大好时机。

  不出半刻钟,霸王花骑着黑豹风一样飞回来。欣然迎上去,忐忑不安的问:
「胜负如何?」

  霸王花遗憾的叹道:「那女人跑得好快,才一转眼就没影了。」

  欣然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笑道:「这样最好,万一水镜真被你杀了,我现
在怕要哭了。」

  霸王花惊奇的问:「那女人对你那么凶,你还护着她?」

  欣然笑道:「水镜再怎么凶也是我的女人,受了委屈,我还是会心疼的。」

  霸王花好奇的问:「那她为什么追杀你?」

  欣然嘿嘿奸笑,不肯回答。

  霸王花越发好奇起来,追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好不好?是
旧相识,还是新朋友。」

  欣然笑道:「是新朋友,我认识她,还在认识你之后呢。」

  霸王花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笑着说:「咱们回山洞聊吧。」

  说着再次掀起巨石,把欣然请进山洞。

  欣然进去后嗅了嗅,发觉霉味冲天,回头提醒霸王花:「就这么开着门吧。
散散潮气,不然人睡在里面会生病的。」山洞里只有一张石床和一把椅子,壁上
挂着一盏油灯。欣然取出两块下品火晶石凑近灯芯对敲,溅出火星点燃了油灯,
就近坐在石头床上。

  霸王花点头附和:「我是无所谓的,不过小不点你这样瘦弱,是应该多呼吸
新鲜空气。什么时候去北疆玩,我带你去爬冰山,山上的空气特别好。」

  欣然回头答道:「你说得这么好,我真有点想去呢。不过,咱们还是先把这
山洞打扫一下吧,简直脏的不象话。」

  霸王花也走进洞来,拉过交椅翘着二郎腿坐在欣然对面。双手交叠按着膝盖
笑着告诉欣然:「这山洞从前是熊王米奇的一处巢穴,米奇死后被我无意中寻到
拆掉了机关,又从山顶搬来一块大石头当门,从我们见面那天开始,我就一直睡
在这里。」

  欣然不解的问:「镇上有的是舒服的客栈,你何苦住在这鬼地方?」

  霸王花伸了个懒腰,惬意的叹道:「我从小在北方长大,睡惯了石头床,客
栈里软绵绵的床铺,我不喜欢……别说这些了,那白发少女是谁,为何要追杀你
呢。」

  欣然对这位颇有男儿气慨的女郎很有好感,便实话实说:「那女孩是圣女王
的侍卫长水镜将军,与你同在中洲七大美女之列。」

  霸王花点头道:「我早就怀疑是银龙水镜,毕竟白头发的美人独此一位。」
略一沉吟,又问欣然,「我听说银龙水镜脾气暴躁手段狠辣,对男人从不加以辞
色,你是怎么得罪她的?」

  欣然不好意思的说:「水镜误把我当成奸细,抓到军中严刑拷打,险些要了
我的命。我一气之下,就用手段暗算了她,逼她喝下春药当我的性奴,痛痛快快
的睡了她三个晚上,可惜后来被圣女王发觉,救醒了水镜,我呢,见事不妙只好
溜之大吉咯。」

  霸王花震惊的目瞪口呆,好半天后才失声喊道:「老天!你……真的干出了
如此下流的勾当?」

  欣然诚实的点点头。

  霸王花恶狠狠的骂道:「难怪水镜会追杀你,小不点,你是咎由自取!」

  欣然笑道:「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水镜表面上恨我,却未必当真忍心杀
我……我都不怕,你操的什么心?」

  霸王花也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激动,怎么说这也是欣然和水镜两个人的事,
何须她打抱不平?然而又觉得小不点的所作所为,一下子毁掉了之前在她心中营
造的美好形象,愤怒之余,也有一点莫名其妙的伤心。

  不过她很快又替欣然找到了借口,自言自语的说:「男人和女人发生纠葛,
十有八九是女人不讲理在先,水镜被你羞辱固然可怜,但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
你、欺负你,也不能说百分之百无辜。」

  欣然欠身握住她的手,轻笑道:「好啦,我的女英雄,别替我开脱了。这件
事呢,我其实也挺后悔的,只是当时冲动起来根本就没有考虑后果,更不会去考
虑水镜的感受,既然干了出来,我也有充分的心理准备面对她的报复,总之,你
不必替我担心。」

  霸王花俏脸飞红,用力抽回手掌,娇嗔道:「我才没替你担心呢!本来觉得
你是个好人,打算跟你做朋友,现在完全没有兴趣了。」说着起身来到洞口,合
上石门。她渐渐发现欣然貌似诚恳其实内心狡诈,不得不加以提防。

  「小不点,你答应给我的东西,现在拿出来吧。」

  欣然知道说得是从熊王米奇身上得来的魔石,却故意装傻:「什么东西?」

  霸王花冷笑道:「小不点,你别装傻,装傻也没用,我跟水镜不一样,不会
打你,也不会折磨你。」

  欣然狐疑的望着她,坚持耍赖到底:「你打算拿我怎么办?」

  霸王花冷冰冰的说:「我会把你交给水镜,看着她一刀一刀的活剐了你!」

  欣然哈哈大笑,满不在乎的说:「好极了!我正有点想她呢,既然你肯做好
事送我一程,咱们现在就去找她吧。」

  霸王花没得到宝物之前当然不肯把欣然交出去,吃了一个钉子,不免有些气
馁。暗想,这小子连银龙水镜都整治不了,可见很有一点骨气,就算把他打成残
废也未必肯吐出宝物……思来想去没有办法,只得先行上床就寝,明天一早再做
打算。

  欣然挨着霸王花躺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背上麻酥酥的,抓了一把凑近油灯一
看,指尖粘着一只死蚂蚁。顿时没了睡意,上床摇醒霸王花紧张兮兮的说:「女
英雄,快别睡了,这床脏的很,有蚂蚁!」

  霸王花睡得正香,被他弄醒已经很烦躁,听了他的话,顿时火冒三丈,挥手
一耳光把欣然打得飞下床去,骂道:「蚂蚁又不吃人,你怕个屁啊!」说罢倒头
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酣然入睡。

  欣然捂着红肿的面颊爬起来,躲在霸王花身后小声骂道:「你好歹也是个女
人,怎么如此邋遢!蚂蚁不咬人?哼,等小蚂蚁钻进你的肚脐眼儿,咬断你的肠
子,你就知道它们的厉害啦。」

  欣然从小生长在一尘不染的吸血鬼皇宫,对睡眠环境的要求非常严格,后来
到了苏家,床铺有下人拾掇,当然也是干干净净。如今虽然只身流落在外,苏家
大少爷的排场可没法立刻改掉,床铺稍微有点脏,他就睡不着觉。

  山洞里少不了虫蚁,无论睡在哪里都觉得不舒服,干脆从行李箱里翻出两件
御寒的大衣,撕成布条,编了一只吊床挂在石床上面。欣然躺在吊床上打了个哈
欠,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次日一早霸王花醒来,惊奇的发现头上多了一张吊床,欣然睡得正香。不由
得摇头苦笑,心想小不点真有办法,这样也能当床啊……转念一想,小不点既然
害怕蚂蚁,我便用蚂蚁逼他说实话!

  于是出去走了一趟,回来唤醒欣然,不由分说把他拽到洞外的一个土坑前。
坑里事先撒了蜂蜜,引来成群结队的蚂蚁,密密麻麻的覆盖在坑底,令人望而生
畏,浑身发痒。

  霸王花一手捏住欣然的脖子,逼他低头去看蚂蚁窝,狞笑着威胁道:「若不
交出《虚天经》,我就把你剥光丢进蚂蚁窝!」

  欣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双腿像被抽了筋骨似的软下来。霸王花摇摇他:「到
底交不交出来?」

  欣然垂头丧气的说:「女英雄,你可比水镜厉害多了,我认输。」

  回到石洞,欣然蹲下身子,将手指伸进喉咙里挖了一下,随即干呕起来,吐
出一滩清水。那块黑色的魔石也被吐出来,落在地上。

  霸王花惊喜的捡起魔石,顾不得擦便凑在唇上亲热的吻了一下,笑嘻嘻的抚
摸着欣然的头发说:「你早这么听话就对了。」

  欣然吐得头昏眼花,无力与她斗嘴。

  霸王花念诵开启魔石的咒文,黑色的石头随之射出一道白光,照在石床上,
慢慢的凝聚成几张薄笺,写满了奇形怪状的文字。

  欣然嗅了嗅薄笺的气味,厌恶的闪到一旁。

  霸王花迷惑的看着他,问:「秘笈上有毒?」

  欣然摇头笑道:「没有毒,我是讨厌陈年人皮的气味。」原来那薄笺是用人
皮制成。

  霸王花吐吐舌头叹道:「不愧是不死王奥古斯丁的遗产,果然邪门的很。」

  拿起《虚天经》翻了几下,顿时大失所望。

  欣然瞄了薄笺一眼,问道:「这本书是不是很深奥?」

  霸王花灰心丧气的叫道:「岂止深奥,根本一个字也不认得哩!」旋即盯着
欣然,「你认识这文字?」

  欣然看了一眼,笑道:「这是贵族文字,难怪你看不懂。」

  霸王花撇撇嘴,不高兴的说:「你们人类最瞧不起人了,我在罗摩也是贵族
哩。」

  欣然失笑道:「你误会了,我所说的贵族跟你想象中的贵族不是一回事。所
谓贵族,在暗黑大陆有着特别含义,是指那些血统高贵家族历史悠久的吸血鬼,
贵族文字,就是古代吸血鬼的文字。」

  「喔喔。原来是吸血鬼文字啊,难怪我认不得呢。」霸王花娇憨的偏着头,
上下打量欣然,「小不点,你为何认识这种文字?」

  欣然笑道:「我妈妈是吸血鬼。」

  霸王花投来仰慕的一瞥,叹道:「难怪你生的这样白净秀气,像个小女生,
原来是半吸血鬼。」说着站起身来,搬起那块巨石堵住洞门。她这样做本是出于
好心,以免阳光晒进来照到欣然。然而在欣然看来,霸王花无非是相信吸血鬼能
够变成蝙蝠和雾的传说,怕他逃之夭夭,心中不免有些恼火。忍着厌恶将人皮纸
拿起来,一字一句的念给霸王花听。

  霸王花眼巴巴的瞅着他,苦着脸说:「小不点,我既然认不得字,当然就听
不懂吸血鬼文字的发音,你念了也是白念,还是翻译成我懂的语言吧。」

  欣然简直无法理解这女人的心态,怒道:「你他妈是母猪啊!明明白白的告
诉我不懂贵族文字,还要我替你翻译,除非我他妈也是猪,否则岂有不暗中搞鬼
的道理!」

  欣然之所以生气,心态是很复杂的。他是一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就
连至亲好友也不能完全相信,况且是霸王花。如果霸王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单纯
女孩也就算了,作为一个老江湖,居然说出如此轻信的傻话,欣然下意识里认定
她是在耍自己,真实的用心是表明对他的轻蔑……姑奶奶认定你不敢搞鬼……因
而感到受了侮辱。

  另一方面,当欣然发现是贵族文字时,第一时间就决定主动帮助霸王花翻译
《虚天经》,在翻译过程中伺机搞鬼,只需神不知鬼不觉的译错几个词,便可让
霸王花走火入魔。然而他又担心霸王花拿了译稿去找别的吸血鬼校订,自己的苦
心白费且不说,还要面对霸王花的报复。正在左右为难的节骨眼上,霸王花突然
主动请他翻译,这在霸王花,体现出的是为人坦荡用人不疑的君子之风,而在欣
然,却好像计划做坏事时突然被人抓包,颇有些打草惊蛇的感触。

  霸王花被他骂的发愣,随即宽容的笑道:「小不点别生气,我本来就有一点
傻嘛。女人又有几个真的聪明绝顶呢?」

  欣然想不到她会来这一手,心想这女人好厉害,竟用以不变应万变的手段对
付我……

  与人斗智便如下棋,你先行料到对手的招数,便可以针对应变,出奇制胜。
欣然自信耍阴谋诡计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可今天却在霸王花面前连番受挫,对这
看起来并不像是多么聪明的兽人女侠生出了畏怯的心理,目光也变得闪烁不定。

  其实欣然是想得太多了。霸王花既不是傻瓜,也并非欣然所想象中那样大智
若愚,更不会存心跟他斗智。她适才坦然承认自己傻,完全是误认为欣然的生气
是出于提醒她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好心,因此非但不生气,还很感激他。

  归根结底,她虽然把欣然虏到山上,当成囚徒一般关押起来,心里却把他当
成了自己人,一门心思的跟欣然同甘共苦。连无价之宝《虚天经》也大方的拿出
来与他共同研读,又怎么会怀有钩心斗角的念头?

  欣然不领她的情也就罢了,还把她的坦率看成了阴险,用对待奸人的心态与
霸王花斗法。霸王花本无心机,正如一个人全无敌意,自然浑身都是破绽,而在
处心积虑的对手看来这些破绽却都成了陷阱。欣然就是这样聪明反被聪明误,把
自己吓得够呛。妄自绞尽脑汁,始终觉得棋差一招。

  「小不点,你倒是快翻译给我听啊。」对欣然的复杂心理一无所知的霸王花
催促道。

  欣然无奈之下,只好把《虚天经》翻译成霸王花听得懂的语言,这么一来,
搞鬼的企图就更难以实行了。

  所谓的《虚天经》,其实是不死王奥古斯丁写给孙女雪晴公主的一封信。

  早在海洋世纪末期,奥古斯丁就已经是整个黑暗大陆的统治者。他的独生子
兰斯洛特王子早年环游世界,后来去了大海东方的绢之国游学,并在绢之国娶了
一位姓方的渔家姑娘为妻。方氏荤后产下一女,随了母姓,因其出生时屋外一夜
大雪刚刚放晴,取名雪晴。

  兰斯洛特在女儿五岁的时候把妻女送回暗黑大陆,并告诉妻子,我自幼离家
求学多年,深感东方文化博大精深,穷极一生亦无法融会贯通,吸血鬼的生命虽
然漫长,终有面对死亡的那一天,在灭寂之日到来之前,我希望有更多的时间思
索关于宇宙和生命的奥秘。

  为了完成这个宏愿,我将要做两件事。第一,不再返回暗黑大陆继承王位,
父王的江山,就由女儿雪晴继承。第二,明日一早送你母女返乡后,我便出家为
僧,择一处山清水秀的寺院隐居,钻研学问,了却残生。

  听了他的话,母女二人失声痛哭,表示不想再去黑暗大陆愿与他一起隐居。
王子笑道:「你们不走,我哪里还当得成和尚?」当下不由分说,将母女两人送
上船,挥手作别,从此不知下落。母女二人经过漫长的航行,当抵达暗黑大陆的
时候,已经是七年之后的事了。

  方氏思念丈夫一病不起,登陆后没多久就病逝了。年幼的雪晴协同仆人将母
亲安葬在海边,结庐而居,立下宏愿,为母亲守墓三年,并将从故乡带来的腊梅
花籽亲手种在墓地旁。之后写了一封信,详细讲述了父母的归宿以及一路上的见
闻,差遣仆人送到祖父奥古斯丁手中。

  奥古斯丁收到信后非常想念从未谋面的孙女,便亲自来到海边,与雪晴公主
相会。祖孙相聚后,奥古斯丁试图说服雪晴随他返回王都,雪晴却坚持守墓。奥
古斯丁没办法,只好怀着沉重的心情独自返回都城。在之后的三年里,祖孙俩就
靠书信往来传递亲情。

  这本《虚天经》,便是奥古斯丁寄给方雪晴的书信合集。除了祖孙之间的家
常话,主要内容是奥古斯丁与孙女方雪晴对东方文化的讨论。

  奥古斯丁是一位博学的君王,对东方文化了解极深。他在信中讨论了东方文
化中的「阴阳」概念,并试图用阴阳原理来研究宇宙的奥秘,后来创立了以阴阳
学说为基础的奇妙武学……虚天魔功。

  奥古斯丁在信中声称,阴阳源自虚空而化生万物,暗示了从无到有、从有到
无的自然规律,虚天魔功的力量便源自「有」与「无」的相互转化,修炼至登峰
造极的境地,可以顷刻间抹消万物,弹指一挥,便将最坚硬的物质分解成光……

  欣然对阴阳学说一窍不通,对奥古斯丁的恐怖传说却记忆犹新。两相印证,
可以证明奥古斯丁没有吹牛。虚天魔功确有毁天灭地的力量,自从一百二十年前
奥古斯丁神秘消失后,这门天下无双的绝技也随之销声匿迹了。

  既然《虚天经》是奥古斯丁在与孙女的讨论中完成的,可见雪晴公主的学识
武功也不比祖父逊色,如果世上还有第二人精通虚天魔功,那就一定是她了,奥
古斯丁失踪后,方雪晴理应是继承王位的第一人选。

  然而事实却截然相反,不死王一去,暗黑大陆便陷入了持续百年的战乱。最
后由奥古斯丁的佷子古撒兰王取得了胜利,建立了短命的古撒兰王朝。

  至于雪晴公主,不但政治没有丝毫兴趣,行事也神秘诡异,祖父死后她也随
之消失,古撒兰王朝建立后她又神奇再现,隐居在皇宫附近的山林里,每日只是
读书作画。闲时搬一把凉椅坐在树下,看着附近的小孩嬉闹。从不与人交往,也
从不开口说话。

  偶尔离开茅舍,芳踪一现的所在却是千万里之外的某处,只有用神话中的分
身法、缩地术,才能解释她的神出鬼没。

  欣然小时候曾与方雪晴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他正患病,眼看医药无效,夭折
在即,母亲便带他去山上拜访雪晴公主,求她医治。欣然当时年幼,外加病得死
去活来,没有机会对雪晴公主留下太多印象。

  隐约记得她是一位清秀单薄的少女,身上散发出一股冷冷的清香。当她的手
掌触摸到欣然的额头,折磨他整整半年的头疼病就突然不翼而飞了。那之后,雪
晴公主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向欣然母子欠身微微一笑,转身飘然而去。

  欣然曾问母亲雪晴公主为什么不说话,至今仍清楚记得母亲的回答。

  「雪晴公主不说话,因为她是哑巴。」

  如今想来,雪晴公主该是位冰清玉洁的美人儿吧?欣然出神的想,否则又怎
会被列入中洲七朵名花之列呢。在七位名门闺秀中间,方雪晴论起年龄来是祖母
级的人物,幸而吸血鬼不老不死,仍可保存花容月貌直到今日。只是此女行事低
调,除了了不起的出身以外,几乎没有做过任何大事,假如不仔细去想,人们往
往会忘记中洲七朵名花里还有这么一朵飘然出尘的白梅。

  关于《虚天经》的往事,欣然只了解这么多,许多疑点仍未解开。

  《虚天经》既然是奥古斯丁写给孙女的信,应该保存在方雪晴处,怎会落到
盗墓贼手里?那个好运的盗墓贼,到底盗了谁的墓?对此,欣然想不通,也没有
时间去想,飞快的将前两页译完揉着眼楮说:「今天就到这儿吧,我很累了。」

  霸王花正听得出神,被他突然打断,颇有些扫兴。然而又不愿意勉强欣然,
只好说:「累了就睡吧。《虚天经》你拿着,我出去买点吃的,很快就回来。」
说罢推开巨石出去了。

  欣然躺在吊床上装睡,等她合上石门后一骨碌爬起来,翻开《虚天经》阅读
起来,很快将全文读毕。半信半疑的想,如果这本书不是扯淡,学成之后果真能
够开启吞噬一切的次元黑洞,打败霸王花岂非易如反掌。这么一想,便平生第一
次兴起了习武的欲望,依照书中的方法兴致勃勃的行功运气。

  他没有任何武术功底,内力半点全无,一上来就想学习世上最上乘的功夫,
无异天方夜谭。胡乱练了一气,自以为收获不小,跑到石门前面挥掌猛击,结果
石门纹丝不动,手倒震得发麻。气得他差点把秘笈撕了,躺在床上闷闷不乐的打
起了瞌睡。

  不多时霸王花带了一包酒菜回来,叫醒欣然一同享用。霸王花是女人中的酒
豪,两斤烈酒喝凉水似的下肚,脸儿红艳艳的,好像涂了一层胭脂。欣然越来越
爱,垂涎欲滴得想,要是她醉得不省人事该多好……眼珠儿一转,冒出了一个鬼
主意。于是装作喝酒的样子将酒壶抢在手里,偷偷射出血荆棘,将一滴血液挤进
壶中。吸血鬼的血液既是毒药也是麻药,少量服用,会麻痹大脑神经。

  霸王花没有发觉他的小动作,抢过酒壶笑道:「小不点,这酒的劲头比起金
酒来可差远了,对不对?」

  欣然茫然的问:「什么金酒?」

  霸王花在他肩头擂了一拳,笑骂道:「你还真是健忘呢!上次在青铜山上,
你不是请我喝了一壶当地特产的金酒嘛,你还说那酒很补的呢。」

  欣然猛然想起那天霸王花把自己的尿当酒灌下去的事,忍着笑问:「对呀,
金酒的确很补的,你喝了以后有没有效果?」

  霸王花笑道:「我一辈子从来没有喝过味道那么怪的酒,后来肚子痛了一整
天,可能是补得过了头了吧。」说罢将壶中加料的残酒一饮而尽,摇摇头,自言
自语道:「奇怪……也没喝多少酒,怎么头就有点昏沉沉的了?眼睛都他妈的花
了……难道我真的醉了?」

  欣然知道毒效发作,心中窃喜,试探着问:「让我摸摸你的头好不好?兴许
是感冒了呢。」

  霸王花大方的说:「没什么不好的,你就摸摸吧。」欣然抬手按在她额上,
果然触手冰冷,正是毒效发作的迹象。兴奋之下捧起霸王花的俏脸儿,轻笑道:
「我也不知道是感冒还是醉了,得再做进一步的确定。」说着低下头去,在她鼻
尖儿上轻轻吻了一下。

  霸王花飞起一脚把他踹开,咯咯笑道:「你弄得我好痒啊……咦?小不点,
你趴在墙角干什么呢?」

  欣然呻吟着扬起头来,捂着肚子小声骂道:「女巨人!冒失鬼!差点把老子
的肠子踹断……呜,好痛……」

  霸王花挣扎着爬到欣然身边,痴痴的笑道:「你真轻,我才轻轻一推……你
就飞了……」毒素侵入神经,已经口齿不清了。

  欣然斜了她一眼,问道:「你有多重?」

  霸王花搔搔颈子不确定的说:「去年是一百四十斤,今年好像瘦了一点。」

  欣然笑道:「你差不多有两米高,才一百四十斤,我比你矮二十几公分,体
重却有一百一十斤呢!按比例算下来,还是我更结实!」

  霸王花用娇宠小孩子的口气附和道:「没错、没错,我的小不点最强壮。」

  「小不点」前面额外加了「我的」两个字,让欣然感到分外亲切,也就原谅
了她的嘲笑口吻。伸手揽着她的腰,亲昵的说:「你的腰儿倒是很细,肌肉不但
结实而且柔软细腻,我很喜欢。」

  霸王花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说:「你就是找借口占人家的便宜,哪有随
便摸女孩儿腰的……」但是也没有挣脱。

  欣然心中一惊,暗想:对大块头的女人还是不要过早用强,必须循序渐进。
于是讪讪的缩回手来,装腔作势的说:「我刚才又看了一下《虚天经》,发现一
个很重要的问题。」

  霸王花一听与《虚天经》有关立刻来了精神,追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欣然苦笑道:「我不好意思说。」

  霸王花嗔怪的白了他一眼:「你再吞吞吐吐的,我又要说你不像男人了。」

  欣然叹道:「可是那种事,实在不好说出口啊……」

  霸王花苦思了片刻,说道:「我脑子笨,实在想不出是什么,你就快点说出
来吧。」

  欣然吊足了胃口,这才吞吞吐吐的说:「你要知道,虚天魔功的基本原理源
自东方文化中的阴阳理论,因此许多练功的诀窍都喜欢用男女之事打比方……」

  霸王花释然的笑道:「没关系的,我这个人大大咧咧的惯了,虽然对男女之
事不太懂,但也不会觉得难为情。」

  欣然笑道:「你居然不懂,我简直不敢相信。」

  霸王花不悦的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难道我是那种随便跟男人上床的
荡妇吗?」

  欣然摇头道:「我倒没有那么想,只是觉得,兽人女孩并不看重贞操,你又
那么漂亮,怎么可能缺少男人追求。」

  霸王花笑道:「你这就叫自以为是了。我倒不是自命清高,有时候也觉得有
个男朋友陪伴满好,可是看得上我的我又不喜欢,我看得顺眼的却又怕我怕的要
死,那副胆小鬼的嘴脸,让人看了倒胃口。所以一直没有机会谈恋爱,不过我还
年轻,将来会遇到更多更好的男人,才不着急呢。」

  欣然紧张的问:「那你现在还是处女咯?」

  霸王花被毒酒灌得迷迷糊糊,脑筋不清醒,说话也没了遮拦。挺起敖人的酥
胸,得意的说:「那当然……绝对不是吹牛哦!」兽人一族的女孩对贞操全无观
念,几乎从懂得情事开始就不再是处女。霸王花有个人类母亲,这方面稍微好一
点,还懂得把贞操视为宝贵的东西。

  欣然抚额长叹:「那你惨了!」

  霸王花一愣,吃吃的问:「你说什么……我怎么惨了?」

  「处女是学不了虚天魔功的!」

  「骗人!」

  「绝对不骗你。」欣然正色的说,「虚天魔功讲究阴阳调和,所谓阴,指得
就是女性,阳,当然就是男性。阴阳调和,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元气相调和,你是
处女,体内当然不会有阳气,也就学不了虚天魔功。」这话当然是胡说八道,世
上固然有男女双修的武功,可虚天魔功绝对不是的。

  霸王花发了半晌呆,咬牙切齿的骂道:「说了半天,原来是对我起了色心!
小不点,你真是禽兽!」

  欣然冷笑道:「我只是说阴阳调和,可没有说过要主动献身,你不相信我也
没有关系,自己练一下虚天魔功就会明白了。至于你去找哪个男人搭伙练功,那
就不关我的事了。」欣然敢明目张胆的扯淡,本钱之一便是确信霸王花学不了虚
天魔功。

  虚天魔功是不死王奥古斯丁与雪晴公主所创,根本就是为「吸血鬼」量身定
做,人类的生理构造与吸血鬼截然不同,强行练功,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爆体而
亡。这也就是在霸王花之前曾有许多人得到了《虚天经》却无法修炼的原因。

  霸王花不明就里,更不会相信欣然的鬼话。长叹一声,说出了差点把欣然吓
昏的话来。

  「小不点,你真的很想要我吗?如果你想,就不要耍阴谋诡计,爽快得告诉
我就行了……反正我也不会拒绝。」

  欣然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张口结舌的问:「你确信自己没有发疯?」

  霸王花红着脸叹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你这么一说……忽然间很想要
了……大概是因为醉酒的缘故。」

  欣然再次搂住了兽人女侠健美的腰肢,失魂落魄的说:「我忽然觉得自己很
可恶,有点配不上你……」

  霸王花笑着直起身躯,笨拙的解开胸前的纽扣。丰挺肥硕的乳房一跃而出,
裸呈在欣然面前。她半似告白,半似赌气的叹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迷上你
这个小勾人精,一眼看不见你,便觉的心里空落落的发慌,可是看到你的时候,
还是觉得发慌,不知道该怎样疼你才恰当,可能是前世的缘分吧……你若不把握
机会,等我酒醒,恐怕就要后悔了。」

  欣然握住少女的乳房,深情的爱抚着。霸王花的乳房不但是欣然所见过的最
大的,而且坚硬结实丝毫没有下垂的迹象,沉甸甸的压在掌心,触感细腻而富有
弹性。深红色的乳头在手指的挑逗下迅速勃起,宛如两颗熟透的草莓。

  欣然含住一只乳头,舌尖轻柔而有技巧的沿着乳蕾周遭扫动,刺激的霸王花
绷紧上身成弓形,随着舌头的动作摇摆腰肢,狂放的呻吟。

  「喔……亲的人家好舒服……我的小不点……再用力一点咬人家的奶头嘛,
就是那里……啊、啊,就是那里……好厉害哦……」

  欣然的手也没闲着,手指轻轻一拨,猎装上衣的扣子便纷纷裂开。向下解开
腰间的皮带将霸王花象牙般浑圆修长的玉腿释放出来,内裤早已湿得一塌糊涂,
浓密得耻毛清晰可见。当兽人少女眯着杏眼享受情郎的爱抚时,浑然不觉身上已
经只剩下一条内裤。健美的胴体火烫而富有弹性,看上去光洁诱人,触摸一下才
发觉汗毛其实很旺盛,毛茸茸的像一头温顺的豹子。

  欣然抬起头来,笑着拍拍霸王的脸蛋儿说,剩下的自己解决吧。霸王花咬着
唇角站起身来,优雅的褪下内裤,抬起玉足将内裤踢到床上去,咯咯娇笑。欣然
在她胯下不轻不重的扭了一把,笑骂道:「真是个淘气鬼。」

  「我也帮你解扣子吧。」霸王花落落大方得跪在地上,埋头替欣然宽衣。月
光从洞射进来,水一般倾泻在地上。霸王花藏在阴影里,只有并拢的膝盖至大腿
一截浸在月光下,反映着诱人的光泽,根根汗毛清晰可见,别有一种野性奔放的
美感。

  霸王花笨拙的摆弄着纽扣,当她帮欣然脱下外套,可怜的扣子们几乎没有留
下一个活口。

  欣然佯怒的揪住兽人少女毛茸茸的耳朵笑骂道:「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嘛。」

  霸王花吃吃的羞笑起来,不客气的挺着豪乳回骂道:「唠叨个屁!姑奶奶就
是这种风格!」

  说着如同豹子般猛扑上来,将欣然压在身下,大笑道:「强奸啦!」

  欣然怒道:「你敢抢在我前头,不象话!」

  霸王花才不理他,低头在他胸口狂吻起来,香喷喷的呼吸刺激得欣然连打了
三个寒战。两人像小孩子似的在地上玩起了摔跤游戏,狂放的爱抚、亲吻彼此的
每一寸肌肤。霸王花的力气比欣然大,但技巧却差得太远,很快被欣然骑在背上
无力还击。

  霸王花的身材相当好,背肌比男人还结实,淡棕色的皮肤出奇的细腻光滑,
显示着健康与活力。欣然用嘴唇和手指爱抚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从上自下,在从
下自上,亲吻着她的脊椎,霸王花的挣扎渐渐减弱,肌肉也放松下来。欣然用嘴
唇和手指爱抚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从上自下。在从下自上。亲吻着她的脊椎。

  霸王花的挣扎惭渐减弱,肌肉也放松下来。劈开的大腿中间,高高坟起的肉
阜藏在茂盛的耻毛下,两片薄薄的花唇紧抿着。细缝里噙满了异香扑的富蜜汁。

  欣然在她两腿之闻攥了—把,不由得吓了—跳。暗笑道,这么肥美高耸的小
穴还是前所为见,干起来一定爽翻了!手指向上—捞,轻而易举的捻住了足有花
生米大小的相思豆。霸王花随既浪叫起来,痒的直甩头发。

  欣然在她屁股上抽了一巴掌,笑遒,「你的小妹妹又高又肥又突出,小淫豆
又那么大,分明是个天生的骚货!」

  霸王花羞恼的嚷道:「再大也没有你的小弟弟大。一只手都抓不过来呢!我
丑话先说在前头,待会儿要是弄痛了我……哼!我就不跟你玩啦!」

  欣然将指头上的淫水抹在她脸上。笑道:「去床上吧!地上太脏,我提不起
精神。」

  「真要命……这种时候了还挑三拣四。」霸王花实在有些痛恨欣然的洁癖,
半跪半爬的上了床。

  欣然站在床边,俯身下去深深一吻。霸王花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吐出香
舌,索取情郎的爱欲。

  欣然知道火候到了,也就不再拖延,扶着她的腿弯,大肉棒顶住春潮泛滥的
肉穴,轻轻摇晃着插了进去。

  霸王花紧咬银牙恐耐破瓜之痛,好在她的身体很棒,几乎没有出血便完成了
从处女到少妇的转变。

  「还痛么?」欣然爱抚着霸王花的乳球,关切的问。

  霸王花没有吭声,坚强的摇摇头。

  欣然只用三分之一内棒在新开垦的处女地上耕作,感觉比之银龙水镜那次被
更为美妙。霸王花有着罕见的馒头穴,蜜巢紧凑火热,肉膣颇多褶皱,夹得欣然
的小弟弟越发坚挺粗壮。

  「啊……小不点……你真会玩,每一下都撞到人家的痒处……啊……这下好
重……好深……要命啊!怎么又进去了—截……不过比刚才更舒服了……嗯,再
用力,以后我不能叫你小不点了……」

  「叫我什么?」欣然笑着问道。

  「叫你……嗯,左京妹妹的好哥哥……坏坏的小哥哥……」霸王花娇媚的呻
吟道。

  欣然被她的叫床声挑逗得心花怒放,使出全身力气奋力抽插,手指绕着后庭
轻轻抚摸,细数花纹的数量,霸王花随即放声淫叫起来,特别是食指碰到了菊门
的时候,霸王花的身子立刻剧烈颤抖起来,眼睛紧闭。咬紧牙关,脸上现出不知
害怕还是期待的表情,一种奇妙的震怵从菊门传遍全身,肉穴里又麻又痒,一股
热汤顺着大腿流了下来,更多的花蜜尚在肉穴里徘徊,被大肉棒堵住流不出来。

  「坏了……好哥哥,快拔出去,我要尿床了啊……天哪!为什么偏偏是这时
候,丢死人了!」霸王花羞窘的悲鸣道。

  欣然笑道拔出肉棒,抱着她解释道:「不是尿床啦,傻女孩……是你到了高
潮,在喷精呢!」说着扯开两瓣粉红丰腴的肉唇,一股子热浪立刻喷了出来,玫
瑰色小花瓣中间夹着细小的尿眼和浅色的花径入口,排出一股泛着白色泡沫的粘
热汁液。霸王花看着自己最羞人最隐秘的器官变得如此淫靡,居然开心的咯咯娇
笑。

  「我的小穴穴流了好多水,是不是很厉害呀?」

  欣然好气又好笑,狠狠的插了进去,恶声恶气的说:「下次我不拔出来,憋
死你!」

  「啊。真好,小不点的大肉棒又回来了……」霸王花欢天喜地的翘起肥臀,
两根王柱似的美腿夹住欣然的腰,美美的享受新一轮的性爱。

  欣然很快发现霸王花币不但性爱感受很棒,而且表情也特别丰富,别的女孩
在做爱时往往害羞不敢睁眼,她却大大方方的望着自己,眼神里写满了鼓励与满
足,使男人看了分外满足。霸王花叫床叫的很嚣张,但始终面带笑客,好象不是
欣然在操她,而是她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对此,欣然固然有些被反客为主的失落
感,但新鲜的刺激却使性欲越发旺盛。

  很快,两个都到了紧要关头,霸王花屏住呼吸,目光紧盯着肉茎在自己的小
淫洞里出出进进,眼睛都直了,渐渐的感觉不到其他的存在,当欣然湿漉漉的手
指插进她的后庭,霸主花立到抵达了高潮。

  「啊……好呀……」霸王花大声尖叫,用力咬住的肩头,像是撒尿一样喷射
出一大股阴精,打得欣然肚皮生痛。

  喷精喷得的这么凶的女人当属罕见,欣然不由得啧啧称奇,慌忙握住涨到极
限的肉棒,拔出来顶在霸王花的小肚子上。

  霸王花推开他的手,体贴的说:「我帮你……」说着握住肉茎,用力揉搓,
并用掌心蘸了蘸糊在小穴上的淫水,帮助肉棒润滑,欣然还是第—次让女人帮忙
手淫,尾巴骨一麻,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眼前顿时混黑一片,恢复意识的时候
白花花的热精已经射在了女人花蕊般可爱的肚脐上。霸王花仍在揉搓肉棒,指缝
里挤出牛奶般的精液,直到欣然喊停。纳闷的呻吟道:「你的手好厉害,是不是
经常帮男人打枪?」

  霸王花嗔道:「胡说八道!人家这还是第一次呢。罗摩女人少男人多,十个
年轻男人倒有九个找不到老婆,性欲只能靠双手解决,我从前在军队里当差,周
围全是男人,那帮混蛋经常在光天化日之下一边偷窥我一边自渎,我就算不想看
也不行啊。后来他们把我给惹烦了,就开了小差,再也不去当兵啦。」

  欣然释然的一笑,喃喃的说:「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一件倒楣事,上次来青
铜镇,就有这么一个白痴兽人当众乱来,恶心的要命。」

  霸王花好奇的嗅嗅指头上的精液,含在嘴里尝了一下,不由得皱起眉头。

  欣然筋疲力尽的躺在床上,侧脸问她:「喜欢吃吗?」

  「嗯。」霸王花笑眯眯的应道。

  「我说……那玩意儿真的好吃?」欣然诧异的问。

  「不太好吃……」霸王花像个乖宝宝似的撅着嘴,「味道很特别,有点像金
酒……」

  欣然笑得肚子痛,心想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味道当然很像。

  「嘻嘻。小不点,我好喜欢你傻笑的样子哦,可爱的要命!」霸王花温柔的
蹭过来,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享受着彼此的存在。

  「想不到被男人抱会这么舒服……」她油然叹息。

  欣然揉揉她的短发,微微一笑:「你开始变得有一点女人味了。」

  霸王花欣慰的叹了口气,又凑近了一点,恨不能把身子溶化在欣然怀里。

  搂着霸王花躺了一会儿,欣然爬起来问:「附近有没有能洗澡的地方?」

  霸王花讶异的瞪着他:「这会儿你还洗澡?」

  「出了一身汗,很不舒服。」

  「风吹一下就干了,你就别穷干净了好不好。」离开了欣然的怀抱,霸王花
觉得浑身不痛快。

  「好吧。」欣然穿上内衣,躺到吊床上去了。

  霸王花撑起身子,幽怨的望着他:「喂,你就不能再多抱抱我嘛。」

  欣然翻身苦笑道:「石头上有蚂蚁,我会作噩梦的。」

  霸王花咯咯娇笑,飞身跃上吊床,挤在欣然身边。吊床承受了超负荷的重量
不悦的摇晃起来。

  「唉,我真是犯了傻,怎会跟一个胆小又怕脏的小不点做爱呢。」嘟囔着撒
娇的情话,霸王花枕着欣然的胳膊沉沉睡去,不一会儿便发出娇态可掬的鼾声。

  欣然悄悄下了床,穿上衣服,背上行李,顺手将《虚天经》塞进口袋。坐在
床上默默注视着熟睡的霸王花。

  他舍不得离开这位热情大方的女郎,可自由却在召唤着他,夜风在耳畔窃窃
私语,告诉他现在是逃走的最佳机会。欣然站起身来,在她唇上印下依依不舍的
一吻,拎起行李走出山洞,在他身后,狭长的阴影挂在山坡上。

  水一样的月光依旧照耀着山洞里的睡美人儿,唇角犹带甜笑的她,做梦也想
不到情郎再一次溜之大吉了。

  次日正午,筋疲力尽的霸王花幽幽醒来,惊觉欣然已经不在,行李和《虚天
经》也不见了。顿时大发雷霆,狠狠的扇了自己两记耳光,大骂欣然无情无义,
又骂自己不该放松警惕。骂过了,气过了,霸王花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揉着酸痛
的大腿穿戴整齐,唤来机械豹。

  自言自语道:「小不点啊小不点,算你狠!睡了我又甩了我,还偷走了我的
《虚天经》!嗯,我简直有点崇拜你啦。好吧好吧,看你跑得快,还是姑奶奶追
的快,任你钻进老鼠洞,我也要把你揪出来!」说罢展眉一笑。潇洒的跃上豹背
朝山下追去。

TOP

0
              第六章 机械铠

  且说霸王花下山追赶苏欣然,能不能追到,花大姐心里可一点谱儿也没有。

  按理说,欣然奸诈似鬼,这会儿早就该跑到安全的地方了,哪知霸王花刚下
山,便看见他埋头朝着自己这方跑来,好像身后有狼狗在追。

  霸王花惊喜交集,翻身下豹,挥手喊道:「小不点,我在这儿呢!」

  欣然冷不防被她堵了个正着,惊讶的停下脚步。抬头看看霸王花,又回头瞄
了一眼,犹豫了几秒钟,终于发足朝霸王花奔来。刚跑出两步,一条雪亮的长鞭
破空而来,卷起欣然倒飞回去。

  霸王花见情郎被人劫走,芳心大怒,提一口真气飞身跃起,有如一道黑色闪
电追上长鞭。挥刀荡开鞭梢,抢回欣然。落地后定楮一看,只见一位面色阴沉的
银发美少女,婷婷玉立的站在荒原上,那出神入化的长鞭,此刻正乖乖的卷在她
手中。

  霸王花放下欣然,上前一步喝问道:「银龙水镜?」

  银发少女冷森森的反问:「荒野魔豹花左京?」

  两人心照不宣的凝望着对方,彭湃的杀气充盈天地,周遭草木无风自动,荒
原上静的令人心悸。

  自从前天被黑豹阻挠,失去了追杀欣然的线索,银龙水镜一直心怀愤恨,在
寻找欣然的同时也在查找黑豹主人的下落。如今见到霸王花与黑豹一同献身,不
问可知,此女便是自己苦苦寻觅的仇敌,当下把对欣然的痛恨,暂时转移到了霸
王花身上。

  她认定霸王花是欣然的同伙儿,却不知对方也跟她一样是欣然的债主。换做
平时,银龙水镜也许会问个清楚,然而今天霸王花又一次阴错阳差的救了欣然,
更加确定了她的成见,认定要想逮住苏欣然必须先杀霸王花,一时杀机大起,不
由分说率先发起攻击。

  霸王花不像水镜那么偏激,之前听欣然告知了她的遭遇心里多少有些同情,
战意自然不及水镜坚决。

  冷不防水镜出手抢攻,只见一道白光自她掌心劈面射来,破风声有如一声凄
厉的尖啸,回荡在寂静的荒原上空。

  霸王花沉着出刀直劈鞭梢。斩铁如泥的太岁刀对上了精金打造的飞龙索,溅
起一串刺目的电光。水镜被迫收回长鞭,霸王花也退了半步。第一次较量,两女
不分胜负。

  水镜深深吸了口气,表情变得凝重,轻舒皓腕,再次挥鞭卷来。霸王花抢身
上前,同时挥刀格挡。一旦被她闯入近身,水镜长兵器的优势就瞬间成了劣势,
于是临时变招,放出一道内力将长鞭轮成弧线,巧妙的闪开太岁刀,灵蛇一般缠
住了霸王花的手腕。

  水镜自以为得手,运足内力撤回长鞭,试图将对手的胳膊扯断。她可没想到
霸王花天生神力,竟然反客为主攥住了飞龙索。

  水镜紧咬银牙,不甘心的双手握住鞭柄奋力一拉,长鞭在两女之间绷成一条
直线。

  霸王花面不改色的握着鞭梢,任凭水镜使出吃奶的力气脚下纹丝不动。嘴角
一瞥,不屑的笑道:「银龙水镜,比力气,你还差得远呢!」说罢振臂一抖,长
鞭剧烈颤抖,拖着身材娇小的水镜飞上半空。

  霸王花催发家传绝技「铁血罡气」,连续打出七道劲力,有如层层波浪般沿
着飞龙索推向空中的水镜。

  这一招「七步追魂」本是「铁血七杀」刀法中的绝活,每一道罡气都是前一
道的七倍威力。

  水镜身在空中无处借力,又不甘心放弃飞龙索,被迫迎接层层滚来的罡气攻
击,初时觉得不过如此,等第四道、第五道气劲连续涌后才惊觉大事不妙,再想
弃鞭已经来不及……手掌竟被怒涛排壑般的气流吸住,只得硬着头皮抵挡。水镜
虽然修行百年,但比起天赋异禀的霸王花来内力毕竟差了一筹。等到七道罡气轮
击完毕,她也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再也无力夺取飞龙索,忍痛弃鞭,狼狈的落
回地面。

  霸王花夺下飞龙索,豪气干云的笑道:「水镜,你可认输?」

  水镜咬着嘴唇暗中发誓,一定要杀掉霸王花一雪前耻。于是凝神念咒,双手
朝外一推,一团白色云霭应手而出。

  水镜是银龙幻化,武术本来就不是她的强项,真正的杀手是生与俱来的魔法
力量。

  中洲是低魔世界,魔法的力量早在海洋巨人时代就日渐式微了。如今的魔法
师要想发动魔法,先要握一块魔石或者装嵌魔石的法仗在手里,像水镜这样天生
拥有魔法能力的极为罕见。

  霸王花见水镜念念有词,抛出一团白花花的气团,她不知道这是魔法「云雾
术」,不免有些迷茫,朗声问道:「水镜,你在那儿搞什么鬼!」话音未落,只
见水镜翻掌一推,大团的云雾有如万马奔腾般席卷过来。霸王花慌忙撤身后退,
环顾四周,四下里白茫茫一片全是氤氲雾气,霎时成了睁眼瞎。

  水镜在发动「云雾术」后合身飞扑下来,掌中短剑「银龙角」划破云雾直取
霸王花心窝。银龙天生具有云雾中视物的好眼神,对霸王花的一举一动,自然了
如指掌。

  霸王花感觉到劲风袭来,连忙横刀格挡。短剑刺在刀背上叮的一声脆响,旋
即撤回去,不知所踪。刚松了口气,连续三道剑气自背后侵入,迫得她手忙脚乱
拼命招架,完全丧失了反击的余力。

  水镜这一手云雾魔法加隐身暗杀剑的绝技正是她最拿手的「云之剑术」,与
圣女王家传的「龙之剑术」,阿曼拉达家的「风之剑术」并驾齐驱,堪称魔法与
武术结合的典范,对手不懂破解云雾结界之道,那就注定要遭殃了。

  霸王花有生以来第一次与精通魔法的剑客作战,任凭她有通天的本领也无从
施展。疲于奔命的招架了几下,终于被水镜刺中手腕,太岁刀几乎脱手。

  霸王花暗叫糟糕,这样下去准会死在水镜剑下,为了活命也顾不得面子了,
拔腿朝结界外跑去,只想着冲出云雾,再做打算。

  云雾术哪有那么容易破解?无论霸王花跑到哪里,云团便追到哪里,根本无
从躲避。霸王花在逃亡的同时还要躲闪来自暗处的追杀,背上也挂了彩,伤得颇
重。火上浇油的是她的腿也不听使唤,每跑出一步,下身就像针刺刀割一般火辣
辣的痛,追究起来,要怪罪在欣然的头上。

  原来霸王花昨天晚上刚被欣然「开苞」,不但夺走了女儿家的贞操,也留下
了看不见的伤口。走起路没感觉,开打后才突然发作。痛得霸王花简直无法想象
之前交合时候竟然会很舒服。如果不是大敌当前,她真想回头去打断欣然的腿,
让他也尝尝举步艰难的滋味。这么一想,心中滋生了异样的感触。自言自语道:
「奇怪,只是打断腿而已吗?换做从前的我,非把他千刀万剐不可……唉,这害
人的小不点,简直把我变成傻瓜啦。」想着想着,不禁芳心荡漾,唇角泛起羞人
的甜笑。

  藏身雾中的水镜把霸王花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见她突然露出笑容,任凭
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对手是在回忆昨夜的销魂一刻,以为她想设计诱自己上当,
一时间不敢出手。这给了霸王花一线生机,仰天长啸,唤来了机械豹。

  机械豹可是不长眼楮的,云也好雾也好通统对它不起作用,火晶石雕刻的眸
子里射出两道红外射线,依据霸王花身上散发的热能找到了主人。

  霸王花飞身骑上黑豹,在豹头上猛击一掌,高声喝道:「骑兽变身……血色
莲台!」

  黑豹亦放声怒吼,身体顷刻间分解开来,变成奇形怪状的金属板块将霸王花
包裹起来。

  银龙水镜提剑追上,一见黑豹变身,顿时花容失色,惊叫道:「机械铠!」

  与此同时,黑豹已经完成了变身,成为一尊巨大的奇形怪状的铠甲,将霸王
花护在体内,喷出火红的烈焰冲上云霄!

  霸王花的机械铠其实更像一部巨大的空中堡垒。直径两米的黑色机舱呈古代
武士造型,背后环绕着八片鲜红的巨型护甲,形状酷似莲花瓣,每一片花瓣背后
藏着一台喷火的引擎。

  霸王花坐在球形机舱里,面前是一块透明的水镜窗口,舱内的操作台上有简
捷方便的武器发射按钮、通信仪器和制动操作杆,两侧弹出一对铁手套,当她将
手臂插进手套内,便可以自由指挥巨大的机械手臂,宛如巨人的胳膊。

  这座翱翔在蓝天下的举行机械铠,就是霸王花的秘密武器……血色莲台!

  机械铠是从「铠树」果实中诞生的,「血色莲台」也不例外,但她还经过了
另外一道工序,那就是天才机械术士「圣杯之亚历山大」的亲手改装。

  圣杯之亚历山大是法王厅四位枢机卿之一,同时兼任着机械都市的大主教一
职,乃中洲最富盛名、最具传奇色彩的机械术士。甚至有传言说,亚氏的先祖就
是追随黑天使洛基入侵中洲的飓风巨人,因此他才能够获得关于机械铠的秘密技
术。

  亚氏是位崇尚完美主义的艺术家,经他的手改装过的机械铠产量极为稀少,
每一件都堪称无价之宝。

  机械铠对于战士和冒险家来说,就如同翅膀对于鸟、鳍对于鱼、利齿对于野
兽的价值。中洲大陆上遍布着巨人和猛兽,相比之下人类的力量实在太弱小,有
了机械铠的辅助,即便是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也能轻易打倒力大无穷的敌人。

  而对战争来说,机械铠的意义更加重大。一部性能优越武器精良的机械铠,
再配上一位能够充分发挥铠甲威力的骑士,甚至可以主导一场战役的胜负。当初
飓风巨人入侵中洲,正是凭着机械铠的威力将人类军队打得落花流水。沿着历史
的轨迹回溯百年来的大小战争,几乎每一次机械铠都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

  十八年前的古撒兰王位继承战,鬼族「暗黑骑士团」的骑士们,身穿能在周
身十尺内散发「恐惧波动」的「暗黑铠」血洗圣国大军,几乎没有人能在这支死
亡奇兵面前保持斗志。暗黑铠还能制造出环绕周身的黑暗结界,阻止阳光照射,
使暗黑骑士得以在烈日下保持战斗力,在暗黑大陆之外的战场作战,这就意味着
鬼族大举入侵圣国的日子迫在眉睫了。由此,圣国军队面临了开战以来的最大危
机。

  一名机械术士的出现,改变了两军战况,也改变了中洲历史,他就是亚历山
大。

  就在战争最吃紧的时候,亚历山大开发出了专门克制「暗黑铠」的作品「N
O—A07太阳神」,交给阿曼拉达。亚瑟元帅「即罗兰的父亲,前代佣兵王,
现今四位枢机卿中的。」宝剑之阿曼拉达。

  亚瑟元帅身披「太阳神」,率军勇斗亡灵骑士团。「暗黑铠」遇上了「太阳
神」,如同遭遇客星。在「太阳神」光芒普照下,暗黑结界冰消瓦解,亡灵骑士
团迎来了末日。此役一败,鬼族联军顿时瓦解,圣国转败为胜,亚历山大功不可
没。

  「血色莲台」,正是亚氏的第11号作品,堪称一代名铠。关于血色莲台,
还流传下来许多传说。

  据说八年前「血色莲台」完成以后,亚历山大非常满意,简直舍不得为这件
杰作召开发布会。对来自各地的机械铠收藏家开出的天文数字收购价,也不屑一
顾,公开宣布,有生之年绝不出售「血色莲台」,死后,「血色莲台」将会作为
他的陪葬品埋入墓穴。

  然而鉴于社会各界对「血色莲台」的好奇与期待已经无法遏制,如果不拿出
来让人们开开眼界,似乎说不过去。亚历山大只好举行了一个私人性质的小型酒
会,邀请了少数朋友和各国外交官,席间出展「血色莲台」。

  百兽天尊花无忌和女儿花左京,便在受邀的客人之列。

  八年前的花左京还不是今日的霸王花、花大姐,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女童,对
机械铠一窍不通,也没有太多的兴趣。可就在这次酒会上,年幼的花左京对「血
色莲台」一见钟情,如果得不到它,简直就活不下去了!

  百兽天尊很清楚老友无意出让「血色莲台」,可又不忍伤了宝贝女儿的心,
只好硬着头皮去找亚历山大,求他割爱。

  这一下亚历山大可犯了难。别人想要血色莲台,他老人家可以一口拒绝,可
花无忌开口,他就不能那么绝情了。

  当年亚氏设计的机械铠「NO—A09掠食者」神秘暴走,险些毁灭了整个
机械都市。

  亚历山大因此贾祸,被愤怒的教廷判处了死刑。幸亏百兽天尊援手营救,把
亚历山大接到罗摩王国,秘密藏在家中。直到三年后教廷解除了格杀令,宣布赦
免亚历山大的罪行,他才得以返回故乡。

  因为这一层渊源,亚历山大无法拒绝救命恩人的请求,只得忍痛割爱,同意
出让「血色莲台」,但他也向欣喜若狂的百兽天尊说明,「血色莲台」是一台设
计极端、个性鲜明的机械铠,操作非常困难,再怎么出色的机师也很难驾驭。

  首先,血色莲台的设计理念是「攻防一体」、「空战突击」。

  攻防一体,指得是血色莲台的八片花瓣,并非简单的装饰品,而是而是别具
匠心的武器,叫做「线控浮游盾」。

  「线控浮游盾」能够在机师真气的遥控下主动出击,灵活移动,在对手发动
攻击之前进行防御。浮游盾内藏有高能火焰喷射器,能在防御的同时展开反攻,
由于是远程遥控制动,攻击的自由度非常高,防不胜防。

  「线控浮游盾」固然有诸多好处,但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浮游盾是采用真
气线控,且有八面盾之多!同时操纵这八面盾,不但对机师的内力和体力有着近
乎恐怖的严格要求,机师还必须做到「分心八用」才行,不然线控盾搅成一团乱
麻,非但不能发挥威力,还会成为大麻烦。

  空战突击,指得是「血色莲台」的引擎设置和两只机械臂。

  在设计血色莲台之前,亚历山大的作品大多是空战、陆战两用,陆战为主,
空战为辅,个别作品甚至放弃了空战能力。也就是说,根本不能飞行。

  血色莲台恰恰相反。它是设计理念之一就是「空战专用」。强调短兵相接时
的突击速度,务求一招克敌。

  为此,亚历山大为这部机械铠设置了两组引擎。第一组引擎比较小,共有八
台,分别装在血色莲台的八片花瓣背面,全部开启后机械铠就会载着机师悬浮在
空中,将任一引擎功率开打或者缩小,就能随心所欲的调节飞行方向。因此,这
一组引擎叫做「相位引擎」。

  第二组引擎只有一台,但体积和功率比八台相位引擎加起来还要大,叫做喷
射引擎。位于「血色莲台」的底部,在花睫的尾端开有喷射口。这台引擎平时不
用,只有在突击作战时才打开。一旦开动,血色莲台就能在0。1秒内突然加速
到不可思议的限度,快速冲刺到敌人的近身,或者在致命的攻击抵达之前脱离战
场。

  由于采用了以上的引擎设置。血色莲台势必有两个缺陷。

  第一,两组引擎同时启动,能量消耗相当可观。血色莲台是火属性机械铠,
使用火晶石作为能源。一块上品火晶石,在别的机械铠上能持续使用一昼夜,而
当血色莲台全力开动,就只能工作四十分钟。时间一到,魔晶石能量耗尽,只有
被迫熄火。血色莲台没有陆战能力。一旦熄火,就只能困在原地无法动弹,落入
危险境地。

  作为血色莲台的机师,如果没有能力准备大量后备魔晶石,就必须在四十分
钟内结束战斗。所谓强调「空战突击」,就是这个意思。

  第二,速度快是好事,但乘坐快速飞行的机械铠可绝对不是好玩的事情……
血色莲台瞬间加速时对机师身体施加两到三倍的反重力,身体稍微弱一点的人根
本承受不了!

  最后,「血色莲台」为了便于近身作战,还设有两条伸缩机械臂,通常只有
2米长,伸到极限可达9米。想要灵活的挥舞这两条机械臂,要求机师拥有超人
的臂力。

  亚历山大所设计机械臂,绝非单纯的物理攻击武器,线控浮游盾的灵感也运
用在了机械臂上。机械臂内装有「真气传感器」,能将机师的真气数值瞬间提升
三倍,当然,消耗也会变成三倍。如果内力不够深厚的机师驾驶血色莲台,很可
能没几下就被真气传导器吸干,轻则体力不支,重则当场脱力暴死。

  如此计算下来,适合驾驶「血色莲台」的机师至少要有强健的体魄,超强的
臂力,雄厚的真气,分心八用的精神修行,速战速决的自信……最后还要有可观
的财产,不然以血色莲台的能量消耗程度,光购买魔晶石就要倾家荡产。

  最后一条对贵为一国宰相的花无忌来说不成问题,为了女儿,花多少钱他都
舍得。问题是前面几条,对花无忌本人来说都嫌苛刻,十一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
做得到!

  亚历山大不愿意发表「血色莲台」,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很清楚世界上几乎
找不到能完美操纵「血色莲台」的人,他一贯坚信「机械铠是战士的半条命」,
再好的机械铠做出来,如果无人能够驾驭,等于白费。把心血结晶的作品卖给有
钱人当摆设收藏,对亚历山大这样有强烈自尊心的机械术士来说是无法忍受的。
因此,当他知道花无忌是为了女儿购买「血色莲台」,打心眼儿里就不高兴。

  然而老友的请求是不容拒绝的。亚历山恋恋不舍的把血色莲台送给了年幼的
花左京。直到这时,他才惊讶的发现,血色莲台简直就像专门为她量身定做的一
般。

  当时的花左京比同龄女孩高出一截,身体素质比男孩子还要好。而且性格单
纯开朗,头脑清晰如同乃父。血色莲台所要求的条件,她目前当然达不到,但亚
历山大已经能够预见在不久的将来少女花左京驾驶「血色莲台」横行天下的英姿
了。

  对这位年过百岁的老机械术士来说,每一件机械铠就等同自己的亲生儿女。
能给儿女找到好的归宿,是比创造出杰作更值得高兴的事。因此,他特别安排花
无忌父女带着血色莲台连夜秘密离开机械都市,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罗摩,并要
花左京发誓,在能够熟练操纵「血色莲台」之前,绝对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她得到
了这件宝物。

  另一方面,老术士把设计「血色莲台」末期被淘汰的二号机拿出来,加以涂
装,代替真正的「血色莲台」展出。

  就在华氏父女离开的当晚,「血色莲台二号机」无故失窃,现场墙壁上留下
了一个红色的狐狸头画像。人们纷纷猜测是「红狐」罗素盗走了机械铠。此人早
年是名噪一时的佣兵,几乎替中洲大陆上所有国家作过战,今天还是朋友,明天
忽然就变成了敌人,一会儿是这个国家的间谍,一会儿又替另一个国家做事,被
人戏称为「八姓家奴」、「九重间谍」,概因此人毫无节操,谁给的钱多他就替
谁卖命。

  近年来各地战火渐渐平息,罗素面临失业危机,索性改行当了财宝猎人。每
次得手后都会留下红笔所画的狐狸头,久而久之,「红狐」便成了他的绰号,事
实上,罗素其人也的确像狐狸一般狡猾、阴毒。

  亚历山大的晚年杰作「血色莲台」,就是他这一次的猎物。

  亚历山大在失窃案发生之前就已经有所预感。他对花氏父女所作的安排,正
是为了避免被「血色莲台」落入盗贼手中。然而他还是低估了「红狐」罗素的能
耐,大胆的拿出二号机代替正品展出,果然遭了毒手。

  血色莲台二号机虽然没有编号,而且各项性能都比正品差一些,但毕竟是亚
历山大的作品,照样是难得的杰作。落在罗素那样的人手中,当然会变成为虎作
伥的凶器。

  亚历山大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再加上当年「NO—A09掠食者」造成的负
面后果,使他倍感心灰意冷,毅然宣布今后不再制作任何机械铠。

  「NO—A11血色莲台」就此成为一代的大师的收山之作,在不知内情的
人们心中留下了太多的谜团和传说。直到多年以后,花左京驾驶「血色莲台」有
如一颗彗星自兽人王国迅速崛起,人们才惊觉到,血色莲台,竟然还有这样一段
「狸猫换太子」的故事。花左京以血色莲台成名,绰号霸王花,正是根据血色莲
台的外形得来的。

  霸王花因得罪罗摩太子避祸圣国以后,曾经秘密拜访一百一十高龄的亚历山
大老人。并当着他的面发誓,一定要从罗素手中夺回血色莲台二号机,以偿老人
的夙愿。她多年来一直对财宝猎人下手,目的正是要追寻红狐罗素的下落。奇怪
的是自从窃走血色莲台二号机后,红狐罗素这个人就彻底人间蒸发了,八年来没
有任何人知道他的消息。

  霸王花并不气馁,她坚信总有一天,两部「血色莲台」会有一场生死决战。
在这宿命的决战来临之前,霸王花的命运似乎转向了不可琢磨的方向,与欣然介
于情人与敌人之间的复杂关系,使这位粗线条的女郎柔肠百结,上下两难。

  霸王花追杀欣然的初衷,本来是要夺回《虚天经》顺便狠狠的教训他一顿。
可现在,当欣然遇上危险,她马上改变了立场,为了保护欣然,甚至不惜发动血
色莲台,与银龙水镜做生死决战。

  水镜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对血色莲台早有耳闻。如今见霸王花有机械铠襄助
自己十有八九不是对手,索性豁出一切,变回了银龙的真面目。

  巨大的机械兵器对上巨龙,正可谓旗鼓相当,史无前例的「名花」大战一触
即发!

TOP

0
              第七章 相思铐              

  喷火的钢铁巨兽悬在荒原上空,不但银龙水镜惊得不知所措,欣然也结结实
实得吓了一跳。他不止一次骑在黑豹背上,可从来也没想过,那头吓人的骑兽同
时也是世上最强大的机械铠。惊讶之余,欣然也产生了一丝奇妙的联想……霸王
花的血色莲台,似乎与巨蝎女皇凯瑟琳的机械铠有神似之处,具体哪里相似,欣
然说不上来,反正是有这么一种奇妙的感觉。

  抬头再看战场,血色莲台擎起左臂,张开的掌心中央突然弹出一根长长的钢
管,末端带有卡簧,接驳在太岁刀的柄上。如此一来,太岁刀便由鬼头刀变成了
青龙偃月刀似的长刀,恰与血色莲台的庞大体积相配。

  「银龙水镜……吃我一刀!」

  霸王花拉下操作杆,血色莲台居高临下俯冲,机械臂双手持刀全力劈下!这
一招「太岁当头」纯粹靠力量取胜,是「铁血七杀」中威力最猛的绝技,当初霸
王花以太岁刀扫荡匪巢时就以这一刀劈裂了石板地面,杀得群匪落荒而逃。如今
换乘了血色莲台后使出来,威力更是惊天地泣鬼神,一刀落下,荒原上裂开深达
百尺的沟壑,恍若遭了雷霆怒殛,大地轰鸣传达数十里外。

  水镜布下的云雾也被刀风吹散,名副其实的风卷残云。然而,就在「太岁当
头」的猛攻下,水镜也激发了最深层次的潜力,在刀锋及体之前腾空飞起,明眸
紧闭,敞开怀抱迎接万里长风。

  吼吼吼吼……

  一声雄浑的咆哮激荡在天地之间,水镜的身体猛然间巨大数百倍,崩射出刺
目的银光。一头俊美的银色巨龙冲出云海,展开双翼翱翔于苍穹之上,投下的阴
影遮蔽了大地。

  这,便是银龙水镜的真正姿态!

  化身巨龙的水镜与驾驶血色莲台的霸王花,再一次在体形上找回了平衡。

  银龙喷出着白茫茫的冷冻气流射向血色莲台,霸王花发动浮游盾挡住冻气,
同时破空突击,挥刀劈下。银龙旋身振翼,轻松挡开刀锋,凌空挥下利爪,重重
击在机械铠上,几乎将水晶窗口打碎。

  霸王花连忙调整相位引擎,在水镜吐出冻气之前离开了她的掌握。同时放出
浮游盾,环绕银龙纵横飞舞,扰乱她的视线。当水镜懊恼的追逐其中一面小小的
盾牌时,其余七面浮游盾突然贴在她背上打开火焰喷射器……烈焰吞噬了巨龙的
身影,悲鸣声震碎了朵朵白云。

  当水镜狼狈的甩开浮游盾,身上已是遍体鳞伤。

  霸王花凭借天才的驾驶技术占据了上风,不料操作台上突然亮起了警报灯,
能源即将耗尽。

  原来她多日不用机械铠作战,忘了更换魔石,经过一场大战,现今残余的能
量只能维持一分钟而已。

  霸王花紧咬银牙,发狠的吼道:「姑奶奶跟你拼了!」

  猛地将突击引擎打开,血色莲台突然加速,机械臂高举太岁刀,真气传感器
超负荷开动……有如一道红色闪电冲向银龙。

  水镜没料到她有这一手,震惊的无以复加。情知躲闪已经来不及,索性豁出
去同归于尽!于是收敛双翼,自高空俯冲下来,与血色莲台迎面对撞,爆出惊天
动地的巨响。

  霸王花纵有驾驶舱的保护,吃了银龙舍身一击也无法全身而退,只觉得胸口
好像被千均巨锤狠敲了一下,五脏六腑都离了位。一口热血狂喷而出,染红了水
晶护罩。血色莲台能量耗尽,像陨石一般摔在地上熄了火。

  银龙水镜也不轻松。被霸王花驾驶血色莲台全力撞击,内脏受创不轻,更以
肩膀硬抗了增幅三倍威力的太岁刀力劈,有如遭了雷击,纵有龙鳞护身也无济于
事,半边翅膀几乎连根砍断。银龙庞大的身躯再也无法保持优美的飞翔姿态,掉
线风筝似的摔将下来,将地表砸出一个大坑,鲜血有如小溪一般自肩部创口喷涌
出来。

  水镜凝聚残存无几的魔力,忍痛发动治疗魔法,勉强止住了流血。筋疲力尽
的身体已经无法维持庞大龙身的体力开支,只好变回人身,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抬头一看,只见「血色莲台」驾驶舱徐徐掀起,霸王花手提太岁刀,步履艰
难的朝自己走来。水镜不知道霸王花也伤得很重,以为自己输了,顿时万念皆灰
长叹一声闭目等死。哪知霸王花刚走到近前,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倒在
水镜身前不足一米处,气若游丝。

  两人挣扎着抬起头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约而同的苦笑起来。本来就
没有深仇大恨,如今大战一场不分胜负,彼此之间都生出些许惺惺相惜的感触。

  且说欣然藏在草丛里旁观两女决斗。本来想看一眼就溜走,没成想两人旗鼓
相当,一场大战打得惊天动地风云变色,水镜的真面目固然令他惊讶,霸王花的
机械铠更是鬼斧神工,竟然能以人类的力量抗衡巨龙!

  等到水镜与霸王花两败俱伤,欣然才揉揉蹲得发酸的大腿站起身来,走到两
人面前,笑嘻嘻的说:「两位女英雄辛苦了。」

  水镜与霸王花大打出手,本来是因欣然而起,现在他却装作没事人似的跑来
说风凉话,真让两女哭笑不得。

  欣然笑眯眯的坐在两女中间,左手揽着水镜,右手抱着霸王花,问道:「你
们俩谁伤得更重?」

  水镜厌恶的骂道:「臭流氓!马上把你的脏手从我身上拿开!」

  霸王花却舒舒服服的偎依在欣然怀里,呻吟道:「小不点啊,那婆娘还有力
气骂你,看来是我伤得更重些。」

  欣然看看面色惨白的水镜,又看看两眼无神的霸王花,笑道:「依我看是水
镜将军伤得更重,只是她爱面子,不好意思承认。」

  水镜被他说中了心事,大为震惊,恼羞成怒的嚷道:「苏欣然!你到底还是
不是圣国的军人!」

  欣然连忙应道:「侍卫长阁下,请问有何吩咐?」

  「哼!你还认我这个侍卫长?」水镜冷笑道。

  欣然诚恳的说:「当然!我是您的副官嘛。」

  水镜厉声喝问:「那你听不听我的话!」

  欣然笑道:「长官的话,我不敢不听。」

  水镜心头一喜,趴在他耳畔悄声道:「你快杀掉那女人,替我出气。」

  欣然嘻嘻一笑,扭头咬着水镜的耳朵:「我杀了她,你就不生我的气了?」

  水镜差点脱口而出:「你他妈想得怪美!」转念一想,如今的境遇,实在不
该再树新敌,万一把欣然逼到霸王花那边,对自己大大不利。只得勉强改口说:
「你杀了她……我、我就不生气了。」心里暗想,虽然不生气,可照样要杀你。

  水镜一生从来没有说过谎话,现在龙困浅水,不得不说出违心之言,表情当
然会有所流露。欣然看她说的心不甘情不愿,知道水镜想耍花招,心里暗笑,想
跟老子来这套,你还嫩着呢。

  于是装作大喜过望的样子问水镜:「你敢发誓吗?」

  水镜忍怒点头:「我发誓,只要苏欣然杀了霸王花,我就不再生他的气,还
跟他做好朋友。」这最后一句话并非欣然的要求,她自动补充进去,自己也觉得
有点肉麻,俏脸顿时羞得绯红。

  欣然乐不可支,伸手将水镜搂得更紧一点,悄声道:「光发誓还不行,你得
亲我一下,证明真有不计前嫌的决心。」

  水镜恨得牙根发痒,但使还有一分力气,也绝不会任由欣然轻薄:「你别得
寸进尺!」

  欣然软语哀求:「好水镜,就亲一下嘛,别那么小气好不好?」

  水镜本来恨他恨得入骨,可突然被他唤了一声「好水镜」,不由得魂飞魄散
芳心摇荡,回想起那三天里欣然对她百般轻薄,虽然可恨,但处处体现出了温柔
的真情。平心而论,除了面子上过不去意外,没有让她感到不舒服的地方,甚至
还体验到从出生到现在前所未有的快乐,简直食髓知味,欲罢不能。她违背女王
的圣命,怒冲冲的前来追杀欣然,百分之九十九是为了报仇雪恨,百分之一则是
出于一丝恋恋不舍的情愫。

  当然,这些心理变化,欣然看不见,水镜本人也不愿承认。一想到自己千里
迢迢追杀欣然,出师未捷不说,反倒再次落入他手中,荡妇似的任由他轻薄,顿
时羞怒交集,哭喊道:「别再逼我了!快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霸王花听到哭声,侧过脸来问欣然:「你又干什么坏事了,害得人家姑娘这
么伤心?」

  欣然一手紧拥着哭泣的水镜,回头冲霸王花扮了个鬼脸,笑道:「你先别打
抱不平,待会儿就轮到你了。」

  霸王花忿忿的扭过头去,暗中吃醋,为什么要在水镜之后才轮到我?难道在
小不点眼中,那女人比我更重要?

  且说欣然抱着水镜百般安慰,不料越是说好话,她哭得越厉害,只好使出杀
手 ,在水镜脸蛋儿上狠狠亲了一下,威胁道:「你哭一声,我就亲你一下!」

  水镜抽噎着止住哭声,幽幽的说:「我不想活了,你快杀了我吧。」

  欣然捧着她的脸,拿指尖逗弄着水镜尖尖的耳朵,柔声笑道:「别说傻话,
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做过三日夫妻,至少该有三百日的夫妻恩情,我怎
么舍得杀你呢?」

  水镜被他搔的耳根麻痒,仿佛有两道电流通过耳朵传到心里,舒服极了。在
那穷尽荒唐的三个晚上,欣然早已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很清楚怎么做才能让这
暴躁的小龙女安静下来。水镜紧闭着眼楮,恨恨的说:「你如果真是这么想的,
为什么还不快杀掉霸王花?」

  欣然扭身把霸王花扳到臂弯里,笑问道:「你的敌人想收买我,对此你有何
看法?」

  霸王花心想如果小不点真的被那女人的甜言蜜语迷惑,联合起来对付我,那
可真的糟糕了。勉强笑道:「你跟她做过夫妻,跟我就没做过吗?你记得她的好
处,难道偏偏忘了我的?」

  欣然回想霸王花在床上的热情与娇憨,不禁心弦一荡,亲亲她的额头,笑着
说:「当然不会忘记,你也是我的好老婆嘛。」

  霸王花闻言芳心甜蜜,柔声道:「那你快点杀了水镜以绝后患!我不像她那
么凶狠,更不会要你的命,只要你把《虚天经》还给我,我就对你好,一生一世
只做你一个人的好老婆……」说着说着,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脸儿红红的。

  水镜没想到霸王花会如此豪放,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说出如此露骨的情话。这
方面她和霸王花比起来简直拍马难及,自然无法对欣然说出更有魅力的情话,一
时情急,又哭了起来。

  欣然左拥右抱两大美女,中洲七朵名花除却红袖姐姐和圣女王龙琦,又有两
朵鲜花落到自己掌中,越想越得意,心情舒畅至极。

  哄着担惊受怕的水镜说:「你和左京都是我最重要的情人,无论没了哪一个
我都会难过的不得了,好啦,别再哭了,所谓不打不相识,英雄惜英雄,握握手
化敌为友吧。」

  欣然自作主张的将两人的手放在一起,并用自己的手掌包裹起来。水镜哭笑
不得的望着霸王花,对方也报以无可奈何的苦笑。在欣然的强迫下,两位美人儿
的手终于握在一起。

  眼看太阳快要下山,必须先找一处过夜的地方。

  欣然按照霸王花的指点将「血色莲台」变回黑豹,扶着两人骑上去。欣然坐
在两人当中,前拥水镜,后抱霸王花,驱使着黑豹一阵风似的回到山上,在洞前
停步。

  欣然把两女抱进山洞,肩并肩躺在石床上。而后骑着豹子去了山下镇上,直
到半夜才回来。这其间水镜与霸王花躺在床上各自想着心事,一句话也没有说。
随着夜色的加深,两个人竞相叹起气来,焦躁的心情溢于言表。等到欣然欣然骑
着黑豹回来,两女不约而同的喜上眉梢。

  这小小的情绪变化被欣然看在眼中,心里暗自高兴,但没有点破。捧着一包
食物进了洞,笑道:「两位老婆都饿坏了吧?」说着将纸包打开,竟有一只焦黄
喷香的烤鹅、一大包香气扑鼻的卤牛肉、几样清淡的下酒小菜、十个烧饼,外加
一壶美酒。

  欣然把饭菜撕成小块,一点一点的喂到两女口中。水镜倔强,不肯张口。霸
王花却心安理得的享受情郎的服侍,娇憨的说:「小不点,你可真体贴,为了你
的温柔,我倒乐意天天受伤!」

  水镜暗骂她「贱人」、「不知羞耻」,转念一想,自己的肚子也很饿,不吃
饭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霸王花?于是红着脸低声说:「我也要……」

  霸王花笑道:「你说什么?大点声好不好,我们听不见。」

  欣然扭扭她的耳朵,佯怒道:「乖乖吃东西,饭菜还塞不住你的嘴吗。」霸
王花悻悻的白了他一眼,抱怨道,「小不点真偏心!」水镜看到霸王花吃自己的
醋,芳心大感受用,欣然送来饭菜,她也不再拒绝。

  欣然很快发现,霸王花喜欢吃肉,水镜则偏好素食,于是按照两人的喜好分
配食物,伺候的两女心满意足,浑然不像战败的俘虏,俨然坐月子的小妇人。

  两女吃饱之后,欣然又每人喂了一点酒解渴。水镜酒量不大,喝了两小口便
感到面红耳赤,脑袋发沉,摇头说不要了。霸王花却是酒中豪杰,咕咚咕咚的灌
下大半壶酒,才过瘾的长长吐了口气。笑嘻嘻的说:「小不点,帮我擦擦嘴。」

  欣然微微一笑,低头将她唇角的酒渍舔干净。两人趁势接起吻来,一旁的水
镜看不下去,努力撑起身子,想要下床。欣然发现后连忙制止,从怀里掏出一对
闪亮的金属铐,把水镜的左手和霸王花的右手拷在一起。接着又蹲下去捧起两女
的小脚,照样拷了起来。

  两女面面相觑,不知道欣然想干什么。只见欣然检查了一下手铐和脚镣,满
意的笑道:「这相思拷果然名不虚传,不枉我跑了那么远的路花了那么多钱。」

  两女闻言大惊,齐声尖叫:「相思拷?」

  欣然笑道:「想必你们也知道,『相思拷』是世界上最坚固的镣铐,虽然你
们一个有宝刀在手且内功深厚,一个是巨龙化身力大无穷,可是要想挣脱相思拷
除非砍下自己的手脚。」

  霸王花惊疑的问:「小不点,你、你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欣然笑道:「我刚才看到你们大打出手,感到非常痛心,同是了不起的巾帼
英雄,同样名列中洲七朵名花之列,为了一点点小误会就拚得两败俱伤,实在太
难看了。我决心使用非常的手段,帮助你二人培养感情,建立纯真的友谊,正是
出于这个目的,我才下山去买了相思拷。」

  水镜恼火的说:「你这算什么意思!我与霸王花大打出手,归根结底还不是
受了你的利用?」

  霸王花也不高兴的说:「就算是想让我们做朋友,也没必要拷在一起吧?」

  欣然笑道:「你们两位本领高强,杀我苏欣然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而且
一个赛一个的心高气敖,怎肯听我的话乖乖结交?我现在把你们拷在一起,就算
你们合不来也必须通吃同行同住,慢慢的就会建立起感情了。」

  两女被他说得瞠目结舌,想象不出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无聊的人,为了一个
莫名其妙的理由,干出前所未有的变态勾当。

  水镜急得想哭:「苏欣然你这样折磨我,还不如痛痛快快的一刀杀了我!」

  欣然搂着少女的香肩劝道:「好水镜……放宽心想一想,这样不是挺好玩的
嘛。」

  霸王花哭笑不得的瞪着他:「你这么做只是为了好玩?」

  欣然叹道:「好玩当然只是一方面,我的良苦用心,你们似乎完全理解不到
啊。」厚颜无耻的解释道,「你和水镜都是我苏欣然的女人,将来是要在同一张
床上陪我睡觉的,如果你们两个合不来,我们将来的大家庭怎么可能幸福得了?
所以我要从现在开始培养你们的友谊,虽说手脚拷在一起会很不方便,只要精诚
合作,走路还是不成问题的。小时候玩过『两人三足』吗?你和水镜,从现在开
始就是两人三足的伙伴啦!」

  说罢击掌唤道:「阿布,进来吧。」

  洞外吹来一道阴风,一个身穿黑衣的、三尺多高的女童儿随风飘进洞来。两
女定楮一看,那女童竟然是一只布娃娃。

  欣然摸摸女童的头,向两女介绍:「这是我在镇上买的仆魔『布袋童子』,
名叫阿布,从今往后,阿布就是你们的仆人了。」

  又对阿布说:「你面前的两位美人儿,一个叫水镜,一个叫花左京,从今往
后就是你的女主人,还不快行礼。」

  阿布垂手鞠躬,温顺的道:「水镜主人,左京主人。」

  布袋童子,就是将死去的孩童的阴魂用法术附着在布娃娃上,使其拥有人类
的灵魂和智力,是一种比较常见的仆魔。由于不必吃饭,物美价廉,对主人又很
忠诚,广受人们的欢迎,在魔法都市希瓦,有专门的布袋童子工场,制造出各种
各样的布袋童子,远销中洲各地,既可以作为幼儿的玩伴也能成为称职的仆人。

  欣然当着水镜和霸王花的面,把相思拷的钥匙揣在怀中,对两女说:「下次
见面,我会亲手帮你们打开相思拷。」

  两女听说欣然要走,不由得花容失色,齐声追问:「你要去哪里?」

  欣然笑道:「我受了圣女王的差遣,前往北方佣兵都市艾尔曼送信给罗兰公
爵。我虽然舍不得离开你们,可女王的命令是不容耽搁的,只好放下相思之情,
暂做小别,你们伤愈之后,就去艾尔曼寻我吧。」

  又回头叮咛阿布:「从今天开始,你要一心一意的伺候两位女主人,不准让
她们吃半点苦,不准让她们受半点累,我这里有一百枚金币,女王赠我的路费,
现在全部交给你保管,水镜和左京想吃什么,你就去买什么,路上歇息,要给她
们安排最舒服的客店,最宽敞最干净的房间,有钱坐车,就一定不能让女主人走
路,万一伺候的她们不如意……你就死定了!」

  欣然的恫吓镇住了本来就胆小如鼠的布袋女童,也稍稍挽回了水镜与花左京
的芳心,对欣然的痛恨,也不像刚才那样强烈了。

  临走之前,欣然来到床前,嬉皮笑脸的说:「水镜小亲亲,左京好宝贝儿,
你们的老公要去工作了,一人亲一下作为道别的祝福可好?」

  说罢闭上眼楮,嘟起嘴巴等候亲吻。

  水镜与霸王花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点点头,随即抬起拷在一起的玉足,
狠狠踹在欣然胸口。

  「哇啊啊……」

  带着哀哀惨叫,欣然摔出门外,一溜烟的滚下山波。

  水镜、霸王花咯咯娇笑,开心的抱做一团。七嘴八舌的说「真解恨」、「他
活该」、「看他还敢耍流氓」、「就该这样惩治他」……说着、说着,水镜忽然
发现两人的关系变得异常亲密,不由得羞红了脸,难为情的低下头去。

  霸王花善解人意的搂着她的腰肢轻声笑道:「水镜姐姐,小不点虽然可恨,
但也不失为一个有趣、可爱的男人,对不对?」

  水镜恨恨的说:「他的趣味全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一点也不可爱!哼!
下次见面,我一定要杀了他!」

  霸王花知道她嘴虽硬心却早就软了,油然叹道:「希望能快一点见到他。」

  水镜也心有同感,痴痴的望着欣然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两人想着各自的心事,渐渐犯了困,便背贴着背倒头睡下。虽然心不甘情不
愿,可水镜与霸王花的关系,似乎真的像欣然所期待的那样,由相互敌视,变成
了同病相怜。

  布袋童子悄然守在门外,守护着沉入梦乡的女主人。

              「第二集 完」

TOP

0
                第三集

              第一章 老友记

  且说欣然告别霸王花与银龙水镜,下山换乘马车,一路奔波来到海兰港。

  海兰港是贸易都市左近的海上交通要地,当年鬼族王子兰斯洛特环游世界,
便从此地出发,乘坐仆鲸「一种仆魔,大型海上交通工具」入海,历时九年后在
大陆西海岸登陆,成功证明了「大地是球形」的科学猜想。因此,海兰港也被称
为「兰斯洛特寰球港」。

  欣然下车后在港口餐厅闲坐,点了一道当地的名菜「金橘酱烩鱼片」,外加
一杯滋味醇厚的白葡萄酒,美美的用了午餐。

  此时已是九月初旬,夏天即将结束,海岸凉风细细,欣然离家至今已经三个
多月,想到故乡距此不过两三百里路,不免生出了思乡之情。然而思念归思念,
如今公务在身,实在抽不出身回家探望老爸。于是向服务生讨来笔墨信纸,写了
一封家书寄给老爸。

  出了餐厅后,欣然打算寻一处客栈暂时寄身,再去港口购买前往艾尔曼的船
票。说来凑巧,刚走出没多远便看见洁西卡夫人牵着小杰的手走进一家珠宝店。

  欣然信步跟了进去,只见洁西卡夫人看中了一枚蓝宝石戒指,正在试戴。迎
着日光端详了半晌,又恋恋不舍的摘下来。欣然暗笑她小气,修道院长的职务的
确没有多少油水可捞,不过洁西卡身为贵族,每个月都有国家规定的优厚俸禄,
再加上老爸时不时的补贴情妇些零花钱「苏老爷出手阔绰,这零花钱可绝对不止
是零花的概念」,买一只宝石戒指不过九牛一毛,竟然舍不得,简直可笑。

  况且,洁西卡作为神职人员却出入珠宝店,实在有损圣国教廷的威严。

  欣然将手插在裤兜里,晃着肩膀走过去,一拍柜台,将老板叫过来说:「那
只宝石戒指我要了。」说着掏出一把银币,漫不经心的撒在柜台上。

  老板知道贵客上门,欢天喜地的跑过去告诉洁西卡夫人:「对不起,猊下,
这枚戒指有人订了。」

  洁西卡郁闷的摘下戒指扔在柜台上,负气的说:「这枚戒指太沉了,手工也
不够精致,不适合我。」正说话时欣然走过来。

  洁西卡见到他,眼楮顿时一亮,惊喜的叫道:「欣然……真巧,想不到会在
这里遇见你。」

  欣然笑着点点头,拿起那枚蓝宝石戒指替洁西卡戴在纤指上。

  洁西卡看看他,又回头看看老板,问道:「买下戒指的客人就是他?」

  老板满脸堆笑:「回禀猊下,正是这位少爷。」

  洁西卡一扬脸,傲然笑道:「他是我的佷子!」摘下戒指丢在柜台上,得意
洋洋的说,「替我包起来。」

  老板连忙照办,洁西卡趁没有人留意,掂起脚尖勾住欣然的脖子,送上甜蜜
的香吻。

  「坏小子,你可真够大方的啦,跟你爸爸一个样儿!」

  欣然哈哈一笑,不理洁西卡的恭维,蹲下身子摸摸小杰的头发柔声道:「怎
么样,见到哥哥开心吗?」

  小杰兴奋的涨红了脸,大声说:「高兴!高兴的快要发疯啦!」

  「真是个乖孩子。」欣然起身招呼老板,「你们店里有没有本地特产的玩具
或者工艺品,要最好的。」

  老板谄笑道:「小店没有玩具卖,工艺品那可是应有尽有。」说着一溜烟儿
跑到柜台尽头,捧来一只白色海贝镶嵌成的帆船模型,船帆是华丽的白绸缝制,
桅杆上装饰了许多珍珠。

  欣然低头问小杰:「喜欢吗?」

  小杰直勾勾的望着帆船,连连点头。

  欣然又掏出一把银币丢给老板,说道:「把船也给我包起来。」

  「谢谢欣然哥哥!」小杰乖巧的说。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哪能向人讨礼物呢。」洁西卡佯怒拍了小
杰一下。欣然摇头笑道:「别这么说,洁西卡阿姨,我跟小杰特别投缘,现在只
不过送他一艘帆船模型,将来发达了,还会送他一艘真正的大帆船呢。」

  洁西卡姑佷仰慕的望着欣然,被他的慷慨感动了。殊不知欣然其实也没有多
么富有,女王支付的路费,大部分给了水镜和霸王花,余下的一路上已经花的七
七八八了,能否坚持到艾尔曼还是个疑问,哪里有余力送礼。只是欣然一向大方
惯了,从前在家里有花不完的金银,如今出门在外,也改不了这习惯。况且他根
本就不在乎口袋里还有多少钱,花光了无所谓,再想办法就是了。

  欣然陪着洁西卡姑佷离开珠宝店,一同回到洁西卡包下的客栈。小杰邀请欣
然一起坐船,欣然很高兴的答应了。洁西卡满心期待能跟欣然继续鬼混,当然不
会反对。然而欣然已经厌倦了洁西卡的纠缠,只在她房中做了片刻便找借口出去
闲逛,晚上尽量拖得很晚才回客栈。

  如此过了两天,还没有等到合适的客船。海兰港是大港,往来的船只很多,
不过眼下的季节正是海上风浪最大的时候,船主一般都不愿意出海远航。之前倒
是有一艘仆鲸去艾尔曼,可惜错过了。

  这一天欣然早晨起来,吃过饭后去港口酒馆消磨时间,喝了一杯麦酒,叫来
老板问晚上有没有牌局。

  「回少爷,最近禁赌抓的很严,晚上的牌局已经很久没开张了。不过你如果
真的很想玩,我倒有几位私人朋友经常在后头厅里打牌,可以介绍给你认识。」

  欣然兴趣广泛,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听说是「私人朋友」,立刻明白全是老
赌棍,大概老板是把自己当成外地来的肥羊了,想让那伙儿妙人在自己身上发发
利市。于是微微一笑,说道:「既是你的朋友,想必牌品一定错不了,这就带我
去见见他们可好?」

  老板谄笑着请欣然来到后厅,果然有四个人正在打牌。欣然的眼楮一下子落
在了坐在上首的中年汉子脸上,惊喜的喊道:「罗素大哥!」

  那汉子三十出头的样子,身材高大结实,相貌堂堂,留着短须,上身只穿了
一件皮背心,胳膊肌肉虬结,肩上纹了一只红色狐狸头。他看到欣然,脸上顿时
露出喜色,揉着眼楮站起来嚷道:「老天!我不会是在做梦吧?欣然老弟,真的
是你?」推开牌桌迎上前来,抱住欣然得肩膀哈哈大笑,欢愉之情溢于言表。当
下牌也不打了,拉着欣然去前面喝酒。

  这位中年汉子,便是消失多年的财宝猎人「红狐」罗素。

  欣然和罗素的交情很深,从前在黑暗大陆,罗素贼胆包天,竟敢去盗窃古撒
兰王的墓穴。被欣然妈妈逮住,一怒之下要把他丢进化骨池变成骷髅兵。多亏欣
然求情,才留下一条小命。

  此后几年,红狐罗素一直在吸血鬼王宫当欣然的仆人。那些年红狐罗素销声
匿迹,别人都以为他死了,不料是在吸血鬼王宫当差。欣然成长为一个大坏蛋,
多半是罗素的熏陶。

  因此,两人有着亦师亦友亦主亦仆的关系,感情非常深厚。后来欣然回到贸
易都市,跟爸爸一起过,临走的时候向妈妈讨得红狐罗素追随左右。

  一离开暗黑大陆,赛西丽亚施加在红狐身上的符咒就减弱了。欣然知道这老
流氓迟早要丢下自己投奔自由,索性很大方的送了他一笔钱,放他走人。

  因为这一层关系罗素对这位小主人非常感激,他一向六亲不认,但对欣然,
却始终保有一份真诚的感情,红狐罗素没有子女,就把欣然当成了自己的亲骨肉
亲弟弟,离开苏家以后,也时常回去探望欣然。

  每年欣然过生日那天,罗素总会风雨无阻的回到贸易都市,带着拼死得来的
价值连城的宝物送给他做生日礼物。

  罗素清楚自己的名声极臭,苏家不会欢迎他这样的客人,因此次次都是悄悄
的来,悄悄的走,除了欣然,谁也不知道他与苏家小少爷的交情。

  故人相见,彼此都有说不完的话。这通酒一直喝道深夜,罗素微有醉意,欣
然也有点撑不住了。起身笑道:「老哥,我得回去了,你最近在哪里发财?」

  罗素告诉欣然,他承包了一艘游艇龟做海运生意,把东方的客人运往北方,
买卖挺红火的。欣然大喜,说自己正要去北方,能不能搭他的船。

  罗素为难的说:「最好不要,我为了逃税,不得不贴着礁石群岛航行,非常
危险。」

  欣然笑道:「你该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冒险,这船,我是坐定了。」

  罗素心中叫苦,又无法把真相告知这位小老弟,只好勉为其难的说:「看情
况罢,如果实在找不到别的船,我就送你一乘,不过,你上了船以后可千万要小
心,如果发生意外,不必惊惶,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全靠老哥啦。」

  「哈哈,咱们是好兄弟嘛,别说这些,先找个地方好好的吃一顿。晚上有什
么安排?」

  「还没有。」

  「那正好,老哥带你去附近逛逛,有一家酒馆的女招待既漂亮又风骚……嘿
嘿,咱们可得好好的乐一乐。」

  欣然皱眉道:「算了吧老哥,你知道我不喜欢那种女人。」

  「对了,你好像有洁癖来着。」罗素摸着下巴寻思,酒吧女郎,欣然小弟肯
定看不上眼,应该怎么招待他才好呢。正犯愁的时候,欣然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罗素老哥,从前总是你帮我张罗,今天不如换一换……我给你介绍个好女人如
何?」

  罗素大喜,半信半疑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废话!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谎?」

  「那倒也是,不过欣然老弟,你认识的女人一定既高贵又有钱,我罗素高攀
不起啊。」

  欣然含笑道:「那娘们儿的确高贵又有钱,而且风骚的很,床上功夫也很不
错。」

  罗素瞪直了眼楮,吃吃的问:「她、她干什么的?」

  「是贸易都市的候补大主教,阿曼拉达家的贵族千金,洁西卡夫人。」

  罗素闻言大吃一惊,在欣然肩上狠狠捶了一拳,恼羞成怒的说:「老弟,你
这是什么意思?耍着我玩是不是?」

  欣然揉着肩膀,忍痛笑道:「老哥,你这是怎么了,我发誓没有开玩笑。」

  「洁西卡夫人是贵族中的贵族,淑女中的淑女,怎么可能看得上我。」罗素
自卑的说。

  欣然微微一笑:「别自卑,老哥,你是真正的男子汉,洁西卡那骚货还未必
配的上你呢。」

  罗素红着脸说:「即便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敢上啊!玩女人是很爽,可是
玩名女人就一点也不爽了。万一她事后发怒,我怎么能承受得起阿曼拉达家族的
追究?」

  欣然笑着鼓励他:「洁西卡夫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好年华,却不得不遵守教廷
的清规戒律,心里很是苦闷,老哥你慰藉了夫人苦闷的芳心,她爱你还来不及,
怎么会发火呢。」

  红狐罗素是个多疑的人,当然不会被欣然的话说服。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我也听说,贵族女人的心地都很坏,在外面跟不认
识的男人好上一晚,第二天就会派人去暗杀,免得走漏风声坏了名誉。我相信洁
西卡夫人也不会例外。」

  欣然笑道:「你也是老江湖了,怎么胆子这样小?如果她有这种心机,你为
何不先下手为强?我们现在就去买一台照相机,等你在床上干洁西卡夫人的时候
我就悄悄藏在床下,把她的淫态全部拍下来,如果她敢翻脸,你就拿出裸照威胁
她,告诉她,如果你有个不测,就会有人把底片寄给圣国所有大报社。如此一来
洁西卡夫人只有乖乖听话,非但不会害你,为了自己的名誉,还要落力的保护你
呢。」

  罗素越听越不是滋味,懊恼的说:「老弟,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老了?这么简
单的办法,我竟然没有想到……」

  欣然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老哥你没有老,只是这些年过惯了安稳日子,
不再像从前那样每日跟奸诈狡猾的小人打交道,心里也就没有了那些以毒攻毒的
奸计。我就不同了,从小到大没有一天断过闯祸,为了保命,只能不择手段。」

  罗素对这位小兄弟是又佩服又害怕,强颜笑道:「你说的对,我红狐罗素,
想当年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不该沦落到这等下场。」

  欣然笑道:「别发感慨啦,老哥,如果你觉得生活枯燥,缺少趣味,为什么
不跟我一起旅行呢?我保证你每一天都会过得很刺激。」

  罗素被他说得心动,然而另有苦衷,只得拒绝老弟的邀请。幽幽的说:「我
现在是上了套的驴子……不跑也得跑啦。再说,跟你在一起固然有趣,可是总会
遇到生命危险,我怕死,不敢舍命陪君子。」

  欣然暗想,老哥这话倒也不错。我的生活似乎总是在和死亡打交道,现在不
就有银龙水镜和霸王花两大高手在屁股后面追杀不休?这话可不能告诉老哥,不
然准被吓得逃之夭夭。

  当下定好约会,让罗素明晚十点钟去客栈找他,届时欣然将会安排洁西卡夫
人给他认识。罗素以为只是普通的交际,也没有多想,一口答应。

  与罗素分手后欣然回到客栈,发现小杰正躺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手中攥着
一本春宫画,裤裆撑起了小帐篷。

  欣然促狭的一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在小男孩裤裆上打了一下,学着洁西
卡的嗓音骂道:「小杰!你在看什么?」

  小男孩吓得一骨碌爬起来,手忙脚乱的将春宫画藏在背后。

  「姑、姑妈,我、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欣然。

  小杰虚惊一场,苦着脸埋怨道:「欣然哥哥,你又吓唬我。」

  欣然微微一笑,问道:「小杰,那画看得很过瘾吧?」

  小杰红着脸点了下头,说:「对不起,欣然哥哥,我来找你的时候你不在,
只有这本画书丢在床上,我闲得无聊,就……」

  欣然笑道:「喜欢就送给你好了,只是不要让别人发现。」

  小杰大喜过望,连忙道谢。欣然一摆手,神秘的笑道:「小杰,你对女人的
了解也差不多够了,不过总是停留在书本上是没有用的,男女之事,必须亲身体
验才行。」

  小杰搓着手,害羞的说:「我还小,不能做那种事的……」

  欣然不以为然的说:「我看你除了胆子比较小,其它地方都不小,如果不敢
真刀真枪的干,看别人干你敢不敢?」

  小杰鼓足勇气点了下头。

  欣然揉揉小男孩的头发,小声叮嘱:「明天晚上这个时间,还是在我房里等
候,到时候我会带你去看一场真刀真枪的活春宫。」

  小杰激动得涨红了脸,忽闪着眼楮问:「真的?」

  欣然佯怒骂道:「死小鬼!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杰不好意思的笑道:「欣然哥哥对我最好了,明天晚上我一定来,你要等
着我哦。」欣然点点头,把小男孩赶回卧房,自行上床入睡。

  次日一早,欣然醒来时天已大亮。洁西卡姑佷习惯早起,正在饭厅等待欣然
共进早餐。

  欣然出去洗漱,一面向洁西卡姑佷道歉:「对不起,昨晚碰见一位多年不见
的老朋友,多喝了几杯,起得迟了,劳驾阿姨、小杰久等。」

  洁西卡好奇的问:「是什么朋友?」

  欣然将湿手巾蒙在脸上,含糊的答道:「是一位跑海运的朋友,我请他帮忙
买去艾尔曼的船票。」

  洁西卡不再多问,替欣然准备碗筷。吃了早饭洁西卡借口念书把小杰支走,
凑上身来握住欣然的手,娇媚的说:「欣然,咱们好久没亲近了……阿姨很想你
呢。」

  欣然暗骂一句骚货,强颜笑道:「阿姨想我,我也想阿姨,不过总是那一套
实在无趣,不如今天晚上玩点别致的游戏如何?」

  洁西卡茫然的问:「别致的游戏是什么?」

  欣然凑在她耳畔悄声道:「我从一位朋友哪里学到源自『东方性都』扶桑的
床上绝活,今天晚上在你房里实地演练,保你快活的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得。」

  洁西卡被他说得春心荡漾,恨不能现在就共效于飞,急色的叹道:「要等到
晚上啊……好吧,我回去部置一下,你几点过来?」

  「九点。」

  「一定要来哦。」

  洁西卡拾起他的手吻了一下,扭着腰肢回房了。

  当晚,欣然拿着一卷绳索和厚厚的黑布条如约来到洁西卡房中,告诉她为了
获得更刺激的快感,必须先把她绑起来,还要蒙住眼楮。

  洁西卡惊讶的说:「那我岂不是连你的脸都看不见,好可怕哦。」

  「要得就是这种可怕的感觉,好像强奸一样,阿姨喜欢被强奸吗?」

  洁西卡吃吃羞笑,竖起食指在他额上戳了一下:「来吧,强奸就强奸!阿姨
今天晚上随便你怎么玩。」

  欣然毫不客气的把洁西卡剥了个精光,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又用布条蒙住
了眼楮。而后说道:「洁西卡阿姨,我出去方便一下,马上就回来干你。」

  说罢回了自己房间。罗素已经在等候,见到欣然,起身笑道:「洁西卡夫人
真的肯见我?」

  欣然笑道:「她在卧室等候,让我来请大哥。」

  罗素不悦的说:「老弟,你就别跟我来这套了。老哥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心
里想什么,我怎会不知道?快说,你是不是想耍我?」

  欣然摇头笑道:「真的没有,只不过我刚才说了谎,洁西卡夫人的确在房间
等候,只不过等的是我。」

  罗素苦笑道:「那你让我去凑个屁的热闹。」

  欣然窃笑道:「她现在光着屁股趴在床上,手脚被绳子捆住,眼楮也被布蒙
住,哪里认的出访客到底是谁。」

  罗素狐疑的说:「你把她弄成这样干什么?」

  欣然哈哈大笑:「我不是早就说了让你干一回贵夫人么?这么做,当然是方
便老哥的小弟弟直闯洁西卡夫人的肉穴,反正她现在只认得男人的肉棒,只要你
不说话,保管没事。」

  说着,不由分说将罗素推到洁西卡的卧房门前,悄声笑道:「老哥,机不可
失,你好好把握吧。」开门推罗素进屋。

  欣然隔着门板听了片刻,初时没有动静,想必罗素仍在犹豫,大约五分钟,
房间里传来洁西卡的呼唤:「欣然,是你回来了吗?哎呀,真讨厌,光摸人家的
大腿干什么,还不快插进来,阿姨的小穴穴已经等不及了。」

  到了这地步也容不得罗素不动心,飞速脱光衣服跳上床去,骑在洁西卡身上
大干起来。

  欣然满意的回到房间,在墙上戳了两个小洞,朝里一望,只见罗素扛着洁西
卡的粉腿,大肉棒在她胯下出出进进,操的不亦乐乎。

  这时小杰推门进来,稚气的问:「欣然哥哥,我来啦。」

  欣然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悄声道:「你来得正巧,好戏刚刚开锣。」

  小杰好奇得凑在洞口一看,只见一名陌生的壮汉正在姑妈身上挺动,不由得
皱起眉头,问欣然:「姑妈在做什么?」

  欣然轻笑道:「当然是在做爱才做的事,你不是看过《苏大头春宵寻梦记》
吗,现在姑妈和男人做的,就是苏大头在书里常做的那种勾当。」

  小杰大吃一惊,战战兢兢的问:「你是说,姑妈在跟男人通奸?」

  欣然在他头上扇了一巴掌,笑骂道:「别说的那么难听,瞧你姑妈爽得浪叫
个不停,你若打扰了她,少说也要吃两对耳光。」

  小杰吓得缩回头去,吃吃的问:「那我该怎么办呢?」

  欣然笑道:「别说话,光用眼楮看就行啦。你在书上学来的知识,现在正是
实地检验的机会。」

  小杰半信半疑的点点头,趴在墙上偷窥罗素与洁西卡做爱,一面回想书中的
描写,两相印证。不知不觉中欲火上窜,小弟弟勃起如铁。他不好意思的按住下
身,眼楮却一瞬也舍不得离开洞口。欣然看在眼中暗自微笑,心想这孩子总算有
点开窍了。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洁西卡浪叫着嚷道:「好啊……真好……全射进来吧,
烫死阿姨的小穴穴了……欣然小心肝儿,再多射给阿姨一点吧……」

  欣然知道罗素完事了,让小杰待在房里,自行推门进了洁西卡的卧房,拍拍
罗素的肩膀笑道:「老哥,爽不爽啊。」

  罗素慌忙转身捂住欣然的嘴,回头朝床上指了指。原来他担心洁西卡夫人听
见。欣然微微一笑,勾着罗素的肩膀离开卧室。

  出门后罗素长长吁了口气,眉飞色舞的说:「老弟,真有你的!我这辈子玩
过数不清多少女人,只有今次是最痛快的!贵族女人果然非同凡响。」

  欣然笑道:「老哥你这是心理作用,其实贵族女人也好,名女人也好,跟普
通的女招待没有太多区别,你第一次干贵夫人,当然会觉得很过瘾,干的多了就
没感觉了。」

  罗素摇头笑道:「一次就够本了,哪里还敢奢望更多。」

  欣然爽快的说:「只要老哥中意,多少次也行啊。怎么样,明天再来?」

  罗素犹豫的说:「洁西卡夫人该不会发现吧?」

  欣然笑道:「洁西卡阿姨就像一匹母马,只要有人肯骑她就心满意足了,才
不在乎被谁骑呢。」说着话,两人走进回廊,小杰从欣然卧室里跑出来,看到罗
素,不免有些难为情。

  欣然停步招呼他过来,向罗素介绍道:「这孩子叫小杰,是洁西卡阿姨的佷
子,也是我的小兄弟。」又对小杰说,「这位是我的忘年交罗素老哥,你刚才也
见到了他在床上的神勇表现,快来打个招呼吧。」

  罗素刚干了小杰的亲姑妈,现在听说他目睹了自己迷奸洁西卡的始末,不由
得又惊又惧,脸色骤变。向欣然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要灭口。

  欣然摆手道:「老哥不用紧张,小杰就像我的亲弟弟一样,绝对靠得住。」

  罗素硬着头皮冲小杰一笑,讪讪的说:「小杰弟弟,刚才的事,你……真的
都看见了?」

  小杰才短短几天便得了欣然的真传,乖巧的说:「罗素先生,你是欣然哥哥
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小杰绝对不会出卖朋友的。刚才的事,我可什么都没看
见。」

  罗素听了他的话,顿时去了一块心病。对欣然说:「小杰真是好孩子,一点
也不像你。」

  欣然打趣道:「嘴上巴结有个屁用!你这做大哥的,难道连点像样的见面礼
都拿不出手?」

  罗素哈哈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把黑色的小手枪递给小杰说:「这是我早年在
机械都市闲逛时顺手摸来的玩意,别看不起眼,威力可不小。一共六发子弹,打
完了再找大哥要。」

  小杰是佣兵世家出身,晓得手枪是一种威力强大的暗器,只有高官才有资格
佩戴,想不到这位初次谋面的大哥竟会如此慷慨以手枪相赠,不由得喜笑颜开,
连忙道谢。

  欣然叮嘱小杰:「手枪可不是小孩子的玩具,用来防身是可以的,但绝不能
无故开枪!是会被警察抓起来的哦。」小杰扮了个鬼脸道:「我又不是疯子,怎
会胡乱开枪呢。」欣然笑着摸摸他的头发,柔声道:「去玩吧,我跟罗素大哥还
有别的事。」小杰依依不舍的走了。

  欣然送罗素出了客栈,建议同去酒馆喝一杯。罗素摇头道:「老弟是不是忘
了,我抱过女人以后是滴酒不沾的。」

  「老哥果然一点也没变,府上有电话吗?」

  罗素向店伙计要来纸笔,写下电话号码给欣然说道:「这是我船上的电话,
晚上七点以后肯定在家,有事尽管找我。」说罢挥手道别。

  欣然回了客栈,先去洁西卡卧室,把绳索解开,摘下眼套。这骚娘们儿被罗
素操得筋疲力尽,睁开朦胧睡眼,含情脉脉问欣然:「亲爱的,你刚才跟谁说话
呢?」

  欣然不慌不忙的说:「是小杰,他看见房门没关严,顺手替我们关上了。」

  洁西卡一听佷子看见自己与欣然通奸不禁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问:「他、
他都看见了?」

  欣然心中暗笑她虚伪,口中却说:「没有,小孩子哪懂得这些。」

  洁西卡忐忑不安的说:「我看不见得。小杰最近有点怪怪的,看我的眼神也
不对劲,我怕他是发现什么了。」

  欣然巴不得把这骚货甩了,趁机说道:「既是这样,我们往后还是尽量少在
一起,免得孩子看见不好。」

  洁西卡自从与欣然通奸,已经是食髓知味欲罢不能,听了他的话,当然不乐
意。自作聪明的说:「小杰是个胆小鬼,脑子又笨得出奇,就算看到不该看的事
也不会明白的,更不敢对别人说,我们往后小心一点就行了,没必要因为那讨厌
的小鬼缩手缩脚。」

  欣然听她骂小杰,心里十二分不痛快。当下便说:「就依你的意思吧。」心
里想得却是,这荡妇简直一点骨肉感情也没有,既然她不把小杰当佷子看待,小
杰似乎也没必要把她当姑妈敬重。转念之间,想出了一个无比刺激的恶作剧。于
是搂着洁西卡,装出柔情脉脉的样子:「洁西卡阿姨,今天晚上过得痛快吗?」

  洁西卡伸手在他胯下捏了一把,不知羞耻的淫笑道:「美极了,简直像做梦
一样,就是小杰那讨厌鬼闯进来时被吓了一跳,否则会更加完美。」欣然咬着她
的耳朵,轻笑道:「明天晚上再来一次好不好?我要塞住你的耳朵,让你什么也
听不见,那样就算小杰捣乱,你也不会扫兴了。」

  洁西卡被他说得春心蠢动,恨不能立刻上床大干一场,当然不会怀疑欣然心
怀鬼胎。正欲勾引欣然梅开二度,门外传来小杰的呼唤:「姑妈、欣然哥哥,开
饭啦。」宛如一盆冷水,浇熄了洁西卡的欲火。

  洁西卡大感扫兴,放声怒骂道:「不中用的小鬼,除了吃饭你还会做什么!
真不明白你妈妈怎么忍心把你这小废物生下来!杀千刀的小鬼!」

  欣然任由她破口大骂,嘴角泛起神秘的微笑。心想,等到明天晚上,你就知
道小杰除了吃饭还会干什么了……

  吃饭的时候,洁西卡对小杰也没有好脸色,凶巴巴的警告他,往后不经允许
不许跨进她房门半步。小杰先后目睹了姑妈跟欣然和罗素通奸,多年来洁西卡在
他心目中营造的圣洁形象早已毁于一旦,对她的呵责,也全然不当回事。

  晚饭后欣然给罗素打了个电话,商量订船票的事。罗素见他打定注意要做自
己的船,只得替洁西卡主仆一行准备了船票。欣然邀请他明天晚上九点钟来客栈
送船票,并神秘兮兮的说,届时将为他安排一场美妙动人大开眼界的好戏。

  罗素早就知道这位老弟鬼心眼极多,第二天晚上九点,满怀期待的带着船票
赶来客栈。欣然和洁西卡在花厅里接待了他,并做了简单的介绍。洁西卡自以为
是第一次会见这位「罗素船长」,「罗素船长」对她却已经不陌生。会话之时忍
不住把今晚盛装待客洁西卡夫人与昨晚床上放浪宣淫的洁西卡夫人相比较,暗自
慨叹女人真是善于伪装的动物,若非欣然老弟替我撕开她的假面具,谁会想到端
庄圣洁的修女院长竟会是个货真价实的荡妇呢。

  罗素因为欣然有言在先,九点半就起身告辞。洁西卡巴不得他快点走,满面
堆笑的起身送客。罗素走出去没多远就看见小杰站在客栈对面对面糖果铺里冲他
招手。

  「罗素大哥,是欣然哥哥让我在这里等你的。」

  「什么事这样神秘?」

  「我也不知道,欣然哥哥说让我在这儿等你,然后把你带回客栈。」

  罗素越想越糊涂,自己分明刚从客栈出来,欣然为何又要小杰把他带回去。
迫不及待的说:「那我们快走吧。」

  小杰摇头笑道:「再等等,欣然哥哥说半个小时以后再回去。」

  两人站在糖果铺前苦等了半个小时,十点的钟声响起时,街上行人已经寥寥
无几。小杰带着罗素,急匆匆的赶回客栈,去欣然房间一看,没有人。透过墙上
的小洞,清楚的听见洁西卡的房间里传来女人放荡的叫床声。

  两人趴在墙上一看,只见对面的房同里红烛高燃。欣然赤身裸体的坐在一把
椅子上,怀中抱着同样赤身裸体的洁西卡。巨大的肉棒正在修女院长濡湿肥嫩的
骚穴中出出进进。每次抽插都会带出一股涃浊的淫水,淋湿了胯下的皮质躺椅,
淅浙沥沥的滴在地板上,积成一汪闪亮的水洼。

  罗素哪里想到欣然所谓的好事,竟是活色生香的春宫演出。登时看傻了眼。
小杰不是第一次偷窃了,但比起罗素来也强不了多少。看得口干舌燥,不住的咽
唾沫。

  刺激的交合持续了十多分钟,洁西卡登上了高潮,绷紧的身体松弛下来,软
绵绵的趴在欣然怀里无力再动。

  欣然拍拍洁西卡的脸蛋儿,讽刺的笑道:「阿姨,修女院的姐姐们都像你一
样淫荡吗?」

  洁西卡红着脸啐道:「下要胡说,大家哪里……淫荡了……」

  欣然穷追不舍:「你不淫荡,为何这么喜欢被男人干,这么喜欢被大肉棒插
小穴穴?」

  洁西卡羞得无地自容,将脸儿藏在欣然怀里不肯吭声。

  欣然恫吓道:「你不回答,就是不喜欢被大肉棒插,我还是拔出来算了。」
说着便要起洁西卡连忙搂住他,垂看头,春情难耐的说:「我是荡妇……我承认
即便是醪女,也渴望被男人抱啊……」

  欣然追问道:「照你这么说,每个修女都会跟男人通奸咯?」

  洁西卡嗤嗤的笑道:「她们哪有那么大胆,春宵碓耐的时候空想罢了。」

  欣然问:「如果没有男人,阿姨和修女姐姐春宵难耐的时候怎么办?」

  洁西卡羞笑道:「傻小子,这下你可问到点子上了,其实修女院也好,修道
院也好,凡是法律规定不许嫁人娶妻的地方,都有同样的困扰,解决的方法也不
外乎三种,一是偷情,便如你我。二是同性之间互相安慰,男人那种我不说你也
知道,女人之间也差不多,只不过无法真刀真枪干,只能搂搂抱抱,互相爱抚乳
房,亲吻小穴,过过干瘾而已。当然,这也仅限胆子比较大的修女,若是胆量更
小—点的。简直连同性恋也不敢碰,只好自己安慰自己咯……」

  欣然好奇的问:「自己安慰自己,该怎么做?」

  洁西卡挥出中指在他眉心戳了一下,羞笑道:「小坏蛋……专问些羞人的问
题……其实很简单的,女人的小穴穴天生需要男人的大肉棒填满,如果没有男人
就只好用代替品啦!」

  「那么洁西卡阿姨一定也有代替品咯?」

  洁西卡摇头嗔道:「我才没有呢!」

  欣然抱着她站起身来,边走边说:「你不说实话,我就这样抱着你出门,让
街上的人看看圣洁的修女院长在男人怀里所作的勾当。」

  洁西卡羞急的嚷道:「我说我说,快饶了我吧!我的代替品就在枕头下。」

  欣然抱着洁西卡走向床头,每走一步,大肉棒便随之在女人的淫洞中上升下
落,插得这荡妇杏眼生春,呻吟不止,盘起两条丰腴的粉腿,紧紧夹住欣然的腰
杆。

  在墙对面偷窃的罗素看得大呼过瘾,阳物坚硬如铁,恨不能推倒墙壁冲过去
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且说欣然翻开枕头一看,果然发现一只黑色胶皮按摩棒,凑在鼻端一嗅,隐
隐有些腥骚气昧,心知这就是洁西卡用以自慰的工具,一时性起,顺手塞进洁西
卡口中。

  洁西卡被他操得神魂颠倒,含着按摩棒仍在呻吟,口水顺着胶皮淌下来,淫
靡到了极点。

  欣然从床上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绳索,将洁西卡的双手紧紧捆在一起,蒙上眼
罩,耳朵也塞上两团棉花。

  准备停当后,欣然敲敲墙壁,低声笑道:「你们两个,马上给我滚过来!」

  罗素和小杰闻言吓了一跳,壮着胆子溜进洁西卡的卧室,只见欣然正抱着洁
西卡坐在椅子上,大肉棒满满的塞在小肉穴里,有节奏的挺动着。

  洁西卡被捆得无法动弹,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见,自然不晓得有人进屋。
只顾含着按摩棒苦闷的哼哼,脸上春潮浮现,快乐的如登仙境。

  欣然右手托着女人的屁股,拇指蘸了些淫水作为润滑剂,不轻不重的揉搓洁
西卡。

  欣然拔下洁西卡口中的橡胶棒,朝罗素笑道:「老哥。你别闲着,来凑一脚
助兴吧!」

  罗素哈哈一笑,火速脱光衣服,露出—身扎实健美的肌肉。

  欣然让他站在躺椅前面,压低洁西卡的脑袋,恰好含住了罗素那硬得发烫的
肉茎。

  洁西卡被欣然操得几乎休克,哪里还分得清塞进嘴里的是橡胶棒还是男人的
肉棒,本能的吮吸起来,这荡妇口交的技术异常高明,罗素被她舔心旷神怡,牙
齿不住的打战。

  二男一女尽情取乐,配合的天衣无缝,其乐融融,疯狂的群交一直持续到午
夜,罗素连续两次在洁西卡的樱桃小口里开了炮。小杰看得也丝丝吸着气,自行
解决。

  欣然的大肉棒紧紧顶住老爸情妇的骚穴,清楚的感觉到皱壁猛烈收缩起来,
穴内花心一张一缩,紧咬着菰头,一股接紧着一股的吐凉津津的阴精,欣然也不
再坚持,痛痛快快的把一发子弹打进肉洞。

  欣然将昏迷不醒的洁西卡丢在床上,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回到卧室。只见罗素和小杰正在等他,罗素看起来只是有些疲劳,小杰却失魂落
魄,刚洗罢澡,又出了一身冷汗,缩在一角不住的哆嗦。

  欣然摸摸他的额头,稍微有些凉,知道是太紧张所致,柔声安慰了几句,送
他回卧房休息。之后送罗素出了客栈,笑嘻嘻的问:「老哥,今天晚上的戏,你
还算中意吧?」

  罗素仰望月空,惬意的叹道:「有生以来,第一次荒唐到这地步,我简直怀
疑自己在做梦。」

  欣然拍拍罗素的肩膀,望着明月莞尔一笑:「跟我在一起,你会经常做这种
美梦。」

  「那也要命足够长才行。」罗素苦笑一声,挥手道别。欣然目送他远去,回
房探望小杰。

  小杰蜷缩在被窝里,脸色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初次偷情的恐惧消散以后,
剩下的唯有激动而已。欣然问他感觉怎么样,小杰兴奋的说:「太刺激了!就好
像出去打了一场仗,杀光了所有敌人,最后也一刀结果了自己!」

  欣然听了点头微笑,心想,我当初第一次和姐姐偷情,恐怕比他更紧张呢。

  「欣然哥哥,这件事不会被姑妈知道吧?」小杰还是有些后怕。

  「放心,此事除了你我和罗素老哥,只有天知地知,至于洁西卡阿姨,我相
信她到死那天也不会知道。」

  小杰轻松的叹了口气,闭上眼楮,不一会儿就沉入了梦乡。

TOP

0
              第二章 海难记

  且说苏欣然从红狐罗素手中拿到船票,次日与洁西卡姑佷及其仆从一行退了
客房,去码头上船。不多时看见一头小岛般巨大的灰色海龟缓缓驶进海港,龟壳
上画了一个红色狐狸头,知道是罗素的游艇龟「红狐号」来了。

  中洲的海运交通和陆上交通相仿,人类没有打造机械船舶的技术,机械树也
很难结出大型海轮……否则果实岂不是要大的吓死人?所有的海上交通工具,除
了简陋的渔船以外,几乎全是仆魔。

  其中最大的是被驯化的鲸鱼,叫做「仆鲸」,腹中建有大型船舱,可以运输
商旅货物,也可以披上护甲作为海军的战舰。

  最小的叫做驼豚,是一种背部生有驼峰的温顺海豚,被驯化后充当短途航行
的单人小艇,通常是游客在海上兜风的坐骑。

  居中的呢,就是游艇龟。这种巨型海龟的壳是可以打开作为船舱,分割成两
层。上层是头等舱,隔出小单间,设有简单的床铺和桌椅,还有一个壁橱,全天
有冷暖淡水供应,一日三餐也包含在船票里,由于龟壳被分割成一块块的天窗,
天气好的时候可以打开通风,顺着梯子爬上去就是甲板,比起闷不通气的仆鲸来
更为方便干净。

  下层的下等舱就只一个大通间,数十张吊床挤在一起,脚下是粗糙的木质地
板,时常漏水。全舱只靠四盏火晶石吊灯照明,光线不好,空气也很恶劣。食物
饮水全靠旅客自带,如果在船上另买,要花比岸上高数倍的价钱。

  罗素专门派驼豚接洁西卡姑佷及四位修女随从、四名教廷骑士住进上等舱,
另外又在船长室收拾了一间更干净更舒适的床铺,留给欣然。至于其余的乘客,
则大多住进了下等舱。等到人都上了船,游艇龟起锚离港,驶进平静的大海。

  欣然白天拉一张躺椅在甲板上看书看风景,晚上或跟船上的水手打牌赌钱,
或者去洁西卡房间鬼混,再不然就是跟罗素、小杰聊天。一连七天风平浪静,游
艇龟已经走完了全程的四分之一。

  这一天突然起了大风,罗素指挥水手收起风帆,通知舱中的客人要在附近的
海岛补充淡水。另一方面却悄悄找到欣然,告诉他遇上了麻烦。

  欣然以为罗素指得是恶劣的天气,没往心里去,笑着说:「老哥是海上的专
家,一切听你的安排就是了。」

  船在逆风里航行了一下午,夜幕降临时果然前方海平线上隐约出现了一座礁
石海岛,笼罩着黑涔涔的雾气里,恍若奇形怪状的海兽。

  游艇龟拉响汽笛,不多时岛所在的方向驶来了一艘仆鲸,漆成黑色的护甲上
支出四根粗大的炮管,虎视眈眈的瞄准了游艇龟……分明是艘军舰。靠近游艇龟
后突然升起了风帆,帆上赫然画着一只狰狞的骷髅头。

  直到这时乘客们才惊觉遇上了海盗船,顿时陷入了恐慌。而之前一直彬彬有
礼的水手却突然变得凶恶起来,手持刀剑、火铳守在舱口,不许任何人离开。身
为船长的罗素,抛下遇难的乘客匆匆赶到船长室,拉着欣然朝舱下跑去。

  欣然全然搞不清楚情况,懵懵懂懂的跟着罗素上了逃生艇。回头再看,只见
海盗船上的四门大炮一起开火,射出铁锚,挂住了游艇龟的防浪板。

  一群身手敏捷的黑衣海盗口中饺着雪亮的匕首,顺着缆绳爬上游艇龟,在水
手的合作下将所有乘客通统看押起来。最后仆鲸张开血盆大口,将游艇龟吞入腹
中,调转船头,朝着海岛方向驶去。全体船员中只有欣然被罗素带到逃生艇上,
侥幸脱身。

  海风越来越大了,罗素操舵驾驶小艇在惊涛骇浪中艰难的保持稳定。欣然看
着海盗船渐渐远去,惊魂未定的问:「老哥,那些海盗是什么来头?」

  罗素阴沉着脸反问:「你可听说过黑狱岛?」

  欣然大吃一惊,失声叫道:「黑狱岛,不就是海上最残忍最可怕的黑狱海盗
的老巢?」

  罗素苦笑道:「总算你还有点见识,刚才劫走我的船的正是黑狱海盗,他们
的老大就是人称海上帝王的『黑狱魔尊』所罗门。」

  黑狱魔尊这名头,欣然可算是如雷贯耳了。在海上讨生活的人可以不知道自
己的老妈姓是名谁,却不敢不知道黑狱魔尊所罗门的大名。

  此人出身不祥,来历不明,不但武功高强,且精通黑魔术,与「百兽天尊」
花无忌、「山中老人」御剑鹰四郎宗平、「艾尔曼的昙花」阿曼拉达。罗兰公爵
并列中洲四大高手,一百多年来以铁血手腕牢牢掌握着东海一带的霸权。

  从来没有人敢挑战这位海盗之王的权威,所罗门的残暴与邪恶已经成为了海
上最恐怖的传说。甚至有人说所罗门是一头修炼千年的海魔兽,被俘虏的旅客送
上黑狱岛后便被他生吞活剥,吃的连骨头也不剩。

  欣然越想越后怕,若不是罗素早有安排,自己现在恐怕也像其它旅客一样落
入黑狱海盗手中了。一念至此,不免替洁西卡姑佷担心起来。洁西卡也就罢了,
小杰是他视为亲弟弟的人,如今落入险境自己却束手无策,当然很难过。

  转念一想,忽然起了疑心,纳闷的问罗素:「老哥……你怎么知道海盗会出
现?」他想起罗素在海盗现身之前就提醒他避难。

  罗素目光闪烁不定,犹豫了良久,终于长叹一声:「老弟……是大哥对不住
你……」

  欣然何等聪明,立刻看出了端倪,怒骂道:「原来你是黑狱海盗的眼线!我
真他妈的有眼不识泰山!」

  罗素被他骂的面红耳赤,愧疚的说:「欣然老弟,老哥一生坏事干尽从不后
悔,然而今天骗了你,却后悔的真想一头撞死!你若是个男人,便一刀宰了我,
尸体丢进大海喂王八!」

  欣然听他言辞诚恳,确实是真心后悔,心想罗素老哥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如
果不是真的有难言之隐绝不会出卖我。缓和了口气问:「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
我知道你一贯独来独往,不会心甘情愿跟海盗合伙,莫非别有隐情?」

  罗素苦笑道:「你这话八九不离十,老哥为何替黑狱海盗卖命说来话长,老
弟,你可知道黑狱岛上有一样价值连城的宝物?」

  欣然一听宝物二字眼楮顿时一亮,急忙追问:「是什么?」

  「晶石矿。」

  早在一百多年前,黑狱岛作为晶石产地就已经闻名遐尔了。当时圣国所需的
晶石,有四分之一是此岛出产。

  由于黑狱岛的地理位置介于圣龙与罗摩两国领海的交接地带,岛屿的归属权
问题一直是两国争执不休的外交难题。先是互派海军争夺岛屿,打了十几年仍是
不分胜负,黑狱岛的争执就一直搁置下来。

  后来两国合作开发了东北铁路,关系转为良好,遂定下协约,各自从黑狱岛
撤军,分别派遣官员联合管理,并公开出售晶石矿的开发权。与此同时,黑狱岛
吸引了大批梦想一夜暴富的矿工,纷纷自大陆各地涌上黑狱岛,各国的富商也出
资采矿,一夜之间黑狱岛上冒出了无数个矿产开发公司。

  开采出的矿石就地加工,按照成色品级销往各地,获得的却是丰厚的惊人回
报。即便除去了购买开采权和支付圣国、罗摩王国的高额开采税仍是一本万利。

  然而好景不长,黑狱岛的财富也引来了贪婪的海盗。

  先后有「红胡子」、「铁钩胡克」等多位名噪一时的大海盗入侵黑狱岛,驱
走驻防军队,抢占了晶石矿。

  一百二十年前,黑狱魔尊所罗门的出现结束了海上的战国时代,凭借出神入
化的武功和残暴的手段成为黑狱岛新的统治者,君临东海直到今日。

  黑狱魔尊占据了这座岛后,从中洲各地骗来矿工,许下优厚的薪水,替他开
矿。等人家来到岛上,非但不给工钱,还把矿工像囚犯一样关押在矿坑里,被迫
从早到晚不停的工作。有人胆敢反抗,便会遭到海盗的残酷镇压,这帮人杀人不
眨眼,根本不把矿工当人看待。

  随着矿场的扩大,所罗门需要越来越的工人。然而黑狱岛的臭名已经不胫而
走,没有人肯上他的当。所罗门便重操旧业,在海上劫掠船只,财物、旅客一网
打尽。年轻漂亮的女人留下当做泄欲的工具,玩腻了就赏给手下;年轻力壮的男
人通统矿坑,不管你是贵族少爷还是政府高官,一律被迫穿上囚服去开矿;年老
体弱的当场处决,丢下大海喂鲨鱼。

  黑狱海盗的名声越来越坏,成了东海上的一大毒瘤。圣国军队曾多次派遣舰
队讨伐,不是遇上暴风雨半途而废,便是被狡猾的黑狱海岛打得落花流水,反使
海盗实力日渐坐大。

  黑狱岛对圣国来说是心腹之患,对那些急欲扩张军力的野心家而言,却是强
有力的盟友。

  晶石矿是必不可少的军火物资,中洲大陆上每个国家都严格限制晶石出口,
这对缺少晶石资源的兽人王国,无疑是很要命的打击,只有依靠非法走私获取军
队急需的矿石。

  陆上走私晶石代价高昂、风险太大,十有八九会被查获,相比之下海上走私
就划算的多。为此,罗摩太子「白狼」迪奥曾亲赴黑狱岛,与所罗门定下秘密交
易,以高出市价三成的价格收购晶石,并派出海上特工协助走私。

  负责走私晶石的罗摩特工用客船的名义把无知的旅客骗上船,运到黑狱岛附
近的海域后发出信号,引来海盗劫走旅客,空船装上晶石,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到
北方。被劫掠的旅客几乎没有离开黑狱岛的可能,走私生意也就没有被拆穿的可
能,如被质问旅客为何失踪,只需说一句「并不知情」就可轻松脱身,继续吸引
一批又一批的旅客上当受骗。

  罗素便是海上的走私特工之一。

  罗素早年绰号「红狐」,在北方当佣兵的时候曾与兽人太子迪奥结拜,人称
「红狐白狼,北疆双雄」。

  后来罗素羁留黑暗大陆多年,与义弟迪奥断绝了往来,直到欣然还给他自由
之身,才想到去找迪奥谋差事。也就是这份走私晶石、诱拐旅客的买卖。

  罗素与迪奥固然是把兄弟的交情,但对欣然的感情显然更深,因此毫不隐瞒
的把真相告诉了欣然,问他要不要去救回小杰和洁西卡夫人。在怎么说洁西卡夫
人与他也算是露水夫妻,不忍见死不救,小杰更是两人的小弟,更加不能丢下不
管。

  欣然被他出卖在先,心情恶劣透顶,冷冷反问:「你敢去吗?」

  罗素怒道:「只要你说句话,老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欣然苦笑道:「算了吧,我们两个的力量与海盗相差太多,贸然犯险,只会
搭上小命。」

  罗素见他这么说了,也就不再坚持。两人闷闷不乐的驾着小艇逃离游艇龟,
朝着茫茫大海划去。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忽然来了大风,将小船吹得上下颠簸,
有如风中的一片树叶。

  欣然缺少航海经验,晕船晕得差点把五脏六腑呕吐出来。罗素收了风帆,用
一根缆绳将欣然牢牢捆在桅杆上,免得失足落海。独力操舵,与突如其来得暴风
雨搏斗。人类的力量,和大自然比起来实在太微小,暴风雨越来越大,浪头排山
倒海的砸下来,几乎将小船撕碎。

  忽然一股狂风袭来,喀嚓一声将桅杆齐中刮断。罗素丢下船舵冲上甲板,只
见欣然的肩膀被折断的桅杆夹住,半边身子血红一片,触目惊心。

  「老弟!」

  罗素心痛欲绝,一个箭步抢到欣然跟前,拼命抗起桅杆,解开绳索。没了缆
绳的支撑,欣然像布娃娃似的仆倒在甲板上。

  他双手撑着甲板,徐徐抬起头来望着罗素,被雨水淋湿的额头显得出奇的清
秀,脸上没有一丝一毫惊惶失措的表情,嘴角挂着轻松的笑。

  罗素见他醒来,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在隆隆的雷声里高声问道:「伤得
重不重,撑得住么?」

  欣然微笑道:「我没事儿,流了血,精神反倒好多了。」

  罗素竖起拇指笑道:「是好汉子!」

  欣然抱着膝盖坐在甲板上,恬静优雅有如满怀心事的少女。罗素见了不由得
心中刺痛,高呼道:「千万别泄气啊!我们一定能战胜这该死的暴风雨!」

  欣然扬眉一笑,一字一句的吼道:「老哥,我们去黑狱岛!」

  罗素大惊失色,怀疑欣然是被暴风吓傻了。

  「对,去黑狱岛!救回小杰和洁西卡阿姨。」欣然信心十足的说,「从前圣
女王陛下对我说,做多了坏事注定遭恶报,我一直不信,直到今天才恍然大悟,
我们可不就是做了坏事,把旅客卖给海盗,才遭遇暴风雨,受到海神的惩罚?」

  罗素哭笑不得的说:「想不到你这么迷信……」

  欣然固执的说:「你说我迷信也好,内疚也好,反正我决心已定,请老哥辛
苦一趟,送我去黑狱岛吧。」

  罗素愣了半晌,忽然击掌放声狂笑:「好兄弟!你肯学做好人,当哥哥的高
兴还来不及,辛苦一点算个屁!咱们这就去黑狱岛,闹它个天翻地覆!」

  欣然苦笑道:「这是我一个人的事,老哥不必插手……」

  罗素怒骂道:「放屁!放屁!人是我卖给海盗的,怎能说不关我的事?如果
不让我插手,往后就没得兄弟可做了。」

  欣然见他心意已决,起身笑道:「老哥,你又被我牵着鼻子走了。」

  罗素满不在乎的说:「少他妈废话,老子乐意!」说罢从裤兜里掏出一枚晶
莹闪亮的上品火魔晶,大喊一声:「芝麻开门!」

  伴随着罗素的呼唤救生艇首尾上翘合拢成为球形,将欣然与罗素包在舱中,
舵盘缩进地板,复而升起一张环形操作台。前方的船板如同窗帘般向两侧缩退,
代之以透明的水晶窗口。透过窗口,欣然惊愕的发觉,环绕船舷一周弹出八片鲜
红巨大、酷似花瓣的金属扇叶。

  紧接着,底部的舱板分崩离析,显出漆黑的金属装甲。罗素将火晶石装嵌在
操作台中央的一个凹槽内,机械铠获得了动力,自八片花瓣背后喷出火红的烈焰
托着「血色莲台二号机」冲天而起,傲然翱翔在雷雨交加的怒海上空!

  血色莲台二号机同样装备了八面线控浮游盾和两只装有「内力传感器」的伸
缩机械臂,机械臂内暗藏了两只喷射冲击钻头,能够进行远程攻击。

  罗素平时的武器就是一双拳头,穿上机械铠后照样是铁拳出击,不像霸王花
还有加长版的太岁刀。操纵方法与一号机同出一辙,只是性能稍逊一些,而且没
有加装「骑兽变形系统」,无法像霸王花那样把机械铠变成豹子当坐骑。

  欣然不久前目睹了霸王花驾驶「血色莲台」大战银龙水镜,如今见到罗素的
二号机,虽然有些意外,但也不觉得特别惊讶。他更感兴趣的是罗素怎么能将这
庞大的机械怪兽运转自如。

  罗素对这位小老弟可算百依百顺,见他开口询问,便详细的讲述了二号机的
操纵流程。欣然很快学了个七七八八,只是对相位引擎的运用还不够熟练。

  罗素撺掇他打开喷射引擎体验高速飞行的滋味。欣然依法启动喷射引擎,二
号机喷出一条火柱,迅速冲上云霄。突如其来的G力冲得欣然险些闭过气去,勉
强笑道:「老哥,这玩意可比骑机械马兜风刺激多了!」

  罗素得意的大笑起来,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提醒欣然:「还是关掉喷射引
擎吧,不然晶石耗尽能量,咱们就要掉进大海喂王八啦。」

  欣然连忙按下引擎按钮,却没有作用。罗素笑道:「我为了节省能源特别给
引擎加了密码,你要念一声『芝麻开门』才能关上。」

  欣然已经是第二次听他念「芝麻开门」,隐约觉得这句咒文很熟悉,想了半
晌,忽然失声笑道:「妈的!原来你就是那淫兽魔石的原主人……果然是贱人配
贱仆魔!」

  罗素惊讶的问:「我卖掉换酒的魔石在你手里?」

  欣然拿出召唤魔石还给他,讲述了去青铜镇送信的经历。

  罗素听得笑个不停,将魔石还给欣然:「这玩意是我三年前在一个地精巢穴
里抢来的,我要来没用,还是你留着防身吧。」

  说笑的工夫,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暴雨也渐渐停歇。此时血色莲台二号机已
经靠近了黑狱岛,欣然开了一夜机械铠,显得有些疲劳。换了罗素驾驶二号机低
空飞行,悄悄的降落在黑狱岛附近的一处礁石群里。两人藏好了机械铠,涉水潜
入黑狱岛。

  欣然爬上山岩眺望,发现岛屿颇为广阔,崎岖不平的地面上几乎寸草不生,
只有岛心人工清理出了一块平地遍植松萝,中央建有一座宏伟气派的七层高塔,
恍若一把锋利的宝剑直刺天空,想必是黑狱魔尊的老巢。

  纵横交叉的两条街道把岛心分成对称的四个居住区,环绕高塔四周是低矮的
茅舍和稍微整齐一点的营寨,居住着仆役、商贩和黑狱海盗。

  街上林里着道具店、武器屋、酒馆、赌场、大烟馆、拍卖场和妓院,呈现出
畸形的繁荣景象。其中最宏伟的建筑是一座古典样式的环形斗技场,以高塔为圆
心,将这座海盗之城分割成内外两区,俨然禁宫的城墙。

  城镇外围是黑色的礁石山峦,山间开凿了许多一人高的矿坑。

  罗素唯恐被高塔上巡逻的哨兵发现,悄声招呼欣然下来。两人在礁石掩护下
靠近岛心,只见一队海盗正押着身穿囚衣的被俘旅客朝矿山走去。

  罗素以为洁西卡姑佷已经被送进矿坑,便建议伪装成矿工,混进矿坑打听他
们的下落。欣然也觉得这样最好,趁狱卒不留神混进队伍。囚犯那么多,狱卒当
然不会发现突然多出来两个,呼三喝四的将大家关进矿坑,拉下铁闸门。囚徒中
间倒有人看出不对劲儿,悄声问欣然怎么还穿着自己的衣服。

  欣然微微一笑,告诉他:「我是刚被抓来的,头儿们急着开工,没时间换衣
服就把我赶进来了。」

  欣然发现队伍里没有女人和小孩,便问众人:「我记得船上还有一些人,怎
么没跟你们在一起呢?」说罢形容了洁西卡和小杰的相貌。

  一名囚徒听罢苦笑道:「你算问着了,船上稍微有些姿色的女人或者被海盗
大王抢占为妾,或者赏给手下糟踏,你所说的那位夫人最为美丽,当然是被海盗
大王带走了,至于小孩,模样好的被二大王海妖女带走充为侍从,长相普通的全
被丢进海里淹死,倒是你,怎么没被海妖女看中?」

  欣然一听洁西卡姑佷还活着,总算放下心来。暗想矿坑守备森严,黑狱魔尊
的老巢更有精兵强将把守,自己势孤力单,暂时没有营救洁西卡姑佷的办法,只
好先留在矿坑里见机行事。于是笑着告诉众人:「二大王不要我,因为我有传染
病。」

  众人大惊失色,不敢靠近欣然。罗素纳闷的走过来问欣然发生什么事了。欣
然哈哈大笑,随口说:「我告诉他们自己是海盗的探子,专门来监视他们干活,
谁敢不听话,我就告诉海盗,砍他们的脑袋。」

  大家从船上绑下来就饿着肚皮,开工之前自然要管饭,不然哪有力气干活。
狱卒送来大桶夹泥带沙的糙米饭和发臭的鱼酱。这等伙食,囚犯也不肯吃,然而
现下众人的身份比囚犯还不如,当然不敢挑剔,争抢着盛饭。

  饭本来就不够,哄抢起来自然身高力大的占便宜。欣然笑眯眯的走过去,不
见他开口,便有人窃窃私语「这小子有传染病,离他远点」。于是闪开一条路。

  欣然走过去满满的盛了一碗饭给罗素,自己坐在桶边直接用手抓着吃。他其
实不屑吃这等东西,只是摆个横行霸道的姿态。

  倘若整桶的饭被他触摸,当然有染上病菌的嫌疑,大家就都不敢吃了。当下
有人劝他别欺人太甚。欣然冷笑道:「你们刚才抢饭的时候可曾想过别人?」摇
着饭勺高声吆喝:「想吃饭的就过来买,一个铜子儿一碗。」众人齐声叫苦,说
钱早就被海盗抢走了,半个铜子儿也无。欣然丢下饭勺笑道:「没有钱怎么办?
你们干脆打我一顿,抢走饭桶算了。」

  谁敢打他?染上传染病怎么办!欣然环视众人,知道被自己整的差不多了,
暗想今后想必不会有人敢再欺负我和罗素老哥,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他很清楚在
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人与人最终会被生存逼迫的成为仇敌,提前亮出「老子不讲
理」的底牌,请大家吃上一顿杀威棒,往后就不敢欺负他了。

  当下欣然让出饭菜,随便众人取时,在一边冷冷旁观。忽然指着一个秃头壮
汉说:「你他妈是猪变的啊,吃第几碗了!」

  那人本是洁西卡的随侍教廷骑士之一,知道欣然是堂堂的「圣骑士」,论起
打架,一百个教廷骑士也未必是圣骑士的对手,只好咽下一口闷气傻笑道:「回
苏少爷,俺本来就是个饭桶。」

  欣然哈哈大笑,指着他的鼻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忙道:「我叫阿凯,是洁西卡院长的保镖。」

  欣然点头道:「阿凯,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吧?」

  「当然!少爷是名震四海的微笑骑士,小人哪只耳朵敢听不见?」

  众人立时惊呼,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身边还有位圣骑士,对欣然的
态度,由厌恶霎时变成了敬畏。

  欣然满意的一笑,拍拍阿凯的肩膀:「你是个明白人,往后跟着我混吧。」

  阿凯欢天喜地的说:「多谢少爷提携,少爷的吩咐阿凯一定照办。」

  欣然指着坐在门口打牌的两个狱卒说:「你让他们过来,就说这里有一位姓
苏的,想喝他们的血止渴。」

  阿凯吓了一哆嗦,暗想,这位圣骑士怎么还有喝血的怪癖?也不敢多嘴,颠
颠的跑去了。罗素知道老弟要在人前立威,心中暗自一笑,双臂交抱板着脸站在
他背后,全神贯注的盯着气急败坏走过来的狱卒,时刻准备出手。

  「我操!谁他妈的胆上生毛要喝他爹的血?」一名狱卒气势汹汹的冲上前,
手中皮鞭甩得啪啪作响。众人吓得退闪到一旁。欣然伸了个懒腰,朝那人勾勾手
指说:「你过来。」

  「原来是他妈的你!小兔崽子……」狱卒破口大骂,挥鞭劈面就打。欣然侧
头闪开,鞭梢落在肩上,火辣辣的痛。他装出面不改色的样子,突然扬手射出血
荆棘,卷住那人的脖子,深深刺进动脉。

  「啊啊啊啊……」狱卒惨叫着倒下。

  欣然上前拎起他的衣领,凑口在脖子上狠狠咬住,吸得血浆飞溅。这一下尖
叫的不止是狱卒,连胆小的矿工也吓得喊娘。

  另一名狱卒见事不妙,慌忙抽出佩刀扑上来。罗素狞笑着迎上去,出手如电
夺下佩刀,只一拳便将那人打得横飞出去,撞翻了一只装满矿石铁斗车,血流满
面昏死过去。罗素抄起佩刀便要掷回去,欣然起身摆手:「老哥,先别杀他,我
还没解渴呢。」

  欣然连吸了两名狱卒的血,这才心满意足的擦擦嘴角笑道:「有生以来,从
来没这么委屈过自己。」这话别人听来莫名其妙,罗素却明白这位老弟其实最不
喜欢吸血,况且是肮脏的狱卒的血,当然是受了委屈。拍拍他肩膀笑道:「比起
矿里的伙食,还是人血干净。」

  众人被欣然魔鬼般的行径吓坏了,静得鸦雀无声。

  欣然回头一笑,冲阿凯说:「把那两个婊子样的弄醒,我有话对他们说。」

  阿凯心想人都被你咬死了,血也吸干了,还醒得过来?纳闷归纳闷,他可不
敢得罪这嗜血魔王,慌忙过去踢了狱卒死尸一脚。不料狱卒果然站了起来,两眼
无神,脖子上得伤疤仍在滴血。

  欣然笑问狱卒:「我是你什么人?」

  那人喃喃的说:「少爷是小人的主子。」

  欣然又问:「你脖子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狱卒被吸血鬼咬到,当然惟命是从,不假思索的说:「是主人在奴才身上留
下的神圣烙印,证明奴才永生永世是主人的奴才。」

  欣然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去叫醒同伴,然后准备些像样的酒菜给我送
来。今后你们俩就负责管理这队矿工,有事我自会指派你做。」

  那人叩头高呼「遵命」,唤醒同样被欣然制服的同伴匆匆走了。

  欣然回头扫视吓呆的众人,笑道:「大家别怕,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敢
欺负你们了。」

  众人面面相觑,心想刚刚还在欺负我们的不就是你吗?不知是哪个贱骨头率
先下跪高呼:「多谢圣骑士大人保佑!」余下的人也学着下跪,高呼万岁。笑得
欣然前仰后合。从此以后,欣然兼具神圣与恐怖的双重形象便印在了矿工心中,
一传十十传百,俨然一股新势力的首领。

  狱卒送来可口的饭菜,欣然还是嫌粗糙,但已经勉强能下口。叫来罗素和阿
凯一同享用,阿凯狼吞虎咽了一起,揉着鼓溜溜的肚皮叹道:「早知道有这顿美
餐,刚才就该少吃两碗米饭。」欣然在他头上抽了一巴掌,笑道:「你除了吃饭
还会干什么?」

  阿凯忙道:「小人自幼勤练武术,获得过贸易都市拳击擂台赛亚军,会使好
一手铁链枷,等闲十条八条壮汉近不了我的身。」打了个饱嗝儿,又说:「我还
戴着洁西卡院长亲笔书写的护身符,可以驱除邪魔。」说着要掏给他看。

  欣然摆手笑道:「会武术就行,护身符不看也罢。」若是真灵,洁西卡本人
就不会落难了。

  「阿凯,往后你就当我的保镖吧。」

  「这是俺的荣幸!」阿凯高兴的满脸堆笑。

  罗素看不过去了,苦笑着问欣然:「我说老弟,有老哥我在这里,你还用得
着别人当保镖?」

  欣然拍拍罗素的肩膀笑道:「老哥你是大人物,要跟我一起做大事,保镖这
等区区小事,哪能劳你操心。」

  罗素也知道欣然在矿坑里出了风头,肯定会惹来一连串的麻烦,有个阿凯当
保镖,总比没有强吧?于是笑道:「老弟,我怎么觉得你又在动坏心眼儿呢?」

  欣然笑而不答,告诉罗素:「这里太好玩儿了,我简直舍不得走。」

  罗素颇有同感的叹道:「跟你在一起,不好玩才怪呢!」

  兄弟俩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矿坑里山雨欲来风满楼,有心人已经开始留意这位名叫苏欣然的少年圣骑士
了。

TOP

0
              第三章 会宴记

  黑狱岛上共有大小二十余个矿坑,全部集中在西北和东南角两处矿脉附近。
东南角有十六个,西北角比较少,只有十个。

  欣然所在的矿坑位于矿脉偏东第八,由于是新近开凿,矿坑里除了游艇龟上
俘虏来的近百号人,就只有一个从别的矿坑调来给新人当师傅的老矿工。此人很
是乖觉,一进来便晓得欣然是「东八坑」的老大,平日里对他百般照顾,更不敢
劳驾「圣骑士」大人下矿干活。

  罗素和阿凯也沾了欣然的光,除非闲得发闷才下矿坑走一遭。对此,其它人
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谁的拳头硬,谁就可以为所欲为。

  矿工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开工,钻进深达百尺的矿坑里,踩着齐腰身的水挖掘
矿石。黑狱岛的矿脉常年受海水冲击腐蚀,岩层质地酥脆受到震动很容易塌方,
事故屡见不鲜。

  黑狱海盗根本不把矿工当人看,当然不会做任何安全措施,几乎每天都有人
被活活砸死在矿坑里。

  矿工的三餐都在矿坑里解决,伙食粗陋的难以下咽,干到深夜才被狱卒押回
来休息。宿舍不过是木板搭建的简陋棚屋,勉强遮风蔽雨。由于地势偏低,每日
涨潮时地面积了半尺深的海水,木板床被泡得发霉腐烂,经常睡着睡着扑通一声
连人带床垮在水中。

  过度的疲劳,危险的工作环境,再加上伙食糟糕,短短一个星期,同欣然一
起上岛的俘虏便病死了三成。众人对黑狱海盗的愤恨越积越深,无时无刻都在寻
找机会逃跑,也真有人这么做了,然而成功逃脱的却一个也没有。

  黑狱魔尊是个老谋深算的恶棍,他对矿工的管理策略是镇压与分化相结合。

  负责镇压的自然是黑狱海盗。这伙数量近千的亡命徒分为外勤和内勤两组,
外勤专门出海劫掠,内勤则充当警察,分成四个小队,负责监工。

  四个警察小队,分别以扑克牌的四种花色为标志,人称「扑克太保」。每队
从1到10分成十组,每组五十人,负责一个矿坑的监工和警戒,每一组有正副
两名组长。欣然制服的那两名狱卒,便是「梅花十」的正副组长。

  组长上面还有队长,乃是海岛中的中级头目,人人有一身精湛的武功,是所
罗门统治海盗的中坚力量,同时也是矿工眼中的洪水猛兽。有了如此严密的警戒
队伍,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说「扑克太保」是黑狱魔尊所罗门的鹰爪,那么每一矿坑内的工头便是
他饲养的忠犬。

  工头和其它矿工一样是被海盗俘虏来的倒楣鬼,这些人或者能打或者多谋,
逐渐拉拢起一伙党羽,骑在其余的矿工头上作威作福。

  所罗门默认了这伙人的存在,公开或私下里表示对他们的嘉许和好感。每当
海盗得胜归来,黑狱魔尊便大摆酒宴,受到款待的不仅有麾下的得力干将,还有
各个矿坑的工头。

  工头不必上工,还享有特殊的食宿环境,优待的代价胆敢是忠心耿耿的替所
罗门卖命,协助「扑克太保」管制矿工。如此一来,便从内部分化瓦解了矿工们
的团结,如有风吹草动,工头立刻会向所罗门汇报。所罗门能够统治黑狱岛上百
年依旧稳如泰山,矿工受到非人的待遇却敢怒而不敢言,扑克太保与忠犬工头,
立下了汗马功劳。

  然而这延续百年的游戏规则,却因为欣然和罗素的到来发生了微妙的变动。

  就在欣然进入矿坑的第二天,便有人把他的行迹报告了所罗门。所罗门当时
没有做出明显反应,但心里已经开始留意这位自称「圣骑士」的奇异少年了。

  与此同时,欣然对自己的处境似乎一无所知,又像是处之坦然。

  「扑克太保」派人来到「东八坑」,让他们选出一位工头。众人一致推举欣
然,然而这个从来不知谦虚为何物的浪荡子却一力推辞,推荐罗素代替自己。

  别人以为他是谦虚,只有罗素晓得老弟的底细。欣然全身上下只有那么「三
板斧」,唬人有余,真要打起来,一个阿凯就能把他摆平。他不愿意当工头,怕
得就是招来麻烦,露出马脚。

  罗素就不一样了。他是从战场上杀出生天的老兵,冒险者公会「名人榜」上
排名前十的超级高手,当年曾单枪匹马冲进机械都市盗走血色莲台二号机,当个
工头自然不在话下。唯一担心的是搞海运时曾与黑狱海盗有过接触,怕被熟人认
出来。不过这个疑虑很快就消失了,因为罗素认识的通统是外勤海盗,那班人绝
对不会在矿山附近露面。

  就这样,罗素成了「东八坑」的工头,替欣然分担了一部分压力。

  自从有了欣然和罗素「镇场子」,「东八坑」的矿工们日子变得好过多了。
每天日出才去上工,太阳不下山就溜回来歇着。「扑克太保」里有欣然的眼线,
对此不闻不问,然而其它的矿坑工头却生出了嫉妒之心,打算教训教训这两个不
知天高地厚晚辈。

  就在欣然来到黑狱岛的第十天,有人给送来了请柬,邀请他和罗素晚上放工
后去「南一坑」喝酒。请柬的落款只有两个字母「PK」。

  欣然找到老矿工一问才晓得,发请柬的人叫做皮克,从前是圣国海军的下级
军官,在一次征讨黑狱岛的战争中被俘。这人屁的本事没有,专擅溜须拍马出卖
伙伴,很快博得了所罗门的欢心。

  皮克名义上是「南一坑」的工头,其实势力远远不止如此而已。除了欣然所
在的东八坑,东南角十四个矿坑的头头全得管皮克叫大哥,就连扑克太保也让他
三分。此人自封「东南霸主」,意思是东南十六矿坑,他就是「天」。由于行事
嚣张跋扈,且生就了一幅难听之极的驴嗓子,人们背地里都喊他「公驴」皮克。

  欣然听罢立刻明白「公驴」皮克是想给自己来个下马威,想让「东八坑」也
臣服在他这东南霸主的「驴威」之下。当下一笑,顺手把请柬丢给罗素,又叫来
阿凯,告诉他准备好家伙,晚上有一场活动筋骨的好戏。

  放下公驴皮克的鸿门宴不提,中午吃饭时「梅花十」小队长亲自送来另一封
请柬,原来是黑狱海盗再次凯旋归来,所罗门大喜之下决定设宴庆祝,席间巨型
激烈刺激的角斗表演,邀请各矿坑的工头前去赴宴看戏。欣然并不是工头,然而
请柬上却清清楚楚的列出了他的名字。这就让他有些不解了,转念一想,知道是
自己前一阵儿风头出的太猛,连所罗门也知道自己这号人物了。

  换做别人,可能会诚惶诚恐,欣然天生就是闯祸精,非但不怕,还庆幸有机
会进入海盗巢穴,寻找洁西卡姑佷。于是拿着请柬去找罗素,两人换了一身干净
衣服,跟随「梅花十」前去赴宴。

  欣然刚要出门,那名当师傅的老矿工递给他一个油渍斑斑的布口袋说:「少
爷,这东西你拿到镇上换点钱。」

  欣然打开布袋一看,竟是一块拳头大小的水晶石。晶莹剔透,入手冰凉直沁
肺腑,心知是一块上品水晶石,至少也值五百块银元。欣然暗自估量,提炼这块
晶石,少说也得花费十吨以上矿石呢。

  水晶石的提炼与其它矿藏不同,非常耗费精力。构成水晶石的微小颗粒可不
像黄金白银那样能够从矿石中直接筛去出来,必须将采下的矿石研磨成粉末,倒
入大量桐油,水晶石微粒溶于桐油,杂质则不溶。过滤后的桐油加以蒸馏,析取
出的结晶体,才是晶石粗胚。同样的工序进行的越多,晶石的纯度就越高,品级
也就越高,要得到一块上品的水晶石,至少得反复蒸馏上百次。

  欣然手中这块晶石,看起来不大,却是全体矿工三天三夜的劳动结晶,这还
只算开采矿石,蒸馏提纯的工时不计在内。

  情知手中掌握着全体矿工的血汗,深感责任重大的同时也有些不解:「老人
家,我们把晶石换了钱,万一扑克太保来收晶石的时候凑不足应交纳的份额怎么
办?」

  老矿工苦笑道:「大伙儿拼命的干,还是可以在月底之前凑足份额的。」

  欣然更迷糊了,追问道:「咱们被关在矿坑里又出不去,换钱有什么用?」

  老矿工叹道:「出不去的只是工人而已,工头们去镇上逍遥,自然少不了花
消。」

  欣然怒道:「我不是那等人!」

  老人并没有讽刺他的意思,忙辩解道:「少爷误会了,这块晶石换来的钱,
是用来交保护费的。」

  欣然奇道:「谁敢收我们的保护费?」黑狱海盗只认得晶石,要钱大可出海
劫掠,自然不会在穷矿工头上动脑筋。

  老矿工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听说皮克大爷邀请少爷今晚去赴宴?」

  欣然笑道:「这事传得还真快,看来公驴皮克在矿工里的名头不小。」

  老矿工叹道:「皮克大爷的为人我不好说,总之少爷带着钱去见他就不会有
事了。」

  欣然微微一笑,暗想,原来皮克就是收保护费的人……好极了,老子正愁没
借口修理你呢。当下对老矿工说:「老人家尽管放心,我自有办法应付他。」说
罢带着罗素出门赴宴。

  到了镇上,欣然记起老矿工的嘱托,心想既然这笔钱与其便宜公驴皮克,不
如揣进老子的腰包,于是让罗素先走一步,自己找了一家杂货店卖掉晶石。

  杂货店老板把晶石放在放大镜下端详了半晌,满意的点点头,也不称一下分
量,取出五枚银币扔给欣然。

  欣然瞠目结舌的瞪着那可怜的五个银元,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一把揪住老板
的衣领破口大骂:「干你老母啊!王八蛋!狗奸商!畜生养的……你把老子当白
痴,还是打发要饭的?」越骂越气,抄起银元砸在老板脸上,「晶石还我!这钱
你留着买棺材吧!」

  老板拾起银币,不慌不忙的说:「小兄弟,你是新来的吧?」

  只这一句话便打消了欣然的锐气,不服气的说:「狗头奸商,别管我是不是
新来的,实话对你说,老子也是经商世家出身,这块晶石至少值五百银币,少一
个子也不卖!」

  老板皮笑肉不笑的说:「小兄弟,你的话只说对了一半,在外面确实是五百
银币的价,但在黑狱岛上,就值五块钱。」

  欣然还想争辩,老板摆手劝道:「你别跟我争……去别的店也是这个价,俗
话说物以稀为贵,黑狱岛上遍地是晶石,还能卖的出价钱?我若是诓人,店早就
开不下去。」

  欣然气馁的收下五枚银币走了。他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有五块钱总比没有强
吧?

  到了斗技场大门外,欣然出示请柬,自有扑克太保领入圆形会场。会场中央
是高耸的「裁之塔」,外围是一圈沙地,黑褐色的血污清晰可见,是战死的角斗
士在这世界上唯一的遗物。

  角斗场外围是三圈交椅,外圈正中的一把是纯金打造,乃是黑狱魔尊所罗门
的王座,下首一把纯银交椅,是海盗二当家海妖女的座位。左右两翼分别是海盗
大头目和扑克太保中队长一级的座椅,第二圈的地位较低,坐的全是小头目,内
圈共有二十八把交椅,除却东南和西北二十六位工头外,还有额外替欣然增加的
一把交椅,位于罗素旁边。剩下的那把椅子,不知道是替谁准备的。

  此时海盗与扑克太保的头目已经到场,各矿的工头也进门入座。罗素指着对
面的黑衣汉子小声告诉欣然:「我刚才打听过了,那人就是公驴皮克。」欣然循
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一名五短身材獐头鼠目的黑衣男子昂首挺胸走进会场,他
一现身,周围的矿头全都起身致敬,只有欣然和罗素仍大刺刺的坐在那里。

  公驴皮克立刻发现了两张新面孔,入座后向后一招手,便有一名工头凑上前
来,在他耳畔窃窃私语。公驴皮克一边点头,一边大量欣然和罗素,露出恶意的
冷笑。

  欣然与罗素相视一笑,没把他放在眼里。

  工头席最后入场的竟是一位面罩轻纱身着绿衣的年轻女郎,身材高挑,曲线
玲珑,乌溜溜的长发紧凑的拢在脑后,扎成一条齐腰长辫,两道秀眉既细且黑,
高挺的鼻梁暗示了主人孤高冷傲的个性,神采飞扬的明眸里射出犀利视线,有着
穿透人心的神奇魅力。入场后目光流转,在众人脸上走了一遭,特别注意了罗素
和欣然。

  被她看了一眼,欣然感觉脸上好像被尖锐的冰棱刺了一下。暗自惊叹,这女
人的眼神好可怕,准是个难缠的家伙……如此一想,对她的身份更加好奇,悄声
问罗素绿衣女郎的身份。罗素皱眉答道:「我不认识她,也没听说过工头里有女
人,虽然看不清容貌,倒像是位美人儿。」

  欣然笑道:「我只能确定她不是『白梅』也不是『并蒂莲』。」

  「白梅」、「并蒂莲」,是中洲七朵名花中另外两位的绰号。

  罗素对绿衣女郎的身份也很好奇,正要打听,忽然听见全场掌声雷动,大家
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目光聚集在裁之塔下。

  欣然连忙拉着罗素站起身来,朝塔下望去,只见一男一女在两队黑衣卫兵的
簇拥下走出塔门。男子身材细长,身穿黑袍,头戴金冠,面带倨傲的微笑向全场
挥手致意。众人齐声高呼:「魔尊万岁。」

  欣然这才知道他就是在黑狱岛自立为王的魔尊所罗门,好奇的打量了几眼,
差点失声大笑。

  举凡世上的恶棍,有两种最难缠绕。第一种看起来貌似好人,让你怎么也想
不到他良善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邪恶无比的心,比如欣然;另一种恶棍是你第一眼
看见就知道此人绝非善类,但你绝对想象不出他到底能坏到什么程度,所罗门就
是这一类恶棍的翘楚。

  所罗门的尊容,简直超越了丑陋这个词汇所能涵盖的最大限度。此人的头颅
奇长无比,形状好似口朝下倒立的葫芦,挺大的额头光溜溜寸毛不生,眉心从上
自下印着三道V形黑斑,看不出是刺青还是胎记,脸庞细长,颧骨高耸,绿豆般
的小眼楮里透着狡黠与张狂,朝天鼻子,肥下巴,细长脖子,皮肤竟是墨绿色,
看上去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

  罗素也在观察所罗门。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所罗门额头上,那三道奇特的黑
纹,引起了不祥的联想。欣然看出罗素表情有异,悄声问道:「罗素大哥,你从
前见过所罗门?」

  罗素摇摇头,眉头深锁,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欣然不再打扰他,回头去看所罗门身边的女人,仿佛从地狱到天堂,美与丑
的强烈对比让他不由得慨叹造物主的神奇。

  只见她长发披肩,皮肤白里透红,丰腴的好似一只熟透的水蜜桃,圆鼓鼓的
脸蛋儿红嘟嘟的嘴唇,毫不遮掩肉欲的渴望。水汪汪的眸子里好似两把小钩子,
任何男人只消被她看上一眼,便情不自禁的欲火中烧。此女便是海盗二当家「海
妖女」芙丽。

  海妖女出奇的豪放,在大庭广众下亮相,竟然只穿了一件半透明的蓝色小肚
兜,乳沟、大腿白肉裸呈,诱人的赤足染了十点朱红的豆蔻,尖细的指甲也是同
样的鲜红夺目,走起路来扭腰摆臀,胸前波涛汹涌,几欲裂衣而出,隔着薄薄的
丝绸,乳头隐约可见。

  「海妖女」在黑狱岛的地位仅次于所罗门,但她绝不像其它海盗那样仅仅作
为所罗门的走狗存在,本人也拥有强大的影响力,甚至能够左右所罗门。欣然对
海妖女的来历一无所知,罗素虽然见多识广,也没有掌握太多关于她的数据。只
听说此女是北极魔母贝拉的干孙女,乃是一只修炼千年的海妖变成人形,生性极
淫,特别喜欢玩弄未成年的男童,虽然排不上七大名花,但若评选七大淫妇,海
妖女绝对名列前茅。

  罗素发觉欣然看海妖女的眼神不对劲儿,连忙提醒他:「老弟啊,这个女人
可是碰不得的!听说她精通采阳补阴妖法,跟她上床可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欣然不情愿的叹了口气,目光追随着海妖女走上台阶,白嫩的裸背、肥臀摇
曳出满室春色,直到入座后才恋恋不舍的缩回头来,恶狠狠的告诉罗素:「我才
不理什么采阴补阳,只要找到机会,非干得这骚货喊饶命不可!」

  罗素知道这位老弟色胆包天且心黑手毒,既担心他惹祸上身,也暗自为海妖
女捏了一把冷汗。海妖女再厉害又怎么样?银龙水镜和霸王花难道不厉害?还不
是着了他的道。

  欣然从海妖女身上收回目光,立刻又望向对面的绿衣女郎,暗自将两女做比
较,前者放荡,后者冷艳,全是难得的佳人,便在预定的风流花名册上添上了两
笔。绿衣女郎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意,嘴角一抿,露出奇异的笑容,面纱也随之荡
起一泓浅浅的波纹。

  与两位美女的姿色相比,所罗门的演讲实在提不起欣然的兴趣,无非是敦促
大家替他卖命罢了。讲罢开宴,一盘盘的珍馐美味送上来。欣然和罗素在矿坑里
过了这么久的苦日子,难得有机会大饱口福,自然吃了个过瘾。

  酒过三巡,所罗门举杯邀请大家干杯,而后不怀好意的笑道:「美酒佳肴享
受的差不多了,现在来点刺激的表演,请各位开开眼界。」话音方落,便有卫兵
押着两名赤身裸体的男子走进角斗场。

  左边的那人是个光头壮汉,欣然一眼认出是阿凯的同行,保护洁西卡的教廷
骑士之一。右边那人也不陌生,正是前不久东八坑逃走的矿工,想不到落在了所
罗门手里,充为角斗士。

  所罗门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阴森森的笑道:「不错、不错。」忽然腾出双
手,有如弹簧一般射了出去,自十米开外的武器架上取下两只狼牙棒,丢进角斗
场。高声道:「这就是你们的武器,想要活命,必须杀死对手!」

  欣然大吃一惊,盯着所罗门的手臂呆呆出神。心想是我眼花了,还是这家伙
的手刚才真的变长了?

  罗素突然一拍欣然的膝盖,沉声道:「原来是他!」

  欣然扭头问道:「老哥看出什么了?」

  罗素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惧,喃喃的说:「真没想到他竟然活到了现在……太
可怕了……」

  欣然从来没有见罗素吓成这副样子,越发好奇起来,连声追问他到底看出了
什么。

  罗素附在他耳边,悄声道:「老弟,今次我们遇上大麻烦了!黑狱魔尊所罗
门,是黑天使的六翼之一!」

  欣然被「黑天使」三个字吓了一跳,不敢置信的问:「所罗门与黑天使有关
吗?」

  罗素苦笑道:「岂止有关,五百年前黑天使率领飓风巨人入侵中洲,手下有
六员大将,你可听说过?」

  欣然想了想,说道:「我只记得其中有一位道格拉斯。」他手中有道格拉斯
撰写的《秘魔宝卷》,里面记载了有关黑天使入侵中洲的历史,其中提到了六位
大将,道格拉斯自承是其中之一,其余五人却没有详述。

  罗素说道:「『白鹭』道格拉斯确实是黑天使的六翼之一,其余五人是『女
武神』蕾娜斯、『魔龙』莱万汀、『大蛇』米德加德、『猫王』隆盛,还有一个
就是绰号『海王星』的所罗门。」

  欣然半信半疑的问:「照你这么说,『海王星』所罗门,就是现在的黑狱魔
尊,那他岂非至少有五百岁?」

  「肯定是他!之前看到他额头的『六翼烙印』我就在怀疑,刚才看到他施展
瑜珈奇术,更加确信无疑。」

  欣然看了看所罗门的额头,那六条黑色折线果然很像天使的翅膀,回想起所
罗门突然变长的手臂,便问罗素瑜珈奇术是什么把戏。

  罗素叹道:「岂止是手臂,所罗门如果真的是『海王星』,他的全身每一块
肌肉都可以伸缩自如,就算是用刀砍掉他的手,也能自动接合复原。」

  欣然惊叹道:「那岂非是杀不死了?这么厉害的武功我都想学呢。」

  罗素苦笑道:「瑜珈奇术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据说所罗门年轻时无意中
吃下了一枚橡皮果,此后身体便如同橡皮一样伸缩自如,后来远赴海外天竺国,
追随一位秘教僧人修行多年,自创了瑜珈奇术,五百年前,他追随黑天使入侵中
洲不知有多少人类战士死在这套鬼神莫测的奇功之下,黑天使战败后,麾下六翼
率军撤回『风之苍穹』飓风巨人的国度,从此销声匿迹,想不到所罗门仍然留在
中洲,还化身海盗,建立了黑狱岛……」突如其来的喝彩声打断了罗素的话。

  欣然回头一望,只见场中二人已经打得难解难分。那矿工只会些粗浅拳脚,
教廷骑士稍微好些,但却不愿意对毫无仇隙的矿工出手,反而落入了被动。

  适才矿工绕到教廷骑士背后突然偷袭,一棒将对手打倒在地,引来众人的喝
彩。沉重的狼牙棒打在身上,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欣然看了作呕,黑狱魔尊却大
呼过瘾,拍案喝道:「来人哪,把前几天捉到的小妞们带上来!」

  不多时卫兵押着五个吓破胆的女人进入会场,赫然是洁西卡夫人和她的四个
修女侍从。除洁西卡有几分姿色,其余四女都很普通,只是穿了洁白的修女袍,
又被吓得泪眼婆娑,凭添了几许楚楚可怜的韵味。

  所罗门双目精光暴射,摸着下巴淫笑道:「角斗配春宫,正是老夫的最爱,
女人们,为何还不脱掉衣服!」众女吓得抱做一团,不敢抬头。

  所罗门不悦的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真没教养,还得劳驾老夫亲自动手
吗。」说罢使出瑜珈奇术,双臂暴涨,手掌也如同充了气一般变得硕大无朋,闪
电般射向场中,将四名修女的衣服顷刻间撕了个粉碎。

  这还只是前戏而已,只见所罗门朝海妖女施了个眼色,那荡妇微微一笑,轻
车熟路的解开黑狱魔尊的腰带,一根灰绿色、恶形恶状的大肉棒立时弹了出来。
欣然略做比较,发觉所罗门的那话儿比自己的细些,但是长了足有半寸。顿时大
为光火,决心有朝一日整倒所罗门,一定要把他的小弟弟砍去两寸。

  海妖女攥着肉棒上下套弄,随即低头吞入樱桃小口,熟练的吹起萧来,爽得
所罗门丑脸放光,嗷嗷嚎叫。

  在声的海盗与工头看得眼都直了,吞口水声此起彼伏。欣然也狠狠吞了一口
唾沫,恨不能跟所罗门掉换位置。

  等到火候不多了,海妖女拍起头来,小手攥着涨到极点的大肉棒,对准场中
的修女。所罗门深深吸了口气,大肉棒突然从中分裂,变成了两根较细的阳具,
随即再次分裂,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根大肉棒并列挤在胯下,恍若鬼怪的触
手。

  所罗门连屁股都不需要抬,四根灰绿色的肉棒自行伸长,跨越两排座倚,一
直伸到角斗声中,长了眼睛似的刺入四名修女被迫张开的大腿间疯狂抽插起来。

  奇异的性交持续的时同并不长,所罗门很快咆哮一声,同时射出四股精华,
只见四团圆鼓鼓的凸起由胯下流入肉棒,仿佛四只小老鼠钻进了比身体略细的管
子,没命的朝前冲,转眼流入了修女们的肉洞,所罗门的超长肉茎随即软下来,
凝成一股缩回胯下。

  四女被奸的口吐白沫,粉腿大张仰躺在地上,灰色的浊精顺着雪白的大腿淌
出来,淫靡之中透着恐怖。

  所罗门一脸疲态,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盯着吓得瑟瑟发抖的洁西卡,对海妖女
说:「剩下的这个是五个人里最风骚最漂亮的,现在就享用似乎有些暴殄天物,
你今晚好好的调教她一番,明天送到我房里来。」

  海妖女淫荡的笑道:「现在开始调教岂不是更好。」说罢走向斗技场,强迫
洁西卡当众脱光衣服,替海盗头目和工头们斟酒。洁西毕竟是修道院长,怎肯当
众裸体,跪在海妖女脚下磕头如捣蒜:「求女大王开恩,饶了我吧……」

  海妖女露出残忍的笑容,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无非是恐吓之词。洁西卡吓
得面如土色,再也顾不上矜持,手忙脚乱的脱光衣服,一身丰腴白嫩的皮肉暴露
在众人的目光下,顿时引来阵阵惊呼。海妖女大为嫉妒,劈手抓住她的头发,狠
狠抽了两个耳光,怒骂道:「臭婊子!还不快去斟酒!」

  洁西卡夹紧大腿,双手捂着胸口,噤若寒蝉的走到席前,捧起酒壶顺次给众
人斟酒。早就色心大气的海盗与工头当然不跟她客气,动手动脚大逞手足之欲。
顷刻间来到欣然与罗素面前,头也不敢抬,只顾小心翼翼的斟酒。欣然在她手上
捏了一下,悄声道:「洁西卡阿姨……」

  洁西卡听出是欣然的声音,慌忙抬头一看,立时喜形于色。罗素连忙朝她施
了个眼色,借拿酒杯之机悄声道:「夫人不必惊惶,权且忍辱负重,我和欣然老
弟一定会想办法救你脱险。」

  洁西卡咬着嘴唇点点头,又偷眼去看欣然,见他笑容满面以为是成竹在胸,
顿时忧愁尽去,眼中暗含喜色。款款移步,去给下一桌客人斟酒。所罗门、海妖
女等人忙着看角斗看女人,倒也没有发觉她的情绪有了微妙的变化。

  此时场中的角斗也到了尾声。教廷骑士技高一筹,终于将那逃跑的矿工打得
爬不起来。

  所罗门伸出右手,拇指指向地面。

  教廷骑士知道是让他杀死战败的对手,毅然拒绝:「在下身为库索大神的信
徒,绝不可以杀害失去抵抗的对手!」

  所罗门勃然大怒,正要出手,海妖女回头媚笑道:「对付一个不听话的小人
物,何劳魔尊出手。」说罢走向那骑士,恬不知耻的说:「骑士,我看你身体蛮
强壮的,如能伺候的老娘舒服,说不定替你在魔尊面前美言几句,免去死罪。」

  教廷骑士正色的说:「在下身为一名献身正义的教廷骑士,绝不与邪恶的妖
女同流合污!」

  海妖女咯咯娇笑:「与其为看不见摸不找的正义献身,还不如为我献身。」
说罢吐出一口白烟喷在骑士脸上。那骑士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浑身绵软无力,只
有胯下仿佛燃起了烈火,阳物不受控制的勃起如铁。

  海妖女慢条斯理的脱下肚兜,骑在骑士身上,扶起坚挺的肉棒插入小穴,捧
着两颗豪乳,扭腰摆臀,熟练的玩起了倒浇蜡烛。

  那骑士自幼进入教廷,从未近过女色,十个拧成一捆也不是海妖女的对手,
三两下便被榨出了阳精。海妖女方兴未艾,仍骑在他身上耸动不止。骑士中了妖
女的催情毒烟,射精后男根依旧坚挺,如此三番五次连续射精,身体以几乎看得
见的速度虚弱下来。最后精尽继以血,被海妖女吸成了一具皮包骨头的活骷髅,
惨叫声越来越细微,终于气绝身亡。

  一条龙精虎猛的壮汉不出十分种便被吸成了枯柴,吓得众人呆若木鸡,色心
顿时烟消云散。若说还有例外,就只有所罗门、欣然和那神秘的女郎,所罗门是
早就知道海妖女的吸精妖术有多么厉害,欣然却露出了奇妙的微笑,海妖女的可
怕,反而激起了他的兴趣……

  至于绿衣蒙面女郎,杀人也好,奸杀也好,根本就引不起她的兴趣,更不会
使她害怕。

  海妖女吸干了教廷骑士的精血,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单足点地,左手抓住
脚踝扳到肩上,炫耀似的摆出个「金鸡独立」的姿势,在众目睽睽下展示寸草不
生的肥嫩肉穴。

  只见她猛一吐气,小穴激张,咕唧一声喷出一股混合着血浆的精华,箭一般
射在高塔围墙上,留下一滩触目惊心的污痕。在场众人被她吓傻了,埋着头不敢
吭气,更不敢注视海妖女胯下迷人的春光。只有欣然色胆包天且毫无人性,不合
时宜的鼓起掌来。罗素暗骂见鬼,连忙鼓掌附和,怕得是海妖女把注意力全集中
在老弟一人身上,拿他当下一个泻欲的对象。

  海妖女果然有些意外,认真的打量了欣然和罗素片刻,抛了媚眼儿,扭着屁
股回到所罗门身边坐下。

  所罗门起身宣布宴会散场,却又特别点名留下欣然和罗素。两人面面相觑,
不知道所罗门打得什么算盘。

  公驴皮克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仿佛欣然和罗素已经成了死人。众人离去时
欣然特别留意了绿衣女郎,她倒没有特别的表示,只是作为被注视的回敬,朝欣
然微微欠身,仿佛蜻蜓点水那么优雅轻盈。

  众人离场后,所罗门指着角斗场上垂死的矿工,对罗素和欣然下令:「你们
两个,把这不中用的东西丢进后山食人魔窟。」

  原来只是抬死尸而已,欣然与罗素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两人
抬着死尸经过所罗门身边时,他突然停下来拍拍欣然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小
伙子,好好干吧。」说罢扬长而去。

  欣然莫名其妙的搔搔后脑勺,冲罗素吐舌轻笑:「老哥,所罗门有没有女儿
或者妹子?」

  罗素茫然的摇头:「我不知道,你问这干吗?」

  欣然笑道:「你没发现他刚才向我示好吗?老怪物说不定想招我当女婿!」

TOP

0
              第四章 火拼记

  食人魔窟很好找……黑狱岛上再也没有比这里更大更深的地洞啦。欣然和罗
素抬着半死不活的矿工走近洞窟,莫名其妙的发觉身体似乎重了许多,每走一步
都比平时艰难数倍。罗素也有同样的感觉。

  「该不会是食人魔的法术吧?」

  「管它呢,办完了事快点离开。」

  两人将尸体丢进地洞,罗素转身便走,忽然发觉欣然没有跟上,回头一看,
只见这胆大包天的混小子正趴在洞口往下看呢。气得他飞奔过去将欣然拽回来,
怒骂道:「里面有食人魔唉,你不要命啦!」

  欣然摸着鼻子笑道:「其实我也算半个食人魔鬼哩。」这话倒不假。

  正说话时忽然听见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紧接着,一弯血箭喷出洞来,溅在
两人脚下。吓得罗素拉着欣然飞奔而去,离开洞窟百米开外才停下脚步。欣然回
头望去,洞口血迹尤存,洞窟里却再无声息。

  心神不定的回了矿坑,欣然忽然想起今晚还有约会,连忙换了件衣服,招呼
罗素、阿凯同去赴会。

  公驴皮克的老巢在南一坑附近,比起其它工头的房子来更为宽敞气派。欣然
如约来访,倒出乎了他的意外,悻悻的将三人请进房入座,阿凯自知地位不够,
伺立欣然背后不肯就座。

  房内早已摆开一桌酒席,公驴皮克亲自替欣然、罗素斟酒,而后举杯说道:
「两位英雄,鄙人敬你们一杯,请!」

  欣然并不喝酒,乜斜着他冷笑:「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皮克见欣然出言不逊,知道今天难以善了,皮笑肉不笑的捻起酒杯,说道:
「小兄弟果然是少年英雄,不过嘛,初来乍到,想必对本地的规矩还不明了,既
然敬酒不吃,鄙人只好请你吃罚酒了……」说罢举起酒杯便要摔下。他事先在门
外埋伏了一群铁杆帮凶,只等他摔杯为号,便一拥而上杀了欣然和罗素。

  欣然早就看穿了他的阴谋,突然射出血荆棘缠住了皮克的手腕。皮克大惊失
色,慌忙将杯交到左手便要摔下。罗素猛虎一般扑上前来,挥拳击中皮克左手,
将四根指骨连同酒杯一起打得粉碎。皮克惨叫一声,刚想喊人,欣然已经取出了
召唤魔石,厉声道:「芝麻开门……去你妈的!」挥手将淫兽掷在皮克脸上,塞
住了他的嘴。

  洞外的帮凶偷眼惊觉老大被擒,手忙脚乱的抄起家伙冲进来。欣然头也不回
大喝一声:「老哥、阿凯,给我打!」

  罗素早已等得不耐烦了,飞身跳到屋门前,冲最前面的帮凶疵牙狞笑,吓得
那小子一哆嗦。下一瞬,罗素的铁拳已经结结实实的打中了他的下巴,颌骨当场
粉碎,连滚带爬的飞出十米开外,鲜血狂喷。

  罗素本来就不是善男信女,在矿坑里憋了十天,早已技痒难耐,如今有架可
打,顿时凶性大发,冲进人群一双铁拳闪电出击,霎时间打翻了七个,余下三人
也被阿凯的铁链枷打得头破血流,仓惶奔逃。阿凯打得兴起,将铁链枷舞得好似
流星一般,看也没看清楚便向欣然这方冲来,瓮声瓮气的高呼道:「少爷!俺来
助你一臂之力。」

  此时欣然已经将皮克制服,冷不防莽牛似的阿凯自背后扑上来,差点被他撞
翻。

  幸亏罗素快步抢上前去,轻轻松松一记钩拳,将西瓜大小的链枷铁球打得粉
碎。腾出左手抓住阿凯的脖子,笑骂道:「你这愣头青,长眼楮干什么吃的。」
阿凯身高两米体重二百公斤,被罗素像抓小鸡似的逮住,混无挣扎之力。

  阿凯瞅瞅破碎的链枷,咋舌惊叹:「老大,你的拳头里藏了炸药吗?」

  罗素哈哈大笑:「我的拳头也是肉做的,不比钢铁更硬,真正无坚不摧的是
凝聚在拳头上的内劲,这一手『破军铁拳』老子花了整整二十年才学到手,便是
炸药,也赶不上我这双铁拳的威力。」罗素平生行走江湖从来不用兵器,一双铁
拳加上自幼苦练的「破军罡气」便打造出了世上最危险的武器。

  根据冒险者公会的统计,中洲善于用拳的武术家约有一千六百人,平生只靠
拳头打天下的一流拳法家约有两百二十人,红狐罗素在所有这些拳术家中名列天
下第七,当之无愧的拳术大宗师!

  欣然看到外面的帮凶被罗素、阿凯收拾的差不多了,回头冲皮克一笑,不怀
好意的说:「皮克大爷,听说你的绰号叫做公驴?」

  皮克被淫兽困住,吓得骨头都酥了,听了欣然的话,连忙点头。

  欣然盯着他的裤裆,冷笑道:「我听说驴子的鸡巴非常之大,你老人家号称
公驴,想必鸡巴也不小,怎么样,让小弟瞻仰瞻仰吧?」

  公驴皮克的手脚全被淫兽捆住,纵有宽衣解带的心,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欣然轻轻一挥手,淫兽射出一滩体液,将皮克的裤子溶解。欣然朝他胯下一望,
不以为然的说:「看起来并不大嘛。」忽然抓住皮克的头发,猛扇了两个耳光,
暴怒的喝道:「你的鸡巴这么小,竟敢自称公驴,到底是何居心!」

  皮克现在才是真的搞不清楚欣然是何居心呢。勉强吐出塞住喉咙的触手,哭
丧着脸嚎道:「少爷饶命……小人知道错了!」

  欣然笑着反问:「你哪里错了?」

  皮克被他问的发呆,不知该如何回答。

  欣然顺手抄起桌上的餐刀,指着皮克胯下狞笑道:「你既然自称公驴,鸡巴
就该像驴子那么大,现在名不副实,老子看了很不顺眼,索性帮你个忙,把这把
刀插进你的鸡巴里让它看起来大一点,你说好不好?」

  公驴皮克是个孬种,被欣然吓得痛哭流涕,放声哀嚎道:「苏少爷、苏祖宗
饶了小人的狗命吧……小人甘愿奉出东南十五矿坑的所有权利,追随在您老麾下
效犬马之劳!」

  欣然摸着下巴狞笑道:「这么说,老子就是新出锅的东南霸主咯?」

  公驴皮克听他语气缓和了些,再次燃起求生的希望,双手伏地仰脸谄笑。

  「少爷当之无愧!有小人力挺少爷接任东南霸主的地位,东南十五省没人敢
说二话!」小人嘴脸尽显无疑。

  罗素看他那幅德行打心里反感,上前一脚把他踢翻在地,冷笑道:「有句古
话叫『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苏少爷是做大事的人,怎能与你这贱狗相提并论?
即便要做霸主,苏少爷也要做『东西南北霸主』!」

  皮克顿时变了脸色,噤若寒蝉的劝罗素:「这位大哥千万别乱讲话啊!东南
矿坑您老是天、是王,至于西北……那可不是咱们的天下啊!」

  欣然越听越觉得有趣,笑着问道:「照你这么说,莫非,另有一位『西北霸
主』?」

  皮克点头应道:「正是这个话,那西北十坑的老大并不是矿工里的头……而
是……」话还没说完,忽听见门外有人娇声喊:「公驴皮克,还不快滚出来!」

  皮克吓得面如土色,连滚带爬的出去了。欣然与罗素面面相觑,心里有一样
的疑问:矿坑里怎么会突然出现年轻女人,她到底是何妨神圣,竟能把皮克吓得
屁滚尿流?回头望去,只见门外站着一对奇装异服的少女。上身是银光闪闪的钢
制胸甲,修长的粉颈与丰润的玉臂全裸露在空气中,胸甲下方露出一截细柔迷人
的小腰儿、诱人的肚脐。

  下身更是暴露到夸张,竟然只穿了黑色皮质的迷你三角裤而已,勉强盖住阴
部和小半边屁股,粉光致致的大腿坦然裸露在男人的视线下。脚蹬高筒黑皮靴,
靴筒外侧公然插着一把长匕首,令心怀色心的人不得不打退堂鼓。

  两女年纪相仿,十八九岁的样子,长相有七八分相似,像是亲姐妹。一样的
瓜子脸长发辫,皮肤微黑,容貌算不上漂亮,但水汪汪的大眼楮显得很可爱,左
边少女小嘴圆而丰厚,更为性感,右边的鼻尖上有几点麻子,显得更为俏皮。

  两女柳眉倒竖,正在对皮克驯化。具体说什么,欣然等人离得较远,听不清
楚。皮克那幅三孙子似的表情,便可知道两女的地位比他这「东南霸主」更高。

  罗素拍拍欣然的肩膀,轻声提醒:「老弟,你仔细看那两个女孩的肩膀。」

  欣然依言望去,发现两女肩头纹有青黑色的刺身,看不清是什么图案。回头
问罗素:「老哥,你看出什么来了?」

  罗素神情凝重的说:「她们肩上的纹身,是宇宙大蛇赛亚,也就是库索的母
亲。」

  欣然微微吃了一惊,问道:「难道她们是亚马逊女战士?」只有海外女人国
「亚马逊」的国民,才会在肩上纹赛亚的纹身。

  根据远古神话传说,在日月星辰尚未诞生的远古时代,支撑虚空的仅有时间
和空间而已,在这二元化的世界里,沉睡着一条无限大、无限长、不知来历的大
蛇,名叫赛亚。赛亚经过亿万年的沉睡后自二元世界中醒来,有感所处环境的寂
寞,便产下了一枚卵,孵化之后,便成为了宇宙,宇宙中有日月星辰,有众多星
球。盖亚又产下了第二枚卵,便是创世神库索。库索进入宇宙空间,选择了一个
星球创建水、火、风、空,以及形形色色的生命,这个星球,便是中洲所处的世
界。

  海外岛国亚马逊的百姓历来信奉宇宙蛇母赛亚为神,自称是赛亚的女儿,并
在肩膀上纹有大蛇刺青,这风俗直到今日仍保持着。亚马逊的国民百分之九十以
上是女性,且民风彪悍武风盛行,比之男人更为好斗,举国上下的女性公民全是
出色的战士,因而该国被称为「女人国」,国民则被称为「亚马逊女战士」。

  女人国的社会体系,是严格的母系氏族社会与君主独裁相结合,历代国君都
是女战士中最强大的军人,集宗教、政治与军事大权于一身,比较重要的官吏全
为女性,男性反倒沦为从属地位,只能从事文艺和学术方面的工作,甚至沦为生
育和性服务的工具,就像一般意义上的男妓。亚马逊人没有「妓」这个词,因为
干这一行的男人通常眉清目秀,善演歌舞、戏剧,会讲故事、笑话,以逗女人开
心为业,便把他们叫做「戏子」。

  亚马逊的地理位置与中洲远隔重洋,且在宗教信仰上有姻亲关系,一直以来
没有发生过冲突,关系也算不上亲密。男人掌权的国家看不起亚马逊女人当政,
女人国的百姓同样看不惯中洲各国男性作威作福欺压女人,极少有人来中洲。因
此当欣然和罗素突然在黑狱岛矿坑里发现两位亚马逊女战士,不由兴起了疑念。

  纳闷的时候,皮克颠颠的跑回来,向两人一鞠躬,腆着笑脸说:「苏少爷,
罗素大爷,西北矿坑过来的金枝、玉叶两位女英雄请您二位过去说话。」

  欣然微微一笑,大模大样的来到两女面前问道:「两位女英雄有何见教?」

  金枝、玉叶看到欣然,竟然齐声惊呼。左边的颔首笑道:「不错、不错,好
一个娇滴滴水灵灵的可人儿!」右边的拍手附和:「姐姐,若能把这少年他弄回
亚马逊,可不把全国的戏子都比下去了?」

  两女中的姐姐,也就是较为性感的那个,听了连连点头,两眼肆无忌惮的上
下打量欣然,摸着下巴自言自语:「卖到戏院里去,怎么也值千把两银子。」

  鼻尖生了几点俏麻子的妹妹摇头笑道:「姐姐你傻啦!这样的好货色,卖给
戏院岂非亏大了?拍卖才是王道呀!」

  姐姐叹服的说:「还是你聪明,玉叶若是拍卖恐怕万两白银是挡不住的。」

  玉叶冷笑道:「姐姐真是小家子气,万两白银算个屁,我相信万两黄金都不
止。」

  金枝笑道:「别做美梦啦,这里不是亚马逊,想发财也得把这少年弄回家才
行。」明眸一转,看见了跟在欣然身后的罗素,欣喜的叫道:「妹妹快看,这一
个也不错。」

  玉叶老练的瞧了罗素片刻说道:「身体超级强壮,模样一般,气质相当好,
这一类型的男人属于个性化产品,只有身体娇弱的贵妇人才会钟情,虽说买家稀
少,但若能遇见识货的,也值千八两银子呢。」目光转回欣然脸上,色眯眯的笑
道:「还是这个最好,标准的大众情人,人见人爱。」

  欣然和罗素听了姐妹俩的对话,笑得肠子险些打结。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女人
用色眯眯的眼神打量,第一次被女人当成性奴调侃,这滋味委实有些怪异。

  欣然上前一步,指着玉叶的鼻子问:「你是金枝?」

  玉叶叉着腰笑道:「没错!」

  金枝嗔怪的推了妹妹一下,面向欣然欠身微笑:「我才是金枝,她是我妹妹
玉叶,听说你取代皮克当了东南矿坑的总工头,这是真的吗?」

  欣然含笑点头。

  金枝诧异的叹道:「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能耐。好吧,我也不废话,
依照东南矿坑早先对我们的承诺,东南十六矿坑每家保护费圣龙银币五圆,合计
八十圆整,今晚太阳下山之前务必交到我手中。」

  欣然气得发笑,问道:「凭什么我要向你交保护费?」

  金枝根本不理他,侧脸喊道:「皮克……滚出来!」

  「来啦、来啦!」皮克捧着一只沉甸甸的钱袋跑出来,谄笑道:「女英雄,
这是本月的保护费七十五圆整,小人早就准备停当了。」

  金枝怒道:「为什么差了五块钱?」

  皮克指指欣然,狡猾的说:「东八洞的老大在这里,我可不敢向他收钱。」

  金枝狠狠的瞪着欣然,冷冷的说:「你还真是个刺儿头啊!」

  玉叶要夺钱袋,皮克却不给她,皮笑肉不笑的说:「女英雄,我已经不是东
南十六坑的老大了,你想拿钱,可以,但是得我们苏少爷答应。」

  玉叶和金枝对视了一眼,目光落在欣然脸上,威吓道:「小子你怎么说?」

  欣然洒然一笑,意气风发的说:「从前东南十六坑没有我,保护费收了也就
收了,现在这里我做主,这项不合理的规矩从此废除!」

  金枝、玉叶气得花容失色,正想发作,周围的矿坑里又涌出许多矿工,手持
铁镐,虎视眈眈的怒视着两姐妹。大家受了这么久的气,如今有欣然站出来替他
们打抱不平,斗志倍受鼓舞,一旦金枝、玉叶出言不逊便要开打。

  金枝也不是傻瓜,情知对方人多,在这里动手倒楣的准是她们,色厉内荏的
指着欣然骂道:「算你小子有种,咱们走着瞧!」说罢拉着妹妹的手灰溜溜的逃
走了。

  众矿工自从来到黑狱岛,第一次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围上前来七嘴八舌的
向欣然、罗素道谢,俨然把两人奉为了东南十六坑的主心骨,这让刚刚被迫退位
的公驴皮克看在眼中,很不是滋味。

  但他并不表现出来,把对欣然和罗素的嫉恨深深藏在心里,率先举起欣然的
手高呼道:「各位工友听着,苏欣然少爷从今往后便是我们东南十六坑的老大,
谁敢不听苏少爷的话,我皮克第一个不饶他!」

  在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欣然被众矿工簇拥着回到东八坑的宿舍,本坑的矿
坑听说欣然成了总工头,也觉得很有面子,对他更加尊敬了。

  失势的皮克唯恐被当初得意时得罪的矿工报复,拼出老命想抱欣然的大腿,
千方百计的溜须拍马,这些手段对别人或许有用,欣然本身就是此道中的绝顶高
手,当然不上他的当。但也没有当面表示反感,毕竟此人还有利用价值。

  欣然本来住在东八坑的集体宿舍,当了工头后分到一间独立的木屋,设施很
是简陋。皮克有心讨好,主动提出要把自己的大房子跟欣然对换。欣然倒是满喜
欢大房子,可是一想到皮克曾经住过,不禁觉得恶心,借口说自己不喜欢住在阳
光强烈的地方加以拒绝。

  皮克为了讨好他,爬到桌子上对在场的矿工说:「苏少爷是咱们的大救星,
替所有矿工在亚马逊人面前挣回了面子,兄弟们应该好好的感谢他对不对?」众
人齐声应道:「没错!」

  皮克又说:「苏少爷身为东南十六坑总工头,竟没有一处像样的房子,小人
提议,大家齐心协力,替苏少爷盖一栋体面的宅邸,略表敬意如何?」众人对欣
然的敬重本与皮克无关,虽说造屋建议由这厮提出来有些邀宠的意思,但还是很
高兴的答应了。

  欣然本来不愿兴师动众,转念一想,随着自己地位的提升,的确需要一个既
宽敞又隐蔽的交际场所,方便与各矿工头聚会。于是摆手示意大家安静,说出了
自己大看法:「各位的好意苏某很是感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只是有一点,新
居若建在光天化日之下,难免引来黑狱海盗的干涉,不如将十六矿坑打通连成一
气,在交汇之处修建一座大型的窑洞,作为大家休息、会谈的场所,诸位以为如
何?」

  大家本来也担心贸然建房会被黑狱海盗破坏,听了欣然的说法,自然无不赞
同。当下一起动手开工,人多力量大,只花了不到一星期便将十六做矿坑打通,
选中一块干燥的平地,挖掘了巨大的洞窟,面积足有千坪以上,中间开凿了大型
温泉,可以作为浴池。周遭环绕着许多石头敦子,矿工开会议事的时候可以当作
座椅。

  欣然将新居命名为「蛰龙窟」,颇有以潜龙自诩,暂时蛰眠在此的意思。至
于他的卧室,则位于「蛰龙窟」一处隐秘的所在。大家都很清楚,欣然出了这么
大的风头,一定会招人嫉恨,矿工里有精通机关设计的专家,替欣然设计的卧室
需要打开两道暗门才能进入,保密措施做得极为严格。

  卧室是欣然亲手部置,自然干净整洁,打开后门便是一眼温泉,劳累一天后
舒舒服服洗个澡,除却没有佳人相伴,一切都很完美。

  一想到女人,欣然的色心便按耐不住了。到黑狱岛快半个月了,一直没有机
会亲近女人,想起早上见到的金枝玉叶,不免有些蠢蠢欲动。当下找来罗素、阿
凯等心腹以及公驴皮克,商讨对付亚马逊女战士的计策。

  欣然等人刚到矿坑没几天,不理解亚马逊女人为何如此嚣张。便问皮克,女
战士与所罗门到底是什么关系。

  公驴皮克巴不得欣然与女战士火拼,他好趁机夺回失去的地位,连忙解释。

  「回少爷,亚马逊女战士与黑狱魔尊并不是同伙,那帮女人和咱们一样,也
是被海盗抓来的俘虏。」

  皮克说这话是想打消欣然对黑狱海盗是女战士的后台的猜想,见欣然面带微
笑,以为阴谋得逞,继续说道:「少爷您有所不知,在黑狱岛,其实存在着四大
势力,我们矿工是其中最弱的一派,最强的当然是黑狱魔尊所罗门和他旗下的海
盗,只要矿工不闹事,他们也不来多事,第二大势力便是食人魔窟中的妖兽,他
们是最神秘也是最可怕的,海盗虽然可恨,但至少不会吃人,魔窟妖兽却是每餐
必要活人的血肉才能称心如意,就连所罗门也制服不了他们,只能在魔窟部下结
界,阻止妖兽出世。妖兽虽然可怕,只要不出魔窟,对我们的威胁并不大,只有
第三势力,也就是同为囚徒的亚马逊的女战士,反倒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这
些女人都有一身的好本领,头领叫做宋禧,是个美人儿,善使魔法枪,连黑狱魔
尊也忌惮三分……」

  欣然嫌他罗嗦,问道:「黑狱魔尊是个老色鬼,为什么不把宋禧和金枝玉叶
等人收入后宫?」

  皮克咽了口唾沫,讪笑道:「少爷你有所不知啊,亚马逊女人性烈如火,身
上都秘密藏有炸药,黑狱海盗胆敢非礼,她们便引燃炸药同归于尽……这样谁还
敢碰她们哪!」

  欣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再说话。

  皮克继续说道:「因为这,黑狱魔尊也拿那帮女人没办法,只好将她们关押
在西北矿区,不用干活儿,每天的吃喝都由矿工伺候,就这她们还不知足哪……
每个月都要派人来各个矿坑收保护费,说什么是买脂粉香花的零花钱!他妈的我
们连饭都吃不上,她们竟然还要擦粉戴花?简直太不要脸啦!」

  欣然不动声色的问:「你们就甘心被压榨?」

  皮克哭丧着脸说:「当然不甘心!可是不给不行啊,您不知道那帮婆娘有多
凶,十条八条壮汉一起上,却连个小姑娘也打不赢,技不如人,只好服软。不过
现在不一样了,我们矿工有少爷和罗素大哥撑腰,很应该带领兄弟们反攻西北矿
坑,让那帮凶婆娘也晓得我们男人的厉害!」

  罗素看透皮克想让欣然和亚马逊女人斗个两败俱伤,劝阻道:「老弟,我们
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争地盘,多结一个仇家,不如多交一个朋友。」

  欣然笑道:「老哥的话正和我意,不如趁热打铁今晚便去拜访宋禧如何?」

  罗素道:「现在已经很晚了,对方毕竟是女人,这个时间去恐怕引起误会,
不如明天下工后我陪你去走一遭。」

  欣然点头说好,再无它事,众人告辞离去。

  且说皮克发觉欣然有心拉拢亚马逊女战士,心情很是郁闷。暗想如果苏小子
与亚马逊女人联成一气,势力便会越发壮大,我要恢复往日的风光也就越发的难
了。思来想去,下决心要在欣然会见女战士之前加以破坏,他没有勇气去收买女
战士,索性使出平生惯用的伎俩……打小报告……趁着夜色悄悄溜出矿坑,去找
黑狱魔尊所罗门告密。

  皮克是靠出卖矿工中对黑狱海盗不满的好汉起家的,告密的路数自然炉火纯
青,先去找到了戍守南一坑的扑克太保,悄悄塞给他一块银元,说有秘密情报告
知魔尊。

  扑克太保收了钱,径直把皮克带到「裁之塔」下,上去通报了所罗门。不多
时下来,告知皮克:「所罗门大人让你上去说话。」

  皮克战战兢兢的上了电梯,扑克太保按下开关,镶嵌在电梯天花板上的「风
之魔晶石」闪了一下光,旋即启动,将两人送上顶楼。

  裁之塔顶楼的豪华的客厅里,所罗门身穿黑袍背对着房门坐在沙发上。左手
捻着酒杯,右手搂着着娇艳骚浪的副官海妖女。他从镜子里看到皮克贼头贼脑的
走进门来,嘴角一瞥,无声而轻蔑的冷笑,缓缓开口道:「皮克先生,这么晚来
找我有何贵干?」

  皮克没有听出所罗门话语中的讽刺意味,还以为自己很受重视,受宠若惊的
说:「回禀魔尊,小人得到了重要情报,特地来向魔尊汇报。」说罢便把欣然夺
取东南矿坑霸权的经过添油加醋的讲述了一遍,额外编造了许多谎话,诬告欣然
有心反抗黑狱海盗,要夺取所罗门的地位取而代之。

  所罗门是何等精明的人,立刻发觉他的话前后矛盾夸大其词,皱了皱眉,说
道:「矿坑里的事情我一向交给矿工自己管理,既然你已经不再是工头,就好好
的干活,别再惹是生非了。」

  皮克被他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哭嚎道:「魔尊大人啊,小人纯粹是出于
一片忠心才来通风报信,苏欣然那小子是货真价实的『圣骑士』,绝对不可小看
哪!」

  所罗门傲然一笑,徐徐将杯中酒饮下,冷冷的说:「圣骑士的名头也许能唬
住别人,在我所罗门看来却一文不值,苏欣然是圣骑士也好,是别的什么大人也
好,既然落到黑狱岛,就得乖乖听我的话,如若不然,我自会让他明白什么叫作
『神之裁』!」话音方落,黄金打造的酒杯忽然窜起一道烈焰,瞬间化为灰烬。

  皮克吓得噤若寒蝉。海妖女抚摸着所罗门紧攥的拳头,媚笑着窃窃私语。所
罗门听罢哈哈大笑:「怎么,你对那小子有兴趣?」

  海妖女恬不知耻的笑道:「老娘玩遍了各色各样的男人,就是没有玩过龙骑
士,如果那苏欣然长相还过得去,我倒想跟他结一段露水因缘。」

  所罗门吃醋的骂道:「你这骚娘们儿,不是只喜欢童子鸡么,怎么突然转了
性子?」

  海妖女吃吃的荡笑道:「童子鸡也有吃腻的时候,人家想换个花样,尝尝鲜
嘛。」

  所罗门不悦的说:「你这是开玩笑,还是当真动了春心?」

  海妖女轻舒皓腕,在他额头上戳了一下,笑骂道:「当然是开玩笑,若要老
娘动心,除非那小子真能干出点像样的业绩。」

  所罗门若有所思的说:「按常理来说,圣骑士的程度总不会太差,至少比皮
克之流的鼠辈要强百倍,反正闲着无聊,我们是不是应该替他量身定做一局有趣
的游戏呢……」当着皮克的面骂鼠辈,可见在所罗门眼里皮克连条狗都算不上。

  海妖女点头笑道:「魔尊大人还是老样子,永远改不了贪玩的脾气。」说罢
又替他斟满美酒。

  所罗门美美的饮下酒浆,眯着眼楮笑道:「人生苦短,我可不想像洛基那样
为了无聊的战争浪费生命,世界本来就是一张大棋盘,每个人都是一枚微不足道
的棋子,与其被别人玩,我更喜欢玩别人。」

  海妖女媚笑道:「魔尊大人说出的话好像诗歌一样,我也很有同感。」

  所罗门不高兴的哼了一声,冷冷的说:「别把我跟你扯在一起,我是为了游
戏而游戏,是在与命运强者搏斗,是豁出生命去进行全宇宙最伟大的体育竞技,
你嘛,只会玩男人而已,有个狗屁的游戏精神!」

  海妖女笑骂道:「给你三分颜色,你倒要开起染坊来啦!什么游戏精神?不
过是耍弄人的借口而已,杀人也好,做爱也好,归根结底都是在享受生命,没有
高下之分。」

  所罗门被她破口大骂,反而赞许的点头,自言自语道:「享受生命……享受
生命……说得好,来人哪……」

  一名扑克太保应声进来。「魔尊有何吩咐?」

  所罗门踌躇满志的说:「把我和海妖女刚才的对话记下来,写入《大伟人所
罗门语录》,别忘了记下日期和今天的天气。」

  「遵命。」扑克太保从书架上捧起一本红皮书翻开空页,飞快的书写起来。

  所罗门不放心的叮嘱道:「字迹一定要工整,将来可是要印行出版、流芳百
世的,字写得不好,会被后人耻笑。」

  那扑克太保是所罗门的专职书记官,书架上一叠叠的红皮厚书,全是他与同
行历年来奉命记录下的《大伟人所罗门语录》,对他的脾气自然了如指掌。

  「魔尊尽管放心,小人一定竭尽所能写的工整美观,况且大人的语录乃是发
人深省的稀世瑰宝,后人被语录感动,哪里还有心情留意小人的字迹。」

  所罗门笑道:「你倒会拍马屁!」低头对海妖女说,「我这会儿心情不错,
想去塔顶了望台吹吹风,你要不要同去?」

  海妖女摇头道:「吹风有什么意思,我倒想回去吃『童子鸡』。」

  所罗门扫兴的叹道:「你活了上千年,却还是这么没格调,女人啊女人,真
是低俗的动物。」觉察到海妖女要发作,忙不迭的说:「我现在不想跟你争吵,
要走就快走。」

  海妖女怒冲冲的在他秃顶上扇了一巴掌,扭着屁股走开了。所罗门起身看到
皮克还在那里跪着,刚要赶他走,忽然想到一个有趣的主意,顿时露出了狡猾的
笑容。

  「皮克,你起来吧。」

  「大人,我……」

  「我知道你刚刚失去东南十六坑总工头的地位,心情很不好受,不过这种事
又能怪谁呢?你知道我这个人是最通情达理的,如果你能替我做成一件事,我便
破格准你加入扑克太保。」

  扑克太保的地位当然比工头高得多,皮克大喜过望,忙不迭的说:「魔尊有
事尽管吩咐,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所罗门点点头,在他耳畔悄悄的说了一番话。皮克的表情由喜转为了恐惧,
连连摇头:「不行啊魔尊,小人不敢……」

  所罗门突然抓住他的脖子,从牙缝里挤出冷森森的三个字:「你……想……
死?」

  「不……我……我去、我去!」

  「滚!」所罗门像扔掉一张废纸似的推开皮克,看着他连滚带爬的逃下裁之
塔,露出奇异的微笑。

  皮克刚下塔,所罗门又叫来扑克太保,吩咐道:「去请宋禧大人,就说我在
塔顶等她,有要事商量。」

TOP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8-26 06:12